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网络“狂犬症”
“狂犬症”是刚上网不久的新手，听说网上聊天室非常热闹还有很多美女，他便发奋练打字，学会了聊天也学会了网上卡拉OK，更学会了用网络语言调侃和忽悠。
记得初入这个虚幻空间时，他眼花缭乱，看到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真实女人出现在视频前，兴奋不已，好几天都没睡着觉，象得了狂犬病，只想嚎叫，绞尽脑汁好多天也没起好的网名，经过这一番折腾后，便以“狂犬症”登场亮相了。
“狂犬症”四十八岁，是一位个子矮小但心地很善良的男人，也是个头脑简单没有心计的男人，高中毕业后他在国企当了很多年的工人，因企业不景气，就下岗自谋生计了。
他老婆长的很漂亮，见他没本事就移情别恋把他甩了；无可奈何的他便离了婚。去年，他托人情找路子提前给办理了退休。
当年，他把孩子和房子留下，自己净身出户与老婆分道扬镳，现在他除了一份微薄的退休费和几万元积蓄外，一无所有、居无定所，栖身在他姐姐也很拥挤的家暂住。他想再有个自己的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一个有人疼有人爱的家。
因此，“狂犬症”上网的目的很明确，一是为了打发时间、寻找一份开心以此来消除空虚和寂寞，二是要在虚拟的网海中去寻找他下半辈子的幸福。他的条件很低，就是只要女方有遮风挡雨的小屋、能接纳并爱抚他，俩人在一块能相亲相爱过过小日子，他也就心满意足、知命乐天了。
于是，“狂犬症”迫不及待的赤膊上阵了。某天，他进了一征婚聊天室，里面人山人海；瞄了半天，逮着一个头像抚媚的女人，发了杯咖啡，送了支玫瑰，立马就受到对方热烈的回应，又是拥抱又是亲吻，弄的他措手不及，还没等他反映过来，对方加他为好友，进了他的好友圈。
对方发来文字“好啊，帅哥！”“多大年龄呀”“单身吗？”“要找什么样的呀？”
“狂犬症”手脚忙乱急出身汗，等他好不容易打出两个字“你好！”发过去时，对方接连发来失望和愤怒的表情图，接着一串文字又向他头上砸来“怎么半天不理我呢？你跟几个女人在聊呀！”“花心男人，滚一边去吧！”
他还没韵过神来，妖艳女头像消失的无影无踪。后来才得知这是她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经过一段时间白天黑夜的泡网，也通过他废寝忘食的操练，慢慢地“狂犬症”上网渐入佳境。他嗓音不错；学了很多流行歌曲，唱的如痴如醉，很能煽情，他一口京腔京韵的男中音，带有磁性，非常地悦耳；加上他性格开朗，说话风趣幽默，所以在网络平台上他如鱼得水，很受聊友特别是女网友的青睐和欢迎。
不久，“狂犬症”被人拉进了“红尘网事”，他见这个聊天室都北京中年人，经常搞同城郊游和联谊活动，非常喜欢，就加入了进来。
通过现实中的活动，他认识了很多网友，因他对人坦诚热情、乐于助人，大家都很喜欢他，室主”地头蛇“就让他做了一名管理。
有一回，在一次卡拉OK活动中，狂犬症化了妆，穿上一套艳丽的衣裙走来，“她”非常大方的与每一位男士拥抱并合影，惟妙惟肖的样子让在场不明就里的人都信以为真，有位大哥为躲避他的亲吻差点摔一跟头，很是狼狈不堪，笑的大伙前仰后翻。
自那以后，他每次活动都喜欢男扮女装，逗人捧腹，给大家带来很多快乐，成为这个聊天室众所皆知的一个大活宝。
有天，房间里来了个“美眉”，名字也诱人，叫“花朵”，资料上年龄显示才四十，“狂犬症”热情地给她送去咖啡和水果，同时发去文字“美女，您好！欢迎光临！”
美眉很快回应“谢谢管理！”
他说“排麦唱歌呀！”
“花朵”果然排了麦，他喜出望外，立马也排了麦给花朵当了沙发。
“妹妹多大呀！第一次来我们房间玩吗？一会出视频，让哥哥欣赏一下美丽的花朵哦！”
“花朵”娇滴滴的回应“不嘛，不好意思让人看嘛！”
上麦了，她果然没有在视频上出现，只有一朵大玫瑰花在一闪一闪，她嗲声嗲气地唱了首邓丽君的“夜来香”.
