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宇抬头闭了闭双眼,转身抱着堇儿往天魔宫最角落的木屋走去。
那木屋曾是用来关天魔宫里犯了错的弟子和护卫的地方,已废弃多年不用。
来到木屋前,龙宇一脚将门踢开,满屋的蜘蛛网和霉味让他皱眉,将堇儿放上那张不像床的床,他冷眼环视四周.再看了看堇儿,怨恨的双眼微眯,一咬牙,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秋儿走进木屋,手上还提着许多东西。她放下手中的物品,走到床前,眼神复杂的看着堇儿暗自叹息,有一丝不忍,也有一丝怨恨。
她替堇儿拭去唇上的血,换下身上染血的纱裙。开始打扫小木屋。
一阵砰砰碰碰的轻响将堇儿模糊的意识拉回脑子,胸口的剧痛让她几乎不敢用力呼吸。睁开迷蒙的双眼,目光对上破烂的屋顶和沾满灰尘的蜘蛛网。
这是哪儿?她痛苦的又闭了闭双眼,胸口的疼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呜——”好痛!她慢慢抬起手,抚上胸口。
秋儿一听到她发出的那声微弱的轻吟,赶紧放下手中的抹布,擦了擦手,走到床前,面无表情的问:
“你醒了?”
堇儿转过苍白的脸,疑惑的看着秋儿。干涸的唇轻轻动了动,却发不出一丝声。她无力的皱了皱眉。
秋儿转身,从带来的小茶壶里倒了一杯水,回到床前。
她迟疑的将堇儿扶起来,突如其来的外力让堇儿疼得冷汗直流,原本苍白的脸更是变得如白纸一般,紧拧的眉心显示着她正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秋儿将水递到她唇边,堇儿缓缓的啜了几口。低声问道:
“这是哪儿?”
“悔林里的木屋。”秋儿冷冷的说道。
悔林?她没听说过!
将她再次放平,秋儿转身继续她的工作。
胸口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那一掌,几乎让她丧命!若不是她深厚的内力,现在,她一定走在黄泉路上了吧!
想起龙宇痛恨的眼神,堇儿心头如针刺一般难受。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他就这么肯定是她下毒害他娘?既然这样,为何不一掌打死她?为何落在她身上时,减了三分内力?
躺在床上,看着秋儿继续她的工作,也看清了她现在所处的房间。
破烂的屋顶让平躺着的她清楚地看见天上的白云。横梁上还挂着沾满灰尘的蜘蛛网。屋里唯一的桌子,已经摇摇晃晃,在秋儿擦洗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一扇木门吊在门框上,手指粗的缝隙根本不能抵挡风雨。
她啸鸣山庄的大小姐居然也会沦落至此?呵!堇儿心中冷笑。满屋的寂静,她清楚的听见自已轻浅的呼吸和秋儿擦拭桌椅的刷刷声。秋儿对她的态度已不像当初那样恭敬了,甚至不问她是否难受。
堇儿缓缓的闭上双眼,放任胸口的剧痛折磨着她的身体。现在的她,无力自救。
“秋儿,我来了。”门外响起熟悉的女声。
秋儿放下手中的抹布,接过春儿手中的篮子。
“送什么来了?”
春儿掀开篮子上的布巾,从里面端出两个汤钵。
“给她送的汤和药。”春儿冷冷的瞅了堇儿一眼,轻声说道。
堇儿呼吸一窒,心里蓦的揪紧。她没有睁开眼睛,怕看到她们鄙夷的眼光,怕她们冷冷的嘲讽。
秋儿端着汤钵走到堇儿床前,说了声:
“喝汤了。”在春儿的帮助下,她将堇儿扶起来,靠在自已身上。
春儿揭开盖子,一时间,香气四溢。鸡汤浓郁的香味飘散在空气里。半掩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她们齐齐的转头,看向来人。火红的衣裙骄傲的摆动,如雪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款款走近。
“哟,姐姐喝汤呢?”话一出口,立马又状似苦恼的说:
“啊,我怎么忘了,你现在可是个阶下囚,不配当我什么姐姐了!”看着堇儿面无血色,奄奄一息的样子虚弱得无力开口。心中冷笑。
“哎,你也真是好福气呀,进了地牢,还有人救!可惜救出来吧,又没逃掉。宇还亲自把你送到这悔林里来。”如雪摇头啧啧的叹道。
堇儿心尖一颤,她进地牢?他把她关进地牢,又将她送到这个木屋里来的?心里隐隐的痛。看着如雪得意的嘴脸,嫌恶的皱眉掩睫。
心中暗忖,会是谁来救她?那人现在怎么样了?被抓起来了吗?
如雪看到她不屑的眼光,愤怒的回瞪着她,瞥了眼春儿手中的鸡汤,走到她身边,一挥衣袖,猛的将它掀翻在地。吓得春儿惊呼出声。
“砰——!”的一声,汤钵被摔得粉碎,滚烫的鸡汤洒了一地,冒着缕缕清烟。如雪瞪了春儿一眼,转头看向堇儿,冷哼道:
“贱人,你也配喝鸡汤?给狗喝也比给你喝强,至少它不会喝了以后咬主人一口!”
堇儿身子一颤,双眼微眯,紧咬着唇,忍受着心头翻涌的怒气。
春儿的心沉了沉,看了眼如雪,没有吭声。秋儿扶着堇儿的肩,暗自皱眉。
如雪挑眉一笑,朝她们说:
“以后只准给她喝清粥,别的什么也不准送来。知道了吗?”
春儿和秋儿对视一眼,低头应道:
“是,小姐。”
“你们哪,就好好照顾这位高贵的阶下囚吧!”她鄙视的眼光落在堇儿脸上,高傲的扬起下巴。
堇儿从头至尾都没有开口,只是半闭着眼,极力忍着胸口和心里的疼痛,任她一句又一句无情的话,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如雪阴狠的笑脸让春儿和秋儿心下一惊,小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