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无法止住的流言蜚语
对于爱情这种东西，男女之间有差别。科学家和文学家之间的认知也有差别。
这一点桑夏有深刻的体会。
她瘫在床上，无语的听着电话那头的中年女人喋喋不休的给她安排相亲流水宴席。
“妈！”她终于开口打断，“我说，我也还勉强算个九零后，芳龄二十也不急啊。您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啊。”
“还说不急！隔壁王阿姨家的女儿才大二，都已经谈了好几个男朋友了！你看你现在还没个音信！我们馆里新调来个馆长，年纪轻轻就是博士后了，我已经帮你打听好了，他啊，没女朋友！”
“妈，你说你是不是科学家，怎么可以这么婆妈！”桑夏抗议道，最近烦心事可多，她母上还要来给她天都。
“不管是科学家还是文学家。当妈的都一样！当初叫你跟着我和你爸学天文，你非要搞文学，现在也不好好待国内，成天到处乱跑……”
又来了又来了！“妈，导演叫我，我走啦！”桑夏干脆利索的挂掉电话。
男朋友这种东西，桑夏觉得，还是等遇到了八块腹肌的男人再说比较好。
毕竟她也算小半个诗人嘛。
将近两百平的房间内空空荡荡，只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和皮椅。房间四周只有与天花板连接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除此之外再无一物。这一切让这间房间显得有些空有些冷。
路德维希斜靠在书房中唯一的那把皮椅上，办公桌上摊开着一叠叠文件。
今夜没有月亮，房间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台灯光芒微冷，办公桌上的电脑显示屏上的光也打在他脸上，使他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灰色的眸子在冷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蓝。
“总之，今天的视频会议就到这儿。先不管周子伦的小动作，让公司律师好好应对。想他也闹不起什么动静。”他用德语下达指令，再由屏幕那边的翻译同时转达给公司高层。
会议刚刚结束，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五十多岁的德国女人缓步走了进来。
“Oma，您来这里做什么？”路德维希看清来人，一贯没有表情的冰冷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暖意。
“公爵，我是来替查尔斯带话的。”被称作Oma的女人恭敬的说。
路德维希说：“Oma，您看着我长大，怎么也开始叫我公爵了。”
“毕竟，您和小时候不一样了。”Oma叹气。
常常回忆往事的人不是开始老了就是很蠢，路德维希从来都懒得回忆。他问：“查尔斯怎么了？”
Oma回答：“查尔斯要去做切除肿瘤的手术，他让我替他向您请假。等他好了再回来。”
路德维希说：“难怪最近几次他都说要去见老公爵，不接送我去****堡了。我知道了，Oma。辛苦您。”
Oma的眼眸静静盯着路德维希面无表情的脸，那上面似乎从不泛起一丝涟漪，他永远都是这样一幅波澜不惊的面孔。的确，现在的公爵很冷静，他很完美，也从不让自己犯错。他的生活那么一丝不苟，即使夜里因为工作忙到很晚，每天早晨的慢跑也从不缺席，而每天晚上也必须要有古典音乐才能入睡。但是八岁之前，他还是一个喜欢多么可爱的孩子啊！
Oma有些难过：“我知道您讨厌查尔斯，因为他是老公爵派来看着您的人。也一直会把您的一言一行报告给老公爵。可他也很好的保守了秘密不是吗？毕竟他没有告诉老公爵您常去****堡啊！”
路德维希的眉头轻皱，不过他的眸子依然沉如深潭。
“……您也抽空去看看他吧。”
可男人却说：“Oma，您先找个管家代替查尔斯，我之后去****堡会自己想办法。”
“……好吧。”Oma难掩失望的神色，却什么也没说，轻轻掩上房门退了出去。
路德维希翻看手机里的日程，要交给研究所的报告期限只剩下一个月了。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还是把报告的事暂且放一放。
谣言是怎样传起来的呢？可惜没人乐意探究谣言的发祥地，更没人愿意验证其真假。只要它足够新鲜和劲爆就好。人们往往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生活实在太无趣，仅此而已。
桑夏觉得自己从小到大一直都秉持着老实做人的原则。谣言这种东西，说什么都和她扯不上干系，她这种小透明儿，实在活得简单自在。
更何况，她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兼任跑腿工、按摩工、小婢女、保姆等多个角色，还要和编剧组的人斗智斗勇，为了捍卫金凯斯这个角色，她又给项川写过好几封邮件，推荐人选，改台词什么的，都一手包办了。
而现在，她好不容易想合上电脑休息一会儿，偏偏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还猛烈的震动，她只好挣扎着接过来。
“喂喂，晓苏吗？你知道吗？国内出大事了！”寝室睡隔壁床的乐陶然吵吵嚷嚷，隔着大半个地球都能把人耳膜给震破。
桑夏无精打采的回答：“什么大事啊，乐吵吵，我累了一天可困了。明早再说嘛。”
电话那头的乐陶然着急的要命：“你快去刷微博头条！周子伦的工作室在微博上发表了周子伦的声明，他说《玫瑰星云》的主演助理桑小姐勾引他，还倒打一耙栽赃陷害他******，结果害他被路德维希公司强制解约开除剧组！”
“啥玩意儿？”桑夏难以置信。
“夏夏，现在国内娱乐新闻头条都是你！真的闹翻天了！你快看看！你到底怎么周子伦了他要这样整你？！”
桑夏赶紧打开微博，果真，热门话题连着十条都是她。“时缨助理”、“时缨助理勾引周子伦”、“剧组助理诬陷周子伦”、“《玫瑰星云》助理”等等，全占据了微博榜首。
她点开周子伦工作室发布的官方声明。简单百字的声明，不仅指控桑小姐勾引影帝，还指控她献身未遂气急败坏诬陷影帝，导致影帝惨遭路德维希公司开除和强行解约，害得影帝损失良多，错过好多行程。
声明还附上了几张所谓的桑小姐口中的骚扰图片，正是那天她去机场接周子伦，送他回旅馆的照片。
也不知道是谁有心抓拍，二人正站在旅馆门口。桑夏挥手告别的场景，从那个角度看过去，不像周子伦骚扰她，倒活像是她在邀请周子伦进房间。
她默默的点进去看大众的评论。
“什么啊，剧组怎么找这种水准的助理……”
“卧槽，真不要脸。”
“桑夏，XX大学中文系大四学生，1993年2月8日生，Y市人。不谢，请开骂。”
“听说她在学校还勾引导师呢。”
“哈哈，据说还考试作弊也被抓了。”
“听说她还抄袭！”
“真是什么货色主子找什么货色助理……”
这么一条微博，发布不到半小时，转发就到了十万。
各种相关微博里的所谓亲戚都出来，都说见过她抄袭看到她作弊。她真正的朋友的澄清微博却没有一条被转发。
乐陶然连续发了十几条微博，全是为她澄清的，可是评论却清一色骂她是水军，还连带骂她是绿茶婊的同类。
“乐吵吵，近段时间别发和我相关的微博，你嘴笨死了，解释不清楚，会越描越黑哼。”桑夏手快的编了短信发给乐陶然。
她觉得自己竟然出奇的冷静。出离了愤怒，也出离了悲伤，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描绘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时缨冲进来嚷道：“夏夏，刚刚我接到项川的电话，他说……”
“我都知道了。”桑夏从床上翻身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