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飞去鸟不归,目目相对由心起。
胡天八月不飞来,山回路转白草折。
寸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连叶送君去。
千秋一夜为三横,角弓空留马行处。
月若曦修长的手指紧握着这一张薄薄的纸,清冷的俊颜上寒霜结了厚厚的一层。她真的走了,就留下这么短短几句话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本以为她只是想考考他而已,谁知莫家堡之中竟然再也寻找不到她的气息。碧云早就替她办事去了,梦儿也随着她不见,整个莫家堡竟然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一纸上不是所谓的书信而是一首诗不成诗的东西,他看不懂也猜不透,不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她居然走得悄无声息,仅用一纸书信就将他们的关系给了解了。
窗外,初晨第一抹阳光懒懒地照进屋内。
金色的光芒在这个冬天显得这样无能为力,即使洒在月若曦清冷的身上也温暖不了他。没有了颜舞珏的世界他觉得周围都是冷的,又有什么不一样。曾经将温暖注入他心底的人也这样一言不发地离开。
房门被大力推开,来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的繁文礼节了,现在她所关心的不过就是珏儿的下落而已。
“月......七王爷,有没有珏儿的下落?她是不是只是和我们开玩笑,她是出堡去玩了呢?”安若茶挺着大肚子气急败坏的推门而入,额上还有细细的汗珠,大概是来的太急而累坏了。身侧的莫天奇一脸凝重的扶着安若茶,生怕她摔了。凝视着月若曦依旧清冷的脸,寒霜凝结成冰,没有熊熊怒火却冷入骨髓。
冷冷的声音自月若曦的薄唇中吐出,“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现在又何必那么痛苦。她走了,只留下这样的几句话,她就这样潇洒的放手了。没有去处,亦像她没有来处。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不是你的王妃吗?”安若茶的分贝顿时提高了几分,珏儿喜欢的人是月若曦,没理由去了哪里都不告诉他啊。
“我真的不知道。”薄薄的纸在他的指间骤然收紧,一角已经皱皱的。
安若茶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幽深,”我知道了,是你跟凤儿的关系暧昧不清让珏儿心寒了。不然珏儿不会不声不响就走掉的,一定是你。”
她的话刺痛了一旁的月若曦,一抹痛楚爬上她的眼底,也许真的是他的问题,可是他们都这么好了,他以为她已经释怀了的。
“小茶,不要激动。”莫天奇轻声提醒安若茶,已有七个多月身孕的她不宜太大的情绪波动,不然会动胎气。
安若茶刚刚太过激动导致现在她的肚子有些疼,额上的汗珠慢慢变冷?她渐渐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疼痛感越来越严重,小手轻轻抚上肚子,腿脚也变得绵软无力,欲要往地上倒去。
“小茶,你怎么了?”莫天奇神色担忧地望着安若茶,虚汗自她的额头上滴下。
“我......我的肚子......好痛。”
产房。
一大批的丫鬟自房内进进出出,手捧热水衣及帕子,神色慌张紧急万分。厚厚的锦帐内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凄惨揪心。安若茶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肚子的剧烈疼痛促使她额间的汗如豆子般滚落。她的肚子好痛好痛,像是她再也无法承受的剧痛,此刻的她有些害怕也有些慌乱。当所有人都告诉她珏儿不见了,这种慌乱感就一直盘距在她的心头,而此刻外头的人都在说,她要生了。
稳婆抓紧她乱放的手,引导她让她放松身体,尽量深呼吸。安若茶试着照稳婆的话去做,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让自己静下心来,肚子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的大喊。“啊......”
帐外的莫天奇急的焦头烂额,听着安若茶不停地喊叫他的一颗心都揪起来了。原来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事情,他从来就舍不得小茶吃苦,可谁知这苦竟是这样的大。
“去给她勇气吧。”月若曦听着安若茶一遍又一遍的喊叫不禁也皱了皱眉头。“现在只有你才能给她勇气。”看到莫天奇的身影冲进了帐内,月若曦的唇角边才有了淡淡的笑意。如果珏儿在一定也会这么对他说的。
莫天奇趴在榻边一脸疼惜地望着面色苍白的安若茶,紧紧握着安若茶因紧张而发抖的小手。“小茶,加油,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们......我们的孩子。呜......天奇,好痛......真的好痛,我可不可以不要生。”
“不行,小茶,你听我说,这是我们的孩子,所以你得救他。”
神智有点迷糊不清的安若茶点了点头,她听见了莫天奇所说的话。这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爱的结晶,天奇说的对她该救他们的孩子。可是纵使稳婆在一旁如何的鼓励教导,她都没有办法,那种剧痛似乎就要将她撕碎。“呜......天奇,我没有办法......好痛......真的好痛。”
莫天奇抓紧安若茶的小手,“小茶,不可以。你想想珏儿,你不是常常和我说有时候你很羡慕珏儿的勇气吗?那就鼓起勇气向她学习阿,给自己点勇气和信心,你一定可以的。“
安若茶眼神空洞的望着上方,嘴里喃喃。“珏儿......”随后一阵剧痛传来,安若茶狠狠咬牙,将全身的力气汇聚。下身巨大的痛楚将她撕裂,蔓延至她的全身。伴随着婴儿的哭喊声,稳婆才从惊慌中缓过神来露出一抹笑意,是个小小姐。后面还有一句,小小姐未哭先带泪。
接近虚脱的安若茶只能望着众人脸上的欣喜之色,她成功生了个女儿是么。
毫无血色的双唇无力的张合,未哭先带泪。“莫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