唱完轮到“狂犬症”唱时，他大声说“送给新来的花朵妹妹一首歌，希望她天天快乐！”说完声情并茂的唱了首“你是我的玫瑰花”，唱完似乎没过瘾又唱了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两首歌唱完下来，“花朵”芳心已动，距离由此而拉近。
后来他俩每天在房间娱乐时，亲热的不行，不仅公屏上“亲哥哥，亲妹妹”的相互叫唤，还不时打情骂俏，俩人情感直线上升、不亦乐乎。
过了一段，聊天室要组织一次户外爬山活动，他俩相约报了名。想到很快能一睹“花朵”的风采，心里美滋滋的。他想象着与心中美丽“花朵”相会的情景，渴望着眼睛与眼睛的重逢的时刻，还有与她漫步在山花丛中的那种温馨和罗曼蒂克的画面，他抑制不住全身的燥热，更忍不住的想要大声喊叫.那时刻，他完全没了自我，真正地进入了狂犬症状态。
登山那天到了，集合时来了三十多个网友，唯独不见“花朵”的踪影，“狂犬症”急的满头大汗，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到哪儿呢？坐的几路公交？我马上车站接你去吧。”
他百米冲刺地往车站跑去，大伙都围聚在集合点一边聊天一边耐心的等待…
不一会，他与一满脸疙瘩的女人出现在大家眼前，只见“狂犬症”一脸挂着失落，先前的兴奋感全部消失，再看看他身边的女人，又黑又矮又胖，倒是胸脯显得很丰满，无论怎么瞧也没瞧出花朵的影子，直到她开口透着嗲音大家才确认她是聊天室里的那位“花朵”。
只听她嗲声地对“狂犬症”说“刚在公交车上，你妹妹俺差点让一臭男人占了便宜，想摸俺的胸，被俺推了他一个狗啃泥”
狂犬症象漏了气的皮球，一声不吭，那一刻，面部表情呆板僵硬，与往日判若两人。
有人悄悄说“狂犬症见光死了”大伙都躲一边偷偷直乐…
“狂犬症”消沉了好多天后，很快恢复了元气，没几天又开始活跃起来，原因是房间来了位货真价实的美女“柔儿”，她不但出视频在麦上又唱又跳很活跃，据说还是个单身。
“狂犬症”来了精神，他使出浑身解数每天和她套近乎，很快就和她打的火热，进入了一种状态.
有天，“狂犬症”偷偷与她约会，见了一面，迅速被她迷住。“柔儿”眼睛很大扑闪扑闪的很媚人，虽然皮肤稍黑，但身材娇小火辣迷人。
她四十多点，离婚后带着一上中学的孩子独住，有一套小两居，这点让狂犬症更加满意，遗憾的是她刚失业，正在找工作，不过因为显年轻，长相也不错，“柔儿”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卖化妆品。
那天“狂犬症”请吃晚饭说为她庆贺。饭桌上，俩人都喝了些酒，显得很兴奋，“狂犬症”举杯说“我也要尽快找份事做，赚点钱、租间房子，尽快从我姐姐那里搬出来，让我们共同努力！干杯！”
“柔儿”说“那你反正要租房，刚脆就租我那儿去吧，怎么样？”
“狂犬症”暗喜“好啊！那我去看看房？”
“柔儿”要租给狂犬症的那间房很小，只有几个平米，但“狂犬症”思忖：只要有个住的窝，还能和心爱的女人天天在一起也不错。所以他来“柔儿”家看完房子后很激动，一把搂住了柔儿说“只要你不嫌弃，我明天就搬过来吧，以后天天伺候你，给你做饭吃，好吗？”
