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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弃我去者 (3)

西帘看着她苦笑,唤服侍的丫头,房中却没人,平时这个时候他还在上朝,所以没人在房,他只好自己换,但官服太过繁复,他解了半天也解不开,水衣急了,冲进去,“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呀!都快中午了!”其时还早,只是怕被手抢先拿去了夜光明珠。

“哦。”他无奈的扯扯衣襟,“那你来帮它解开吧!”从来都是别人照顾他,何曾自己做过这些事。

“拜托,你连个衣服也不会脱?”水衣狠狠的别了他一眼,走上去帮他解衣带,可解了半天也解不开,急得只跺脚,“这什么衣服嘛!麻烦的要死,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穿这种衣服……”她不停地叽叽歪歪,西帘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我也不想,可有什么办法!”这可是官服!

好不容易解开了,西帘拿了一件便装穿上,看了看水衣,“你这样出去不好!”找了一件小时候的衣服给她,“穿这件吧!”

“我?”水衣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干吗要穿你的衣服?我不要!”

“那来那么多废话,不穿就不要出去了!”西帘低吼,那衣服是他当年见到云裳时穿得,他一直视之为珍宝,别人看都别想看,而她竟然不要?

水衣见他真的恼了,乖乖地穿上衣服,撇撇嘴,不情愿的走到他面前,什么嘛,说着说着就翻脸,真是莫明其妙!

然而当她看清那一件衣服时,眼泪几乎没有流出来!这正是当年他穿的那件衣服呀!这么多年,他竟还一直保存着!

西帘似乎对她这身打扮颇满意,伸手拨下她头上的珠花,“这个不行!”将她拉到铜镜前,“把头发挽起来。”

“挽起来?怎么挽?”她们海族人从来不挽头发的,任它们在水面漂荡。

西帘无奈只好走过去,拿起梳子认真的将她的头发盘起来,用簪子叉起来。于是她便从一个美丽的少女变成一个俊俏的公子哥。

“嗯!真好看!”水衣显然也对这身打扮很满意,“这回可以走了吧!”

“走吧!”西帘自然的拉着她出门。

年关将进,集市上人山人海,水衣从没机会逛过街,兴高采烈的四处跑,西帘怕她跑丢了只好紧跟着她。

水衣好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冲到西帘面前说出自己的结论,“西帘,我看了一圈,还是你最好看!”

“……”西帘虽没说什么,心中却还是忍不住高兴,这算不算得上情人眼里出西施。

“所以呢,这么好看的你就给我买一串那吧!”她指着冰糖葫芦道,刚才看见一个小孩在吃,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果然,被她夸一句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西帘苦笑着买了一串冰糖葫芦给她。

“嗯!真好吃!酸酸甜甜,好可口!西帘,你也吃一个吧!”将冰糖葫芦送到西帘嘴边,他脸顿时红了起来,大庭广众之下,他可不能像水衣那般毫不顾忌。况且他也不喜欢吃甜食。

“你真不吃?”水衣有些失望,灵眸一转,突然脚一拐摔倒在地上。

“怎么了?是不是腿又痛了?”上次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呢!

“我摔倒了,你拉我。”水衣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西帘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拉她。握住她手之后才知道又着了那丫头的道了。看着满手的糖浆、山楂,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而肇事者却早已脚踩西瓜皮,溜之大吉了!

水衣可不想被西帘抓住,否则又少不了被他瞪了。左拐右转,竟正好看到了个广场,聚了好多人,她好奇心起,钻了进去。

然后他看到中间立着一根竹竿,而竹竿上顶着一个拳头般大的珠子,射发着温润的光芒。

那不是夜光明珠么?

水衣心中大喜,然后便见一个肥头大耳的手走上台,水衣并不知道他叽歪了此什么,只听见一句话,谁如果能不借助外物取下此竿上的夜光明珠,无论是穷是富,是美是丑,小女便嫁给谁。

水衣手抚着下鄂盯着夜光明珠沉思。如果凭借轻功取得夜光明珠的话不算英雄,因为如果西帘在的话同样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下。

那还有什么办法呢?这竹竿又细又高,不能爬,我又不够高……对了!我不够高就让它变矮呀!她激灵一动。看到旁边的一口井顿时计上心头。一个跃身跳上台子。

“小兄弟,这么小就想媳妇了!还是先回去抱老娘吧!”众人见这么一个小孩上台忍不住嘲笑。

水衣冲他们吐了吐舌,做了个鬼脸,“又不是你招婿,你急什么?”

众人被她抢白的无语。水衣冲程员外报了报拳,绕着竹竿转了一圈,俯身,抱住竹竿。“小兄弟,小心摔下来哭鼻子哦!”水衣咧了咧嘴,轻轻拨起竹竿。众人不解。

然后她慢慢地走到水井边,将竹竿缓缓放下,傻眼了。这么简单的方法为什么他们没想到?

人群中,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慵懒的目光突然凝聚,像见到猎物般盯着水衣。

西帘挤进人群,便看见水衣正坐在井边,手中拿着一颗拳头大的珠子,一脸春光得意。他又气又恼,冲进去,一把揪住那个滑如泥鳅的小人儿,看她还怎么跑!

