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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孔子因材施教

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

——孔子

孔子,作为教育家,他的伟大贡献在于发现了“仁”,因材施教是贯彻他教育思想的具体方法。

孔子的思想起源于仁,他让学生爱人生,他自己也很会欣赏他的学生。孔子是一个重视个人气质的教育家,他品评学生的许多语录,都给人以诚挚、由心田自然溢出的感觉。虽然,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今天读起来,仍然可感受到那话语的温度,你能揣摩得出他说话时的神情语态。常能想起“燕居如也”,“默而识之”,“何不各言尔志”,“仁矣”,“雍也”,“左丘明耻之,丘也耻之”的话端。

“德行:颜渊、闵子蹇、冉伯牛、仲弓。政事:冉有、季路。言语:宰我、子贡。文学:子游、子夏。”孔子评价学生由这四个方面入手,他塑造学生当然是本着因材施教的原则。

孔子注重人性内在的价值尊严。他常能发掘人的内在潜质,这是他教育的基础。克己复礼,道德自律,理性自觉,是他培养学生的行为习惯。“外宽内直”,乃为孔子对遽伯玉宽容美德的敬重;“践忠守信”,是孔子对老莱子器量的尊崇;《孔子家语》说:“不克不忌,不念旧怨,盖伯夷、叔齐之行。思天而敬人,服义而行,盖赵文子之行。事君不爱其死,谋身不遗其友,盖随武子之行。”宽、敬、笃、爱,是这段引文的中心。由此我们能看出孔子儒家的德尚;同时,也明白了孔子于其前人是有识人知性之才的。这是做一位优秀教师的禀赋,所谓因材施教也。

孔子的德化,宽敬笃爱几近于仁矣。因而孔子申明要懂得感恩:以德报德;也要不弃怨者,以德报怨。这需要胸怀。这与基督教的宽恕并爱敌人颇为相似了。这是孔子的归属情怀,也是儒家道德的终极关爱。孔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称赞好学慧爱的颜渊,其原因就在这儿。

颜回,鲁国人,字子渊,比孔子小三十岁。

颜回问仁,孔子曰:“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人人都克制自我。不让私欲膨胀,那么就做到自律而爱人了,仁的实现也就有了希望。

孔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平时与先生相处,颜回能做到默而识之,如愚也。孔子评价颜回说:“回也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孔子称赞颜回,说他已臻于“乐道忘忧”的境界。颜回贫寒,身居陋室,粗茶淡饭都不能妨碍他每天认真聆听先生的教诲。然后用老师的教诲去检省自己的行为。颜回令仪令色,小心翼翼。孔子明确地表示:颜回并不愚钝,他凭着自己的智慧可以振奋自我,扬帆以乘风势。

颜回之“如愚”,倒与老子所说的大智若愚气韵契合。

孔子谙知颜回,他是活在道德境界的真人。换一个角度,颜回眼中的孔子是“仰之弥高”“循循善诱”的圣贤;老师率领弟子在大道上“欲罢不能”了。夫子为人真诚率性,师生真是志同而道合,心灵犀通,已成和谐矣!这绝不是一般意义层面上的习染与交流,这是教育的化境!也就是现代人所谓的使学生“热爱真理”。

《孔子家语》上说,颜回年二十九,发尽白,早死,令人遗憾。但这也是合乎生死的规律。颜回追求的是道德境界,他活在意识精神里面而不能自拔。他不知道休息为何物,不顾保健和营养,不懂得娱乐休闲,不知道发泄和交流,汲汲道德,身心都处于疲惫的状态,发衰命亡是为情理之中耳。孔子只能悔叹:“天丧予!天丧予!”

孔子很是懂得听音乐以修养身心、调节节奏,讲究饮食,以补充能量,说俏皮话以娱乐神情。

《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载曰:孔子哭之恸,曰:“自我有回,门人益亲。”注文说:“颜回为孔子胥附之友,能使门人日亲孔子。”

颜回识书明理,又很能善解人意。他看到孔子每天要教诲这么多学生,分手要做的事太多了,颜回就主动帮助老师辅导和管理同学。他是孔子可以托付的朋友。他的立事,自然就更多地影响了学生去亲近老师,孔子十分愉快。弟子晓喻人情,这正是儒家所要的“仁”的境界呀!

