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穆公公!王才人突然一惊,定睛向着门口望去。只见那人手拿着拂尘,双眼眯笑。王才人心道,难道是好事?何诗薰给的宫扇真能得到皇上的青睐?于是,王才人速速起身,带着芳儿走到门口迎接穆公公。
穆公公张望了一圈翠云阁,道:“王才人,这翠云阁内怎么就只有你一人,那张才人呢?”
“张才人身体不适,早已入眠!”王才人答道。
“那这!”穆公公从衣袖中拿出那把宫扇,急道:“她怎么就入眠了呢?皇上可是指明了要送宫扇的人侍寝。”
王才人偷偷朝宫扇望了一眼,言道:“穆公公手上的宫扇上是否画着一幅飞燕起舞图,旁边还提了一首新诗。云曰:东风起,西雨落,可怜飞燕不得心。讲的是赵飞燕舞跳得再好,不过是西边的落雨,而她的妹妹赵合德懂得把握汉成帝的心,才是真正的东风。”
“正是!”穆公公嘻笑道:“王才人如何得知?”
王才人道:“不瞒公公,其实这把宫扇原为翡翠所有。翡翠不知如何让张才人送到了公公的手中?”
穆公公拂尘一甩,盈盈一笑,道:“既然张才人已经入眠,而宫扇又实属王才人。那本公公就带你去见皇上。”
“谢主隆恩!”王才人满心欢喜地下跪行了个礼,可才刚刚叩了第一个头,穆公公突然皱了皱眉头,道:“可是,皇上已经知道宫扇的主人姓张,若是本公公带着你王才人去…”
“翡翠一定会向皇上解释清楚!”王才人向穆公公再叩了一个头,还从衣袖中拿出一块上等的丝帕递向穆公公。穆公公接过丝帕,放在手中揉了揉,淡淡一笑后,送还到王才人的手中。他道:“本公公今日就做个顺水人情。这丝帕你自己留着吧!”
“多谢公公!”道毕,王才人笑着跟穆公公而去…
比起翠云阁的安静,宛和殿显得喧闹无比。此时此刻,宛和殿内哭喊声一片,她们一个个在公公的“关照”下,站上灯笼凳,随后公公一声令下,凳子啪啪啪地被踢倒在地。鸳碧自小被杨复恭收养,她原以为杨复恭会派人接她出宫,可等了大半个是时辰,还是只等来了一丈白绫。风信也在这群宫娥之列,她算是最平静的一个,泪早已流干,从进宫的那日起,她也许早已预测了这个结局。
“公公,手下留人!”诗薰急匆匆地跑上前。
“何美人,何事?”
“风信是诗薰的贴身侍女,诗薰要将她带走。还望公公行个方便。”诗薰边赔笑着,边准备了一块上好的翡翠送到公公的手中。
那公公点了点头后,就让他手下的小公公把风信带来。
“风信!”见风信,诗薰的双眼突然流露出少有的真情。她快步走上前,一把拉过风信,欲将她带出宛和殿。“美人!”风信冷冷地道了一声,奋力挣开诗薰的拉扯。她抬起头,以忿恨的目光直视何诗薰,过后,又转过身,淡淡道:“这个地方不是美人该来的,美人还是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