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儿已离开将近两年了,白尘轩始终没有放弃寻找,两年时间,他寻访了清越的诸多名山大川。甚至,他也曾去过天山、太屏山、白苍山,只是一路走来始终寻不到她的踪影。
没有人见到过她,没有人听说过她。白尘轩扪心自问,真的是他在自欺欺人吗?难道堇儿真的早已不在人世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心里的枷锁将永远为她背负,他无悔,是他让堇儿伤心,是他让堇儿生病,是他让堇儿到现在都生死不明。
站在江南水乡的小桥上,白尘轩看着桥下的流水,岸边不时有树叶飘落,浮在水上,缓缓向远处流去。黄黄的叶子衬着碧绿的河水,显得那样清丽、凄凉。
两年的风吹日晒,他已不再如当年那般年轻儒雅、英俊迷人,而多一一份沉稳苍桑,线条变得冷硬的脸上时常透着无奈与悲凉。
白尘轩下一个要寻找地方定在——瑶山。
孰不知,他这次的路线,跟堇儿与鬼无法的路线是相同的。只是时间已晚了一个月。一路上,从郁屏山到江南他听见太多人盛传,天山的女神医的事迹,连三岁孩童都会唱:仙女神医下凡尘,世人惊其容倾城,大慈大悲神女心,无病无痛欢畅人。
白尘轩纵使对寻找堇儿之外的事再无兴趣,也不免心生好奇。
赶了半天路,白尘轩找了个酒楼打算吃完饭继续赶路,在等候饭菜之际,却见一群人不约而同的奔向大堂内搭建的高台下,这些人嘴里还不停的喊着:
“王先生,快,接着昨天讲,天女神医和天山神医他们离开昆水又去了哪里?”
“是啊,快讲——”
一群人急吼吼的看着台上不紧不慢端着茶杯的说书先生。
“别急,别急。话说天女神医和她的师傅离开昆水后,往东歌方向而去,途经定平村,他们发现,整个村子的人都染上了瘟疫——”
“哗——”下面的人都张大了嘴,惊叹不已,天啊,整个村子都染上瘟疫,真是太可怕了。
“那他们进村了吗?他们不怕传染吗?”一个青衣小伙子插嘴问道。
“当然进了,传闻,连官府都认为定平村的瘟疫难以控制,将整个村子用木栅栏团团围住,严禁任何人进出。可是天女神医和天山神医两师徒不惧疫病,毅然进村,为染病的人诊病,买药,制药,煎药。治病的过程中,天女神医为病人刮痧,按摩减轻病痛,天山神医则奔波在药铺与山村之间,煎药,制药,每日操劳。终于在半个月后,定平村的瘟疫得到控制,最后一个病人痊愈后,这师徒二人已累得筋疲力尽,眼眶深陷,眉宇之间尽是疲惫之色。天女神医满脸憔悴,天山神医也因劳累显出老态。定平村人万分感激,千般挽留,可瘟疫一退,他们婉拒了村民的好意,毫不犹豫的离开了。离开定平村之后,这二人直奔东歌。。。。。。”
一阵欢呼与惊叹声之后,酒楼大堂趋于平静,此时,白尘轩已吃完饭,也一字不漏地听完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心中暗暗惊叹,这个天女神医竟如此善良谦和,医术精湛,不惧生死,想来,若是她愿意,必是傲视天下令万民臣服的传奇女子。
他哪里知道,这个令世人景仰的天女神医,居然就是自已两年来苦苦寻觅的韩堇儿。
白尘轩在江南依然没有打听到堇儿的消息,便顺着既定的路线,满怀惆怅的往西而去,没有意外,这一路上对天女神医的传奇,世人已达到万分痴迷的程度,那首童谣,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
自上次郁屏山一别,已是两月有余,云随风带着云府护卫来到东歌城,一路走来,他感受到人们对堇儿真切的、近乎狂热的崇拜,心中生出一丝复杂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她这样一个来自异世界如仙人般美丽聪慧的女子,在清越王朝刮起了一道绮丽的旋风。
掏出怀中的手帕,轻轻展开,看着静静躺在手帕上,清透依旧的白玉簪,他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在郁屏山见到堇儿的时候,他不是不想将白玉簪交还给她,而是因为他心中还有一丝期待,期待她能够接受他,甚至爱上他,可是,她却告诉他,现在,除了四处游历,任何事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包括爱。
云随风能感觉到堇儿心中的伤痛,她心已死,爱已灭,她甚至都不曾想过那支那个人曾亲手插在她发间的白玉簪。这样的她,怎能接受他呢?
堇儿,若你没遇到那个人,是否,可以多看我一眼,多在乎我一点?
如果,世界上没有如果存在,既是发生过的事,再想这些,又有何意义呢?将白玉簪包好,收进怀中。随风长叹一口气,也许,这白玉簪是该还给她的时候了。
让它陪了他一年多,已足够,这是堇儿的东西,只有她才有权处置。
自鬼无法和堇儿离开郁屏山后,鬼无法知道他的心思,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将消息传给他,也算是暗中相助吧。
随风提笔写下两封信,请人往瑶山送去。希望见面之日,不会太久。
抬首看着天上的飞鸟,自由自在的翱翔于天际,那样的悠然自得。堇儿想要的生活,也许就是样的吧,她是一个那么喜欢享受自由的女子,既然得不到她的爱,那么能看着她自由自在的飞,也是好的。
堇儿、白尘轩、云随风,这三个人,距离如此相近,老天却不让他们相逢,各在一方,心灰意冷,满怀惆怅,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