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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现在我终于站了起来,四下看了一看,周围的田野就像花园,田地一般都是四十英尺见方,就像是花床。田地间的树木,最高的大约有七英尺。看上去城市就像戏院里所绘的城池。…

这时皇帝骑着马向我走来,这却差点儿伤到了他,因为,那马虽然受过良好的训练,但见了我还是不由得受惊了,前蹄悬空站了起来,幸亏这位君王是位出色的骑手,依然能在马上坐好,这时侍卫赶紧跑过来勒住缰绳,皇帝才从马上下来。下马后,他惊讶地绕着我走了一圈,仔细地上下打量,不过一直保持在链子长度以外。

现在我来描述一下皇帝的长相。他比其余的人都高,雄健威武,奥地利人的嘴唇,鹰钩鼻,四肢匀称。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这里只留下了一支强大的卫队,以防止有人会有恶意的举动。这些人由于好奇在我周围,尽可能地挨近我,我在门口坐着的时候,有人竟向我放箭,有一支射在我的左眼上面,差点儿射中了我的左眼。领队的上校逮捕了六个放箭者,他觉得最合适的惩罚就是将他们送到我手中,让我来处理。就将他们推到我可以够得着的地方。

我一把全部抓住,五个放到上衣口袋,至于第六个,我做出要生吃的样子。那个可怜虫吓得大哭大叫,上校和围观的人们也都惊恐万分,尤其当他们看见我掏出小刀的时候。但我很快就消除了他们的恐惧,因为我用刀割断了绑着他的绳子,然后轻轻把他放到地上,他撒腿就跑,其余几个我也放掉了。士兵和百姓,对我这种宽宏大量的表现很是赞赏,后来朝廷也知道了。…

皇帝下令给我准备一张床。就运来了六百张普通的床,在我的屋子里排放起来。一百五十张被缝在一起,然后叠起来。他们又以同样的方法给我准备了床单、毯子和被子。…

…皇帝多次召开会议,讨论该如何处置我。我后来的一位朋友,他地位很高,参加了会议,他后来告诉我,因为我,朝廷面临重重困难。他们怕我挣脱逃跑,造成全国动乱,但是我的伙食费又太高了,可能会引起饥荒。他们曾决定将我饿死或者用毒箭将我射死,但他们又考虑到,这么庞大的一具尸体,可能会造成全国瘟疫。

正当这时,军官们报告了我处置六名罪犯的情况,我的举动在他们心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皇帝随即下旨:京城周围九百米以内所有的村庄,每天早上必须送六头牛、四十只羊以及其他食品作为我的三餐,此外还要提供相应数量的面包、葡萄酒和其他酒类。皇帝下令这笔费用由国库支付。原来这位君王主要靠自己领地上的收入生活,除非遇上重大事情,一般不会向百姓征税。

皇帝又下令组成一个六百人的队伍做我的仆人,不仅发给他们伙食费,而且在我的门两旁搭建帐篷供他们居住。还下令三百个裁缝做一套衣服给我,又让六名最伟大的学者教我学习他们的语言。最后,他还让他的御马以及卫队的马经常地在我跟前操练,使它们对我习惯。

大约过了三个星期,我在学习语言方面大有进步,在这期间里,皇帝经常来看我学习,并且和老师一起教我。我已经可以与他们进行简单的交谈了。我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向皇帝表达我的愿望,问他是否可以让我获得自由。根据我理解,他回答的是:这要经过时间的考验,必须征求内阁会议的意见,而且首先我要宣誓与他及他的王国和平相处。

他劝我要耐心等待,要先赢得大家的好感。他又希望,如果他下令几个官员来搜我的身,我不要见怪,因为我很可能带着武器,要是这些武器的再配上我这么一个庞然大物,那一定是很危险的。我一边用手势表示着一边说,我可以答应陛下的要求,我随时可以脱下衣服,让他检查。他回答说,根据法律,我必须经过两位官员的搜查,他们从我身上取走的东西,在我离开这个国家时会还给我,或者按合理的价钱赔偿。

很快,有两位官员来搜查,于是我把他们拿到手上,先放进上衣口袋,接着又放进身上的其他口袋,只有两只表袋和一只放着几件必需品的秘密口袋没有让他们搜查,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那些东西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完全没有搜查的必要。表袋里是一块银表,另一只则放着有少量金币的钱包。两位官员随身带着笔、墨水和纸,他们将看到的一切列出一份详细的清单。完工后,我把他们放回地上,他们将清单交给了皇帝。这份清单我后来将它译成了英文,抄录如下:

