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然后呢?”
夏侯淳闷哼,挑着狭长眼眸散懒的注视盛盈儿。盛盈儿此时手肘撑着床边缘,初醒憔悴的模样透着几分执着,倒是突然让他想起了好久以前一起的一些人,一些事。
盛盈儿将绿色面具掏出,朝夏侯淳扔去,“认识就好,那个人叫我把这张面具交给你,让我顺便转告你,他迟早会找你报仇的。”
夏侯淳抬手,纤细的手指抚上绿色面具上精心雕刻的每一处细节,深邃淡漠的眼眸染上一抹笑意,“是么?颜军还说了什么?”
“师父,江右盟跟阎罗殿一直合不来吗?”
天花凑到盛盈儿边上,纤细好看的食指轻点盛盈儿印堂,“你这傻丫头,难道一直不知道吗?好歹也是教主的徒弟,也该普及一下这些最基础的事情吧。”
“……”她现在不是在普及吗。
“江右盟盟主欧阳天是专门负责帮皇帝收集情报的检校头目季寒的义子。阎罗殿一直被江湖定义成邪派,教主又是武林排行榜排名第二的高手,两派一正一邪,自然形成敌对的局势。”天花娇笑,红唇说不出的魅惑,“还有两个人,你要特别注意,一个是燕王朱棣,他手下有位奇人姚广孝,精通算卦占卜,天文。另外一位你大概是见过了,宁王朱权,他手下暗杀团成员有五大高手金木水火土……”
天花抬手撩开盛盈儿额前的碎发,“傻丫头,你以后可千万不要背叛我们阎罗殿哟。”
对视上天花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痛意与恨意,盛盈儿愣住,“怎么,难道以前有谁出卖过阎罗殿吗?”
噗通……
那张绿色面具被扔进一盆清水中发出清脆声。清水透过眼洞灌进,那张绿色面具很快沉入水盆底部,水波漾荡,像是面具注入了灵魂般在表达着什么。
“盛盈儿!”
有几分凉薄生疏的声音响起。
盛盈儿心头漏了一拍。夏侯淳这样喊她的名字。可是她当初告诉他的也是沐子优……
夏侯淳没有看盛盈儿,深邃的眼眸定格在绿色面具上,喜怒无常的脸染上几分狠戾,“本教可以允许你偶尔耍一些小心眼,但是如果敢背叛本教的话,相信以本教的实力,想把你往死里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夏侯淳话语中不加掩饰的杀意。
盛盈儿怔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答。直到夏侯淳那双狭长的凤眼落在她身上时,才猛地反应过来,“是,师父!”
“恩。”
夏侯淳难得一次在她说完之后还能回答应一声。盛盈儿心头刚升起的惧意瞬息间又湮灭掉,仅仅将那份对夏侯淳的承诺谨慎的埋藏在心底深处,“师父,那颜军之前救过我一次,刚刚师父对那张面具也很有感情的样子,我该把颜军当成是敌人还是普通人?”
“是敌是友。没有绝对的答案。”
夏侯淳视线落在天花身上,“那张面具交给你了。”话语落下,夏侯淳走出房屋,随手将门关上。
天花怔了下,视线落在脸盆内的那张绿色面具上,好几秒,才抬起手探入清水中将那张绿色面具捞起,水珠从绿色面具精心雕刻的五官上滑落,天花抿唇,黑如星辰的眼眸落在盛盈儿脸上,“傻丫头,你刚刚说颜军救了你,是吧?”
“恩。”
天花扯唇,倾城的容颜染上嘲弄的嗤笑,“那家伙还真是会当英雄。”
来不及多问,天花早已朝屋外头走去,面对的背影生疏瘦弱,甚至有一份逞强的倔强。
盛府府门外头。
巷子黑漆漆的,府门上挂着的两串灯笼随风摇曳。夜风似比往日还要凉,站在门旁的冬花缩了缩身子,一双哭红的眼不时朝着来往的两边巷子看去,似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小妹。”
从巷子暗处匆忙跑出一抹健壮汉子的身影。人还没到,粗犷的声音已经飘了过来,是五六。冬花愣了下,才迎了过去,慌忙的扯着五六的手,“大哥,怎么就你一个人,是不是大小姐已经被目生少爷带走了。”
等不到五六的回答,冬花以为跟自己猜测的一样,大小姐已经遭了目生少爷的毒手,眼泪止不住的涌出眼眶,内疚的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大哭了起来,“大小姐,对不起,都是奴婢对不起你,来世奴婢一定给大小姐做牛做马报答!”
“哭什么哭。给老子别哭了!那大小姐给人拐跑了。现在遭殃的可是我们一家啊。”五六咬着牙,抬起脚气恼的重重踹在冬花身上,只差没劈头盖脸甩冬花几巴掌泄气。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冬花眨巴着眼,眼泪顺着眼眶溢出,“大小姐……真的被人就走了吗?”
“没见过你这么傻啦吧唧的人。”五六没好气的白了眼冬花,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一把拽起冬花的手,“小妹,这回该不是你喊人来救那大小姐吧?要是现在告诉大哥那大小姐现在在什么地方,大哥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不知道……”
五六难得好脾气的哄道,“小妹,现在娘还在目生少爷那里,就算你跟大哥怄气,你也不能不管娘的死活啊?你可得记着小时候娘都是把好吃的东西藏着留给你吃。你跟那大小姐才待了几天,大小姐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才会对你好的。你就别犯傻了,赶紧告诉大哥那大小姐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冬花咬唇,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大小姐先前打算带我去醉仙楼,会不会现在人被带去醉仙楼了?”
“醉仙楼?”五六皱眉,瞪大眼眸看冬花没好气道,“她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去那种地方?”
“……大小姐说要找人。”冬花支吾道。
五六大笑了起来,“她一个堂堂吏部侍郎的大千金,居然会去青楼那种地方找人,该不会是打算当个青楼女子吧。老子今儿个就去青楼瞅瞅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百花院。
目生阴沉着脸,不悦的坐到一边椅上,“姨,你带人去竹院看看那盛盈儿有没有在府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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