水衣讨好的看着他,“西帘,你别生气,喏,这个给你玩!”她大方的将夜光明珠递给他。

西帘摆出一副不稀罕的神色。水衣又道,?听说拿了它就可以娶娘子了,你真不要吗?他们可都想呢?”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嘴边还沾着红色的糖浆。

西帘简直哭笑不得,这丫还不知道娶娘子是什么意思吧!哦!天啦!

“西帘,我们去看看吧!”他不想理她,实在不想理她,但还未等水衣说完,程家家仆已抬来了大轿请她进去。水衣傻眼了,这也太热情了吧!

那些人不由分说的便把他塞进轿中,水衣急了,“西帘!西帘!你也来呀……”而西帘只是淡然的看着她,一副随她怎么办的样子。

“喂!西帘!来呀!”他似乎真的生气了,水衣急了,连忙蹦下轿子,一把抱住西帘的手臂,“你不去我也不去!”

“那走吧!”等得就是她这一句话。拉着她展开轻功,一溜烟跑到小巷中停下,“西帘,……你真的不想去看看?”

“不想!”西帘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哦!”水衣失望的低下头,“那算了!”

见她失望的样子,西帘忍不住笑起来,就知道她忍不住,拉起她的手,“走啦!”一个跃身落在房顶上。

“去哪呀?你干吗偷偷摸摸呀?”有路不走,偏翻墙头,这不像西帘的作风呀!

“去看你要娶的小娘子啦!”西帘讥诮,如果她不掺上一脚怕是连觉都睡不稳。

“真的啊!西帘,你太好了!”兴奋的抱住他的手臂,“那我们快去吧!”西帘带着她几个闪身来到程若厢房,找了个偏僻的地方隐藏好,水衣捅破窗纸向里看去,见一个美貌少女正在上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冲进去,西帘没拦住,只好也随她跃进去。

“你干吗?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寻短见!”还好来得及时,否则她一缕香魂早就香消玉陨了。

那女子寻死不成心中凄凉,忍不住泪流而下。外面丫头听见里面有声音忙进来,见到水衣大惊,“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怎敢闯我家小姐闺房?小姐,你没事吧!”见她正在抹眼泪,不由得心急,“你这色魔,敢欺负我家小姐,我叫老爷去!”

水衣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怎么就成了色魔了?“我不白天闯难道还晚上闯不成?”真是的,不就是一间房吗,至于吗?

“丫儿,别去!”程若见她要去叫人阻止。丫儿感觉不对,心中疑惑,抬头看见梁上的白绫,想到小姐的心事,二人忍不住抱在一起大哭。

“喂!你们别哭呀!到底怎么了?说不定我可以帮助你呢?”水衣忙劝慰,丫儿眼尖,一眼看到水衣袖中的夜光明珠,“呀!你就是那个拿了夜光明珠的人?”

“是啊!”水衣点了点头。程若见要娶自己人的人竟是这样一个闯人闺房的浪荡子,心中更是绝望,拿起剪刀便欲自杀。

西帘眼疾手快,一把抢下剪刀。水衣忍不住大骂道:“你还有完没完呀,死一次不成还来第二次,真是麻烦的家伙!”

“我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魂,你休想娶我!”程若倔强的瞪着她。

“谁说我要娶你了!”水衣明白了原委,一把抽掉头上的发簪,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笑意嫣然的看着二人,“你倒说说,我怎么娶你?”

二人愣住了,半晌丫儿才反应过来,一头跪在水衣面前,又是磕又是拜,“求两位一定要救救我们小姐……”

“你先起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呀?”于是丫儿便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程若和一个书生李梓相恋,但李梓家穷,程老爷闲贫爱富,硬是要让女儿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商人方横,程若也是个倔强的人,以死相逼,最后二人各退一步,想了这个法子不选婿。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水衣拿走了夜光明珠,于是便有的方才那一幕。

听此水衣乍舌,原来是因为自己她才要上吊!“那李梓为什么没来呢?”

“小姐,李公子被老爷关进了柴房,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准靠进!”那老爷也够狠,宁愿别人娶了他女儿也不便宜了李梓。

“那他现在怎么样?爹有没有让人打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着对方,可见二人情深意重,水衣心中敬佩,“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们!我保证,还你一段好婚姻就是了!”

“多谢!”主仆二人感激涕零。

“好了,等我们好消息吧!”说着拉着西帘要出门。

“等下!”西帘拉住她。

“怎么?”水衣不解,西帘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丫儿适时的拿过梳子递给他,程若一脸羡慕的看着水衣,希望能顺利的过了这一关,以后她和李郎也能好此相亲相爱。

西帘为她梳好了头发,拉起他一个跃身便出了程若闺房,“喂,那不是楚离歌的轿子么?”水衣眼尖,“我去找他也来帮忙,西帘,你先去救李梓吧!”

西帘嘴唇动了动,却终什么也没说,送她下地,一个人去救李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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