一次,鲁哀公问道:“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好学者,不迁怒、不二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又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弟子们通常是怎样的心理状态,孔子是了如指掌的。这样才能因材因时而教。孔子这样赞扬比他小十五岁的闵子蹇:“闵子蹇真孝顺啊!教人们在父母兄弟面前不能说离间的话。”

孔子的学生冉耕,字伯牛。孔子认为他有德行。冉伯牛患了顽症,孔子前往探视,从窗口握着伯牛的手说:“是命运啊!这样的人却得了这样的病,是命运啊!”

孔子的学生仲弓(名雍)询问政事。孔子回答说:“出门时好像要去接见贵宾一样恭谨有礼;使用百姓,似乎去承办隆重的祭祀。那么在国内没有怨恨,在家里没有怨恨。”

孔子认为仲弓有德行,说:“冉雍呀,可以让他治理诸侯国家。”仲弓的家世不好,仲弓的父亲是个低贱的人。孔子打趣道:“杂牛所生的小牛长着纯红色的毛,两角端正,即使想不用它来祭祀,山川之神难道会舍弃它吗?”孔子的比喻多么美妙,其喜爱仲弓的心情不觉溢于言表。有一点应该点明:“祭祀”是指享有国家权力。孔子认为仲弓才配享有支配神器的权力。

孔子对学生的求教,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对象不同,分别处理,是孔子因材施教的灵活机制。

孔子对待同样有政治才华的冉有与子路,方法就很不相同。

有一天冉有问道:“一听到该做的事就去做它吗?”孔子说:“做它。”子路也问:“一听到该做的事就去做它吗?”孔子说:“有父兄在,应该先商量商量,怎么能一听到该做的事就去做它?”子华在一旁感到奇怪,说:“冒昧地问一句,为什么问题相同,答案却不一样?”

孔子说:“冉求遇事退缩,因此要勉励他;仲由急切好表现,所以要控制他。”

子路是卞地的野人,没有受到教育,性子粗蛮,比孔子小九岁。子路喜好逞能斗力,性喜尚勇,又多率直。因此孔子多用礼来调教约束他。一次子路问夫子曰:“君子尚勇乎?”

孔子回答说:“君子认为义是最高尚的。君子好勇而不尚义,就会作乱;小人尚勇而不尚义,就会行盗。”

孔子总评子路说:“只听到片面之词就可以判断案件的,大概只有仲由吧!”“仲由好勇的精神超过了我,没有什么可取。”“像仲由这种性子,我担心他会得不到好死的。”“穿着破棉袍的人跟穿着皮大衣的人站在一起,而不以为耻的,大概只有仲由吧!”“仲由的学问么,好像登上了正房,但还没有进入内室。”

季康子问:“仲由有仁德吗?”孔子说:“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可让他管理那里的兵赋,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仁德。”

孔子说子路性子急,勇力精神超过了老师,爱逞能好表现自我,但慧智还不够;智能较好,但是还没能登堂入室。有一定能力,可以管理诸侯国的税赋,至于仁德就说不清了。而且孔子对子路的命运给了最坏的预测:恐怕不得好死。

子路做了季康家的管家之后,又去卫国做了大夫孔悝采邑的长官。卫国有人叛乱,砍断了子路的帽带。子路说:“一个君子即使死了,帽子也不能脱掉。”于是系好帽带,就死了。卫国做乱的消息传到孔子这儿,孔子说:“哎呀,仲由死了!”果然。