她柔柔的靠在他怀里，语气似乎一点都不柔“行啊，只要你能每月给一千房租啊！”于是，灯灭了，“狂犬症”那晚在“柔儿”家度过了销魂的一夜…
第二天“狂犬症”就搬进了“柔儿”家，开始了同居生活。“柔儿”早出晚归，她孩子则住校要到周末才回来。他每天清早给她买好早点，晚上做好了可口的饭菜等待她进家门。
“柔儿”下班回来总是脸上布满倦容，显得很疲惫。他想她上班站一天一定很辛苦，于是不是帮她按摩，就是给她端茶倒水，千方百计的哄着她开心…
这样的日子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这天“柔儿”下班回到家，脸特别阴沉，“狂犬症”一看不对劲，赶紧送杯水过去哄她“宝贝，累了吧，歇会，我先给你揉揉背，一会再吃饭。”
“柔儿”半天不吭气，他问“宝贝，今天怎么呢？”
她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今天老板把我辞了，我的工作又没了，今后怎么办呀，我怎么活啊！呜呜…。。”
“狂犬症”一把抱紧她“别哭呀，孩子学费不是都他爸管吗？至于吃饭问题，还有我呢！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我的退休工资全给你。。”
柔儿仍在抽泣“你那点工资吃饭都勉勉强强”
“我还可以去挣呀！今天我去一旅行社面试，过几天没准就上班去了，你急啥呀！”
她突然捶胸顿足的哭喊“我欠了三年的物业费和冬暖费，他们在催逼我，说再不交就要停咱家的水电了呀！怎么办啊！”说完她嚎啕大哭起来…
“狂犬症”听了很心酸，毫不犹豫的从他包里掏出一银行卡递给了柔儿说“这是我一辈子的积蓄，里面有六万块钱，你拿去缴费吧，剩下的留做饭费。”
“柔儿”哭声嘎然停止，感动地扑在了狂犬症怀里说道“你真好！可别忘了把密码告诉我呀！”
第二天，“狂犬症”陪“柔儿”去物业交清了所欠的所有费用，花去了近万元，回来后不想做饭，俩人就兴高采烈去小饭馆撮了一顿。
雨过天晴、风平浪静，“狂犬症”心想今后该安安稳稳过过小日子了，所以心情特别好。饭后，他牵着“柔儿”小手去街心花园遛了一大圈，直到天黑才回到家.
进了屋，“柔儿”往沙发上一靠，在小厅里看起了电视，“狂犬症”过来搂着她的小腰想要吻她，却被她推开“别吵我，正看连续剧呢。”
没辙，他去小屋开开了电脑，进了聊天室。房间里人看到他来了，都很热情打招呼，有发来抱抱图并送鲜花和咖啡的，还有发来文字问候并祝贺的.
“小咩咩”在公频上给他发来文字“大哥，啥时请客？我们等喝喜酒都等不及了哈！”
他心想，看来自己这点事全聊天室都家喻户晓了，不想那么多了，先唱首歌再说，于是他上麦唱了一首“蛤蟆爱天鹅”唱罢又和大家逗贫了一会见时间不早才下线。
关了电脑他准备休息，一看“柔儿”卧室门紧闭，他推了推门，没推动便轻声喊“柔儿，你睡着了吗？开门呀！怎么把门给锁上了，不让我进啊。”敲了半天，里面仍没动静，他只好去到了小屋，在那张孩子的单人床上睡了一宿。
之后连续几天“柔儿”都以来例假为由，不让“狂犬症”进卧室与她同床共眠，不仅如此，她还显得很冷漠，不爱搭理人，他问“你最近是怎么呢？怎么成这样啦？”
她说“我在找工作，心里很烦”他寻思也许过段就好了吧，就没在言声了，没想到这种状况持续了一个月之久.
