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交代了,好生照看着颜大人不能有一丝的怠慢,现在颜大人身处牢中只是暂时的,你们得好好照料。”
“是,奴才一定好好照料。”
“行了,本宫和颜大人还有话要说,你把牢门打开出去守着就成了。”
“是,月妃娘娘。”
狱卒听了颜舞珏的话立马低着头将牢门打开了,铁链的声音惊动了安静坐在牢房内的颜老头,坐在地上的身子稍稍动了些。颜舞珏望着坐在地上的颜老头,眼底满满都是担忧的神色。
“你出去守着吧,有事我再喊你。”
“是。”
待到狱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颜舞珏才渐渐安下心来面对牢房内的颜老头。他依旧坐着没有动,任凭乱发堆在头上遮住了大半个脸也不去动他,一直安静的坐着不发一言。
“颜大人。”
颜舞珏面对坐在地上的颜老头想相认却又怕狱卒还没有走远,毕竟皇城之中到处都布满了丞相的耳目,她也不得不小心,不然又会拖累了颜老头的。
“原来是新封的月妃娘娘。”
苍老的声音由下而上传来触动了颜舞珏的心,时隔一年多没有见,他的声音已经苍老成这般。
“新封的应该是雪妃才对。”
“娘娘你也应该是新进宫不久吧,不知今日月妃娘娘来找罪臣有何指教。”
颜老头连头抬都没有抬一下,那苍老的声音闷闷的从蜷曲着的身体中传来,他对这位宫中来的月妃娘娘实在不待见。
那一句罪臣重重的敲击在颜舞珏的心坎上,在她的心里他都是对她关爱备至的爹。颜舞珏的眼神中有些摇曳,身体也被气的激动的颤抖起来。如今他是被丞相陷害导致入狱,他又何罪之有,为何要称自己为罪臣呢!
“颜大人并没有做错些什么为何要称呼自己为罪臣,您这样做不就等于是自己认罪了么?”
听着颜舞珏有些激动的身影,将头深埋在臂弯中的颜老头突然动了动,缓缓的抬起了脑袋。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出现在她的面前,疑惑的眸子对着颜舞珏翻着水光的杏眸。
“不知月妃娘娘为何对此事这样的激动,难道皇上让你来不是想要让老臣俯首认罪的么?”颜老头的脸上没有看见任何的愁容,只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对这些事情早有所料,他将一切都看开了。
“当然不是。颜大人为何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您的膝下还有一个女儿,如果您就这么喊冤而去您的女儿一定会伤心死的。”
颜舞珏的眼神落在颜老头的脸上,不知何时多出了这么多些的皱纹,那一条条的纹路似乎都印进了她的心上。
闻言,颜老头却笑了起来,那笑声凄凉震动了她的心。
“朝廷之上尔虞我诈,小女嫁入七王府后离去至今音讯全无。不过也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若离世对她来说兴许打击也不大。”
原来,他将一切都看开了,他以为她这个女儿不要她了么。泪水再也止不住的从眼眸中滑落,那热泪的温度熨烫了她脸颊上的肌肤,她的的确确是个不孝女。望着颜老头那凄凉的神情,颜舞珏最终屈膝跪下,这是她来曜月以后跪的第二个人,他就相当于她的养父了。
颜老头见她如此却慌了神,连忙想要扶她起身。
“月妃娘娘这是做什么,你这不是折煞老夫么?”
“爹……”
这一句爹叫的让颜老头扶着她的手臂微微的颤抖起来,一旁默不作声的梦儿都被感动的落下眼泪来。颜老头半激动半诧异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落泪的女子,然后又将视线放在一旁站着的小宫女身上,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月妃娘娘,你喊我什么?”
“爹,我是珏儿。”颜舞珏的声音有些哽咽。
“什么?”
“爹,女儿不孝,让您受苦了。”
颜老头的眼中也积聚了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听闻这个消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本以为珏儿已经遇害了的,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珏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当上了妃子,这不同的容颜又是如何的一回事情?”
“爹,此事说来话长,我洞察到皇上的野心逃离七王府,本不想让他们找到,谁知碧云告密将我揭发被点入宫为妃。或许这一切都是女儿逃不开的劫数,导致今日连累爹爹的局面,女儿是真的不孝。”
颜老头的脑海中闪过一丝丝疑惑,“碧云?没有想到她竟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
“爹,这并不能完全怪碧云。”颜舞珏的头深深的低垂着,还是打算将一切实情告诉颜老头。“我已经不是您的那个女儿了,我本来自异世是受您女儿的指引才到了这里接替了她的生活。碧云她只是忠于您的女儿,从前的那个颜舞珏罢了。”
老脸上也有泪滴滑下,张开怀抱将颜舞珏纳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脊。
“孩子啊,从你醒来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是她,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可是眼神中的神采是不同的。你眼中存在的是生的希望,只有这样的你才能够吸引找到你真正的幸福。只是你既然来了,那我也便向待她一样的待你,你便是我的女儿。”
颜舞珏被彻彻底底感动,扑进颜老头的怀中,眼泪汩汩而下。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却还待她一样的好,叫她如何能够不感动。
“爹,女儿这次来就是想要救您出去,我让梦儿带了一些用的来,你在牢里的这些日子一定得挺住。要相信我一定可以救您出去,你得告诉我您身边还有什么人可用,我会尽最大的可能拉拢他们一定将您救出去。”
梦儿将包袱交给了颜老头,神色激动的望着他。“老爷。”
“原来是梦儿,好,好。”
颜老头的脸上有了一丝丝的欣慰,精神也好了许多。
“珏儿,你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