言语突出者,一是宰予(字子张),一为子贡。后来宰予出了问题。他固然是能言善辩的;然而德修上无所用心,他常白昼而寝。孔子严厉批评他是“朽木不可雕也”。已而,宰予又向老师打听五帝之德,孔子回绝说:“宰予啊,你现在还不配谈论五帝之德呀。”宰予做了齐国都城临淄的大夫,他参与了田常的叛乱,被诛灭九族。孔子痛心以为耻。孔子检讨说:“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孔子又沉痛地说:“始吾于人也,听其言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

至于子贡,是孔子教育极成功的典范。子贡,姓端木,名赐,字子贡。小孔子三十一岁。子贡口齿伶俐,巧于辞令。因而孔子经常驳斥他的巧辩。孔子诘难于子贡,说:“你和颜回谁更贤明?”子贡回答:“我哪里敢和颜回相比!颜回听到一个道理,就能推知十个来,我听到一个道理,只能推知出两个。”

子贡虽然善辩,可是在老师的教导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终不至于飘飘然而失去做人的方向。

子贡要毕业时,问孔子曰:“赐何人也?”曰:“汝器也。”又问曰:“何器也?”答曰:“瑚琏也。”古人释曰:瑚琏是盛、黍稷的器皿。夏代称作瑚,殷代称曰琏,是宗庙祭祀所用的珍贵器具。孔子的评价是:你是国家的重器、栋梁之材。

陈子禽问子贡说:“仲尼是从哪里求得这么广博的学问?”子贡说:“周文王、周武王德化思想没有失去,还在人间流传。只是贤德的人懂得那根本的东西,不贤能的只去学习那皮毛末节罢了。我的老师无所不学,从来也不故步自封,因此才能学到那最珍贵的东西呀!”陈又问道:“孔子到了这个国家,人们一定要请教他的政治主张,这是他自己争取的,还是别人赐给他的机会呢?”子贡理直气壮地答道:“先生是靠着他的‘温、良、恭、俭、让’的品德,才得来了人们对他的尊重。这也算求吧,先生这种求取方法,也许不同于别人的求取方法吧。”

子贡的辩才真是用到该用的地方啦!其机敏、得体、风趣的言辞中有种内蕴的锋芒,真是谈锋甚健,树孔子的威望,扬自己的才华!

子贡常常同老师商讨如何处理一些关键的问题。子贡问曰:“富而无骄,贫而无谄,何如?”孔子曰:“可也。不如贫而乐道,富而好礼。”

田常想在齐国叛乱,但是害怕高氏、晏氏等的势力,只好暂时调动他的部队,打算攻打鲁国。孔子对学生们说:“鲁国是我们祖宗坟墓所在地,是父母之国。祖国这样危险,你们为什么不挺身而出?”

子路挺身而出,孔子阻止他。子张和公孙龙的请示,孔子也没有答应。最后,子贡请求出行,孔子答应了他。

子贡先说服了齐国的田常,又南见吴王,皆陈之以利害、诱之以名义,吴王大悦,乃使子贡到越国去,说服越王派大夫种向吴王保证支持吴王伐齐。又赴晋国使晋兵备战以待吴军。《史记》上说:“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这足见子贡的外交才华,真乃纵横捭阖之策士也。这里,我们可以看出,颜回死了之后,子贡是众子弟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孔子就把最艰巨的重任,交给了子贡,而不是子路、子张和公孙龙。是谓识才辨才又能恰好地使用人才。子贡当然很好地完成了鲁国的使命。

子贡喜欢做贱买贵卖的生意,随机转换货物资财。子贡喜欢称赞别人的优点,但也不隐瞒别人的过失。他多次地帮助鲁国、卫国解除困局,家财累积千金,终卒于齐国。

孔子以为曾参能通孝道,故授业于他。曾参完成了《孝经》的著述。

孔子把《周易》传授给商瞿,商瞿又传给楚人子弘,子弘复传给矫疵,又传给周竖、光羽、田何、王同,王同又传给杨何,杨何在汉武帝时,因研究《周易》,而做了汉朝的中大夫。

孔子教育思想的基础是缘乎人性的。简言之可以称作:“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可浓缩成一个词:因材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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