有天晚上，“狂犬症”终于忍不住了，敲了她的门说有话要谈，她出来了。
他问她“上次你交费剩的钱呢？把银行卡先还我好吗？”
她一听勃然大怒“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呀！你不是说做饭费吗？”
“饭费有多少花多少，可以算”
“那你住我这还有房租呢？”
“这才住多久呀！还不到两个月呢，得花好几万？”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吵开了，嗓门也都越来越高，双方语言也尖利刻薄起来直至最后都开骂：
“你这个没用的坏种男人，什么玩艺呀！滚出我的家！”
“你这婊子养的，****尼玛…”骂着骂着，“狂犬症”头晕目眩，恍惚中看到“柔儿”的脸，铁青发黑、扭曲变形、泡沫四溅，与他当初认识的“柔儿”判若两人…顷刻间，他坍塌疲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狂犬症”怀揣还剩下三万多元的银行卡和退休存折走出了“柔儿”家门，此刻正是初冬时节，寒风瑟瑟、凉气逼人，他心灰意冷、极度失落地在京城的一条大街上漫无边际的游荡。。
他想起早已去世的双亲，若九泉下有知他们心爱的儿子，如今沦落为街头浪子，该是如何的伤心和痛苦呀！他想嘶声大哭，也想放声大吼，最后他大声的唱起了流浪歌：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催下，走啊！走啊！走过了多少年华…”
“狂犬症”漫无目的的走啊走，最后走到一网吧门前停住了脚步，他决定去网吧过夜。进了聊天室，看到很多熟悉的网友在线，他的心稍许温暖了些，但他猫着、一言不发，很多人和他打招呼并说话：
“几天不见，是不是度蜜月去了呀！”
“啥时发喜糖呀！”
他仍旧沉默不语，似乎从未有过这种状态，大家明白他可能有事了，也就不理他随后都玩自己的去啦。
凌晨时分，聊天室的人渐渐散去，没剩下几个人在房间娱乐了，这时，一个熟悉“影子”闪现“弟弟今天怎么还没下线呀？也不说话也不唱歌，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啦，和姐姐说说好吗？”
整个晚上他终于第一次动了鼠标，发过去一个哇哇大哭的表情图，“影子”赶紧发来一个“抱抱”，以示安慰，狂犬症很感动，他此时很想被关怀，也很想向人倾诉。于是他点了对聊，和影子语音起来.
他哭诉着对她说“影子姐姐，我命好苦呀！是一个被人抛弃、无人理睬的人，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影子”听了他的叙述，很同情，也陪着落下了伤心泪水。她是位五十岁的女人，婚姻也不幸，风韵犹存、性格温存的她慢声细语的安慰道“在慢慢想办法吧，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要想开点哦！”
她思虑了一会对他说“我离婚后住在娘家，很不方便，一直想在外面租套房子，要不这样吧，咱两去合租套两居室咋样？”
“好啊，和姐姐合租太好了，还能互相照应。”
“那好，就这样说定啦，明天我就去找房子”
过了两天，“狂犬症”接到影子电话，相约一块去看了套房子。这是一套小两居，价格不贵，离市区稍远点，但交通还算方便，他俩看着还满意就决定租下来。
房东要求租金半年一交，于是“影子”说“这样吧，你先交房租和定金，我来做饭做菜，半年的伙食我来出，咋样？”
“狂犬症”想都没想，痛快的答应了，很快他去取了一万元，俩人高高兴兴办理了租房手续…
聊天室的中年群朋友很快都知道了“狂犬症”的现状，也了解到他与“影子”合租房子的情况，因知道他的困境，很多人愿意向他伸出援助之手，于是“地头蛇”在房间发了广播，号召大家送去一份爱心和温暖。
在获得住址后，网友们有的送来整套餐具，有的捐出被褥，还有人把家里富余的电脑和桌椅都搬来，赠给他们使用。这份热情和关爱使得他和“影子”都十分感动。
为了答谢大家，在一个周末他们邀请大家来家相聚，共有十多个网友到场，他和“影子”忙乎着，做了一桌可口的饭菜盛情款待大家，以回报网友们的情意.
那天气氛特别热烈，大家聚在一块非常开心，又唱又跳还玩了小游戏。都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个个都象顽皮的小孩子，那么天真无邪、那样无拘无束。直到夜幕降临，大家才依依不舍的相互告别。
送走了大家，影子累的往床上一倒，“狂犬症”见到立即过来给她盖被子“姐姐，要盖好呀！别着凉了哦！”一边说着一边把被子往“影子”身上盖。。
突然，“影子”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他顺势倒在了影子身上，两个人的嘴唇紧紧的合在了一块…
在后来的一段日子，他们的日子过得十分甜蜜，两人厮守在一块不是上网唱歌就是打情骂俏，每天都非常开心，日子过得很浪漫温馨。
狂犬症有时去跑工作，回到家后她几道下酒菜就摆在了他眼前，使他感到特别的幸福。就在他俩同居两个月、准备谈婚论嫁的时候，不料一件意外拆散了这对半道鸳鸯.
