五
璐瑶依旧紧紧地拉着芯蕊的手臂,害怕她一个冲动,真的刺伤了惠妃。
惠妃和丽妃不和,惠妃真的会害丽妃吗?璐瑶的双眼中闪烁着迷茫。
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忽然,璐瑶的脑中反复出现这句佛经。一个向佛之人,又怎么会有杀念?
“芯蕊,你就光凭龙儿一连串的动作,认定惠妃姐姐害死丽妃姐姐,实在也太武断了。再说,要不是惠妃心善,接你出翠微殿,你早已死在白绫之下。你不但不感恩,反而用匕首对着惠妃姐姐,你真是无情无意!”璐瑶沉言沉语道。
无情无意!璐瑶居然说她芯蕊无情无意!
芯蕊的心似被一块块突如其来的冰雹砸得疼痛不堪。早已是鲜血直趟的心,再一次流出更多的血。她握匕首的那只手,突然一滑,只听当的一声,匕首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这时,惠妃暗暗一笑。她稍稍整了整衣衫,一把握住璐瑶的手,感恩道:“璐瑶妹妹,谢谢你了!”
芯蕊默默地闭了下双眼。她的心猛烈地跳动。完了,她和璐瑶…
“娘娘!”这个时候,宛和殿内冲进来两个小宫女。她们一听到惠妃的叫喊声,就急匆匆地朝宛和殿跑来。“娘娘!奴婢来迟了!”说着,她们两个快速跑到芯蕊跟前,左右一人,硬生生地欲将芯蕊按跪在地。
芯蕊腿硬,就是不肯跪下。
她直直地盯着璐瑶,道:“璐瑶,丽妃娘娘真的是惠妃娘娘所害。奴婢真的没有说错。奴婢和娘娘自小认识,奴婢的为人,娘娘不清楚吗?奴婢是绝对不会害娘娘的。你一定要相信奴婢。”
芯蕊的声音在宛和殿内荡漾,一幕幕昔日的情景在璐瑶眼前浮现。芯蕊没有说错,她为她是做了很多,但,那些都发生在芯蕊去翠微殿之前。
璐瑶头一转,试图不去对视芯蕊的双眼。她道:“你要本宫信任你,可你的所作所为,让本宫怎么信任你?姑姑的死先不说,兰儿、翠浓、笑月,还有玉儿,甚至是疯了的罗菲,她们哪个人的死,不与你芯蕊有关?”
璐瑶严厉的话语震得芯蕊的心一阵阵的疼痛。她再一次紧闭双眼。细细回想起来,璐瑶的话也颇有道理。兰儿的死是因为龙镯,那日若不是她硬把龙镯交给兰儿保管,那兰儿就不会被打死;翠浓的死是因为“凌”字绣帕,那日若不是她不小心遗留那块丝帕在“尽甘来”,她也不会被玉儿害死,还有笑月…
芯蕊无言以对。
“快跪下!”两个小宫女乘芯蕊犹豫之时,顺势一推,将芯蕊狠狠地推倒在地,啪的一声,犹如一块陨石坠落下来。
璐瑶猛得一转头,顿然间,只见芯蕊面上的煞气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悔意。
“芯…”璐瑶刚想说话,却见惠妃走了过来。
“放开她!”惠妃命令道。随后,两个小宫女立刻松开抓着芯蕊臂膀的手,下跪道:“奴婢鲁莽行事,望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