在巨人山上衣的右边口袋里,我们发现了一大块粗布,有陛下大殿的地毯那么大。在左边口袋里,发现了一口巨大的银箱子,盖子也是银制的。在他背心的右边口袋里,发现了一大捆白白的东西,一层层地叠在一起,有三个人那么大,用一根粗壮的缆绳捆着,上面有黑色的图形,好像是他们的文字,每个字母差不多有我们半个手掌大。左边口袋里是一部机器,它的背面伸出二十根长长的柱子,很像陛下宫殿的栏杆,这可能是是巨人山用来梳头的东西。

在他的中衣右边的大口袋里,我们看见一根中空的铁柱子,有一人多高,固定在比铁柱子还要粗的一块大木头上,柱子的一边有几块大铁片,形状很奇怪,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左边的口袋里放着同样的一部机器。在右边稍小一点的口袋里,是一些大小不等的圆而扁的金属板,颜色有白有红。白的像是银子,红的像是金子。左边那一个盒子里,是两根形状不规则的黑柱子,由于我们站在口袋里,看不到柱子的顶端。一根柱子被盖着,看上去只是一根柱子;可是另一根柱子的顶端上似乎有一种白色的圆东西,大约有我们的两个头大。两根柱子都镶着一块巨大的钢板,我们怕是危险的东西,就让他拿出来。他把它们从盒子里取出来,告诉我们,他一般是用其中的一件剃胡子,用另一件切肉。

还有两只口袋我们进不去,他叫它们表袋,实际是他衣服上端开着的两个狭长的缝,因为他肚子的压力,这两只口袋很紧。右边表袋外挂着一条巨大的银链子,底端拴着一部机器,这部机器很神奇。我们令他把链子上拴着的东西拉出来,却是一个球体的东西,一边是银,一边是种透明的金属。透明的一边,我们看见了画着一圈奇怪的图形,想去摸一下,手却被那层透明的物质挡住了。他把那机器放到我们耳边,只听见它发出不停的声音,好像水车一样。

他从左边的表袋里掏出一张差不多够渔夫使用的网,不过可以开合,实际上是他的钱包。我们在里边找到了几大块黄色的金属,如果是金子的话,那么它的价值就大了。

奉陛下之命,我们将他身上所有的口袋都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我们还看到在他腰间的一条腰带,是由一种巨兽的皮革制成的。腰带的左边挂了一把五人高的长刀,右边挂有一只皮包,里面又分为两个小袋,每个小袋都能装下三个人;其中一只装了些和我们脑袋一样大小的重金属球。另一只装的是一堆黑色颗粒。

这就是我们在巨人山身上搜查情况的详细清单。他对我们非常有礼貌,对陛下的命令表现的非常尊重。

克莱弗林

…马尔西

当这份清单给皇帝后,他命令我把那几样东西交出来。他首先要我交出腰刀,我就连刀带鞘一起摘了下来。同时,他命令三千精兵将我包围起来,准备随时向我放箭。接着他要我拔出腰刀。虽然受海水浸泡,刀有点生锈,但还是雪亮的。我拔出刀来,士兵们又惊又怕,大声叫喊。这时烈日当空,我就拿着腰刀舞来舞去,那刀光使他们眼花缭乱。陛下毕竟是位气度不凡的君王,并没有像我所想的那么害怕。他命令我将刀收回,轻轻地放到地上。

他要我交出的第二件东西是那两根铁柱子,他指的是我的手枪。我把枪拔出来,按照他的要求,尽可能清楚地向他说明了枪的用途。因为皮袋收得紧,其中的火药没有被海水浸湿。我装上火药,并且事先告诉皇帝不要害怕,然后向空中放了一枪。他们这一次受的惊吓,大大超过了刚才看见我挥舞腰刀时的惊吓,所有的人都趴在了地上,好像被震死了一样。就是皇帝,虽然站着没有趴下,却也半天才缓过神来。我像交出腰刀那样,交出了两把手枪以及弹药,我告诉皇帝千万要注意,不要让火药接近火,因为一丁点儿火星就会引起爆炸,把他的皇宫轰上天去。

同样我把手表也交了出去,皇帝十分好奇,命令两个个子高的卫兵用杠子抬在肩上。对于表所发出的声音和分针的走动,他非常吃惊;由于他们的视力非常敏锐,所以很容易就看得出分针在走动。他征询了学者们的意见,虽然我听不大懂他们的话,却可以看出他们的意见是不统一的,分歧很大。接着我又交出了银币、铜币,钱包以及里面的九枚大金币及几枚小金币,还有我的小刀、剃刀、梳子、银鼻烟盒、手帕和旅行日记等。结果是我的腰刀、手枪和弹药包被车运进了皇帝的御库,其他的东西全都还给了我。…

前面提到过,我有一只秘密口袋逃过了他们的检查,那里有我的一副眼镜,我视力不好,有时需要戴眼镜,还有一架袖珍望远镜和一些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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