那是一个上午，他正泡在聊天室，房间的管理“蛛蛛”进来了，和他打过招呼便问“找到工作没？”他发了个失望表情图，“蛛蛛”发来文字“我们院正招人，要不你来吧。”
“狂犬症”知道“蛛蛛”是在近郊一家养老院上班，还是个办公室主任，所以问道“具体干什么活呢？”
“我和院长说说让你去搞后勤吧，管吃管住，去那也有电脑，业余时间我们还能一块上聊天室唱歌，怎么样？不错吧”
“狂犬症”听了很高兴“不错，不错。”“可影子怎么办呀！能不能也给她找一活呢？我去了不能天天回来，总不能把她天天扔家里吧。”
“蛛蛛”说“只有服务员的活，天天伺候那些要死的老人，还要接屎倒尿的，她肯定干不了。你先去，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吧。”
“那好吧，非常谢谢你”
“蛛蛛”又说“这件事要快，好几个人竞争这个位置呢，这样吧，我让“蝶飞飞”一会去你家，你赶快把表填好让她带过来吧”
“好的，我在家等着她吧”
“蝶飞飞”也在“蛛蛛”所在的养老院工作，她在食堂做事，也是常在聊天室玩的一位网友，不到四十岁，她被蛛蛛派来到“狂犬症”家时已经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影子”不在家，被朋友请去喝喜酒了，“蝶飞飞”把表给了狂犬症，让他填好表后，她准备要走，被“狂犬症”拦住“多不好意思，老大远的为了我办事，怎么也得吃过饭再走”于是他进了厨房，很快的做了两道菜招待了她。
饭后，“狂犬症”砌了杯浓茶端给了“蝶飞飞”，她问“你会跳交谊舞吗？”
他答“不会呀！”
她说“我教你”
他打开电脑音响，轻快的音乐响起，她带着他走起了舞步，一边跳着她一边问“会贴面舞吗？”
他说“那更不会”
“那有啥不会的，就这样”“蝶飞飞”随即把脸贴了过去.
“狂犬症”闭着眼正想感受贴面的滋味时，突然听到“哗啦”一声响，门开了，“影子”的儿子出现在家门，“狂犬症”甚至没来得及和“蝶飞飞”的脸分开，就遭到“影子”儿子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
“你这个流氓，你玩女人竟敢玩到我老妈头上来了呀！给我滚出去！”
这个小伙子二十来岁，一米八几的大个，年轻气盛，一副要打人的架势“我揍死你这个老流氓！”
“狂犬症”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走为上计，赶忙说“我们走，我们走”他急急忙忙拿了自己的几样贵重物品领着“蝶飞飞”逃出了家门。
“狂犬症”这次真的感到很委屈，觉得自己得不偿失。他给“影子”去电话，“影子”不接，却来短信骂他“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狂犬病人，希望你不得好死！”
他回信要求退他剩下的房租和押金款时，又接到她儿子的电话“你想死就来拿钱吧！”
他伤心欲绝、欲哭无泪，虽然“蛛蛛”帮忙找的这份工作给落实了，但他一直没心思上班，强打精神应付每天的工作，尤其看到那些奄奄一息的老人，他的心情就更糟，性格开朗、最爱说笑的他一度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过了一段，他慢慢地有些适应了这所医院的环境，也逐渐喜欢上了这份工作。为老人们安排好饮食，照顾好这些日落西山、行将就木老人们的起居，就是他要完成的工作任务，他感到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
尤其他看到那些老人们一个个目光呆滞、嘴角歪斜的面孔时，就想到将来他也有这一天，这个不久的未来也就是他要面临的最后归属.
某天闲暇十分，他站在院子里发呆，正懒洋洋地看着草坪上晒着太阳的老人们时，蓦地看见一张轮椅上有个老人的脸变成了自己这张脸，他一个机灵似有所悟，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几个月来的愤懑、忧伤和委屈也一下子烟消云散，人也忽然变得轻松起来，慢慢地他恢复了平静，笑脸又逐渐回到了他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