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帐幔依旧,却没有以往的旖旎,就如同主人现在的心情,平静而忧伤。与颜舞珏共处一室的还有一脸欲言又止的蓦然文儿。颜舞珏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秀气的眉拧了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你走吧。”她知道,蓦然文儿是来向她道别的。虽然她一直东拉西扯找借口不跟月若祈回去,其实只是想留下来再多陪陪她而已。蓦然文儿一直都在给她和月若曦找机会,这些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好意她心领,只是月若曦自那天以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蓦然文儿伸出手指轻轻来回拨弄着檀香散发的袅袅青烟,乌溜溜的眼珠直打转,犹豫着怎么说才好。“珏儿,我以为我留在这里月若曦出现的机会会多一些,谁知道月若祈那个笨蛋他......”她顿住了,实在有些气月若祈的愚笨,又有些懊恼为何总是造化弄人。
淡淡的声音透露些疲惫,她知道她尽力了。“什么都不用多说了,跟月若祈走吧。”她留在这里也不能够帮到她什么,再说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颜舞珏的身份,想要加害于她也得有正当理由才行吧。
“珏儿,我确定是来向你辞行的,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跟月若祈回去了。我知道,这个男人曾经迷恋你,不过既然他现在愿意和我一起我也就不会放手,这个男人我接收了。”这是她想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向珏儿说出来的话,她很清楚月若祈、珏儿、月若曦三个人之间有着怎样的过去,也清楚的知道珏儿与月若曦心心相惜,那么她有权利找寻自己的幸福。
颜舞珏听了她这番话不觉莞尔,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只是她的这番话说得可真是豪气啊,就好像是月若祈要跟了她似的。“文儿,他的真心我想你应该看清楚了,你大可放心,我和小叔之间不会有什么。”她曾经一直都为如何面对月若祈而烦恼,如今可倒好有了个文儿搅局将什么都给解决了。
“珏儿,我真的要走了,再见面不知是何时。”蓦然文儿突然变得感伤起来,想起她那句自古红颜多祸水,只有暗自祈祷她不要走上这条路。
纤纤素手握着洁白的瓷杯却有了一丝迟疑,她也不确定这一生是不是还有再见的可能。“有缘再见吧。”
蓦然文儿望了一眼依旧淡定的颜舞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缓缓地转身没有了往日的潇洒,她明白再见面或许已经咫尺天涯了。颜舞珏望着白釉瓷杯中不断向上冒的热气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文儿,等等。”
蓦然文儿顿住身形,转过头来看她,疑惑满脸。“你知道什么是噬情蛊吗?”
“噬情蛊算是蛊毒之中很厉害的一种了。中蛊之人只有感情被所系之人开启后才会发作毒性,爱之深毒性入心也深,直至此人死去。”蓦然文儿虽然疑惑但仍然耐心为她解答。
“如何解?”
“无解。此蛊毒性绝非一般,一旦被开启就再无解除的可能,就算是神仙也救治不了。而且我从来没有见过中此蛊之人能活过半年的。”蓦然文儿说完,用诧异的眼光望着颜舞珏。良久见她不再出声便默默离开。
颜舞珏呆呆地坐着,脑中的思绪混乱纠结一片。噬情蛊,紫夜,你到底对我撒了多大的谎。从前的那些小谎为了对她付出,她一直默默感动却不计较,而如今他却在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明明中蛊之后已经无解却轻描淡写地告诉他过些日子便好,他的爱在谎言中滋生巨大,无坚可催。
就算是神仙也救治不了。
六个月。
还在她沉浸在无尽的伤痛中时,却听见了敲门声。收起情绪霍然抬头,便看见一身淡雅的花想容立在门边。许久不见的花想容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原以为在那次跳脱衣舞被羞辱以后会消沉一段日子,谁知如今她却找上了她。“原来是想容姑娘,进来坐吧。”
花想容唇角噙着虚假的笑意,扭动着纤腰踏进她的屋内。“妲己姑娘今儿个可真客气能请我进屋里坐坐。当然妲己姑娘可是头牌客人多不待见我,不像我那一样的冷清。”
颜舞珏面对她的口舌之争无心应战,“白公子许久不来了。”她现在头痛心也痛,实在不想多跟她废话,如果她是为了白少荣的话,大可不必,他许久都没有出现了。
花想容面色微沉,“妲己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小心翼翼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颜舞珏才继续说着不带温度的话语。“我以为想容姑娘到我这来是为了打听白公子的消息呢。”
花想容的面色又沉了几分,仿佛让她想起那日花魁赛上被羞辱的那一幕。那日如果不是因为她,她也不可能被白少荣羞辱的没脸见人。只是她今日的目的不是为了来骂她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一抹笑意从僵硬的脸上扬起,“妲己姑娘说笑了,白公子是什么人,我就算打探到了些消息又能如何?”
“哦?那就不知今日想容姑娘的来意是?”
花想容的笑意自唇角延伸到眼角,只是她的眼中隐隐含着算计。“哎呀,妲己姑娘,我可是全为了你好。咱们这烟雨楼现在是你撑着台面,羞花城花魁争斗赛又即将开场,你作为咱们烟雨楼的代表可得为咱们烟雨楼争那一袭之地呀。正巧,前些日子我听说咱们这儿不远的天香楼的花魁得主是雪米姑娘。”
“这雪米姑娘呀我熟,正巧带你去引见引见,也好知道自己的不足呀。”
“多谢想容费心了,我看这就不必了。”
“我看呀你就是怕比不上人家,雪米姑娘也是红满羞花城,我看她比你的胜算可大多了。”
颜舞珏从容一笑,不就是想激她去么,她去就是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