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母性
林叶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手术室内闪着白的的灯光。医院独有的蓝色色调，和那消毒水的味道很是熟悉。站在手术室的门口，我就想回到了姑姑自杀的那天。只不过，那天陪在我身边的是阿彬，而此刻陪在我身边的人是刘子恺。
“怎么回事儿？”刘子恺终于问出了想要问出的话。
“林叶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在大学时就认识了。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她一直不接我的电话，我去找她也找不见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刘子恺事情的经过，毕竟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他。“要不是今天在大街上遇到了她，我还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谁的孩子知道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未婚先育已经是很恐怖的事情了，如果连这个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那就太可悲了。
我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了，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毫不知情。”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自己都为林叶觉得可悲，身为最好朋友的我，都不知道她的困难。
“有什么线索没有，比如经常和她来往的人。”刘子恺同我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询问着林叶的情况。
我想了想，林叶好像有一个原本打算结婚的男朋友。只不过，那个人已经在几个月前就和她分手了。想想时间，正好是两个月，不会真的是他的吧。我为林叶感到不值的，她怎么还会想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想到什么了吗？”刘子恺看我的样子觉得我一定知道什么事情，可我却对他摇了摇头。他已经帮助我够多的了，我真的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另一方面，毕竟林叶的事情她自己并不想要太多人知道，我也决定尊重她的意见。
刘子恺看我不想说的样子，也没有再勉强。问起了我别的事情，“祁彬最近怎么样，你们没有在一起吗？”这是想要问我，为什么他不再我的身边。
“你误会他了。”我本能的维护祁彬道，“他今天刚好去出差了，我就是在机场回来的路上，遇到林叶的。”
“不然，也不会第一个给我打电话，对吗？”刘子恺知道，如果祁彬在我永远不会第一个想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刘子恺的声音里有一些外落寞。
“不是这样的。”我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话了，“对不起，我今天真的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才打电话找你的。”
“孙缔，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不要来找我了。”刘子恺很是生气，我总是自以为是的误解他的意思，“孙缔，你听好，以后不管是什么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来找我。不，是一定要最先来找我帮你。”
“为什么？”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激动。
“因为……”刘子恺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只好说道，“那还用问吗？我是你的壮壮哥哥啊，哥哥自然是要保护妹妹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傻笑着，好不尴尬。
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林叶躺在手术床上，被护士们推了出来。我看到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放下心来，看这个样子是母子平安了。真是，谢天谢地。我跟着护士们的脚步，来到了普通病房，林叶已经脱离了危险。
就在我想要进去的时候，看到了紧跟在我身后的刘子恺。这个时候刘子恺应该不方便再呆在这里了吧，这样想着我对他说道：“子恺，要不你先走吧，这里有我呢。”而且林叶也不想看到有别人在这里吧。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口，可刘子恺却明白了我的意思。
“好，那我就先走了。”刘子恺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哥。”我强调的说出了那个哥字，“我一定第一个给你打电话。”刘子恺听我这样说，反倒很是安心的离开了。
坐在车里的刘子恺，从车窗内向外望去。四楼，倒数第三间病房，那就是我现在所带的地放。他看着窗外，嘴里喃喃的说道，“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小缔，如果做不了恋人，做朋友也是好的吧。”
说完，刘子恺发动了引擎。我站在楼上，看着下面的车发动了，总算松了一口气。现在，就只剩下我和林叶两个人在这里了。等会儿，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她呢。这些话，只能让我们两个人听到，就算是无关的刘子恺也不行。
林叶还没有醒来，一张苍白的脸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她的手无力的耷拉在床的两侧，左手上还打着吊瓶。我小心地走过去，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疼的自语道：“叶子，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真的值得吗？”
“小缔，有些事情你不懂。”林叶已经醒了过来，不知道是我的动作打扰了她，还是说话的声音将她吵醒来的。她醒来后就没有在躺在那里，而是勉强自己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
“叶子，你要不要在休息一下。”虽然我有话对她说，可是我并不想选在这个时候。现在的她，还非常的虚弱。
“我没事了。”林叶竟然还安慰我的笑了出来，看着她的笑，我突然觉得有些苦涩。“小缔，我知道你有话问我。以前我一直逃避你，现在我想通了。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就问吧。”
“叶子。”我不知道她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这一切一定与她孩子的父亲有关。我直接切入主题，想要尽快结束这段对话，“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你真的想知道？”林叶反问起我来，我冲她点了点头，“小缔，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有这个孩子了。或者应该说，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就算不是那个人，也会有别人。”
“和我有关系。”我有些吃惊了，难道这个孩子不是她前任的吗？
“还记得不记得，我分手，在酒吧里喝酒。”林叶见我没有反应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被下了药，祁道，救了我。我们还因此都去了警察局，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就是从那天起，叶子不接我电话的。可我有些懵，这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小缔，你开始我怪过你。怪你把祁道叫过来的，如果那天晚上你自己过来，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可是后来想想，是我自己太自私了”林叶看着我，继续说道，“其实，我宁愿做了这些的人是他，也好过别人。”
我终于明白了过来，“叶子，莫非你和祁道……”后面的话，我没有再说出来了。我看着她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什么意思。我惊呆了，“这个孩子，是祁道的。”
林叶再次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知道他的存在，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打掉他。可是医生说我的**壁很薄，如果打掉了这个孩子，可能终身都不会生育。”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能生育就是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也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所以你就留下了他。”我有些怪她自作主张，这样的事情应该先同我们大家商量的。
“一开始，我很恨这个孩子，也恨我自己。可是后来，当我第一次感觉到肚子里有一个小东西在踢我的时候，我所有的恨都被抹散了。我开始感谢老天给了我一个做母亲的机会，让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他来陪我。”林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样子让我有些迷茫。
她还是我认识的林叶了吗？
记忆中的林叶时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是一个感恩敢恨的女孩子，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自主的女孩子。可是眼前这个透漏着慈祥、母爱的女人，竟然也是林叶。一时间，我觉得我们之间好远，她已经身为人母，而我还只是一个孩子。
“林叶，我觉得你仿佛在一瞬间成熟了许多。”我如实地说道，难道有了孩子之后，女人都会变吗，母爱是女人的天性。就是再与众不同的女人，也有女性的一面。
“可能吧。”林叶继续说道，“我想要做一个好母亲。以后，我的生命中，不会再围绕着那个人了。现在，我有的就只剩下这个小家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