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什么?
在萨桑国,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女人要对其丈夫从一而终、柔顺忠诚。丈夫可以休掉妻子,妻子却不能自行离开。这是我们国家的法律,神的法律,因为女人是由毒蛇而变,美丽却毒性非凡,所以我们男人,要用各种手段去管理自己的女人,不容其蛇性显露。
我的王后,却是受了魔鬼的引诱,竟然作出私通的行径。我毫不犹豫,一剑把她刺死,不流一滴眼泪。临死的时候,她抓住我的脚,口张得很大,如同蛇的口,绝望地要说话,可是没能说出一个字就咽了气。然后我把她踢在一旁,像在花园里,踢开死掉的鸟儿一样。
国不能没有皇后,可是我对女人已经厌恶之至。于是,我每跟一个女人过一夜,第二天就把她杀掉。与其养着毒蛇,倒不如让她们如昙花一样,开放一夜后,就让她们死得纯洁。
今晚的女子,是宰相的女儿山鲁佐德。我念在她是宰相的宝贝女儿,于是对她说,让她走。可是她对我笑了笑说,我会在你身边,不会只有一晚。我冷笑着,由得这个送死的女人留在皇宫。反正明天她就会死,我想。
山鲁佐德在围炉旁坐下,微笑对我说,夜深寂寞,不如我给国王你说一个故事。我没有点头,让她自说自话。
她说了一个故事,关于渔翁、魔鬼和四色鱼的故事,曲折离奇,不知不觉已经到天发白。我想,这个女子是世界上最好的说故事人,杀掉她真可惜。为了能够再听一个故事,我决定给她多一天生命。
一千零一夜之后,我跟她说,我不会杀你了,即使你不再说故事。这是第一次,我仔细看她的样子,灵动的睫毛、轻巧的嘴巴、嗡动的鼻翼,是举世无双的美人。她的故事勾起了我对生活的向往,化解了我深深的怨恨,现在轮到她的面容和身体,勾起我男人的欲望。我用一个吻,给了她一个铁一般的承诺,无论如何,我都不让她离开我。
她说:“你不是无情的人,我知道。”
“为什么?”
“因为爱的反面不是恨,是麻木。你怨恨,是因为你深爱过、执著着不能放下。”
如今我放下了,我不能描绘我轻松愉快的心态,我想大声对我的臣民说,你们是如此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