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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野狐精儿

“流传于西吉县各地”

张婆和王婆在地里锄麦子。王婆对张婆说:“他婶子,你有娘家吗?”张婆叹口气说:“我的命苦,根本没有娘家。”这话被麦地里藏着的三个野狐精儿听见了,三个野狐精儿商量了一个计。等到张婆回到家里,三个野狐精儿一个变了一个男人,一个变了头驴,一个变了一条被子。人吆上驴,驴背上背着被子,来到张婆家接张婆去转娘家。野狐精儿对张婆说:“姐姐,我接你转娘家走。”张婆惊奇地说:“我没娘家!”野狐精儿说:“唷,看姐姐说的,达和娘活的旺生生的咋还没娘家啥。”张婆听了信以为真,就抱上娃娃,跟上野狐精儿骑上驴转娘家走了。上驴时张婆让“男人”把娃娃抱上,上了驴张婆说:“他舅舅,把娃娃给我抱上。”野狐精儿说:“啊呀,姐姐我抱上和你抱上一样,你咋还不放心我。”他们走到一棵核桃树下,野狐精儿狠狠地从娃娃腿上掐着吃了一口,张婆听见娃娃哇哇地哭,就说:“他舅舅,娃娃哭着咋了?”野狐精儿说:“要吃核桃哩。”“他舅舅,给娃娃揪上一个啥。”“不敢,主儿家出来就把腿折了。”就这样,当他们走过这棵核桃树时,野狐精儿把张婆的娃娃活活的掐死了。

热头快落山的时候,他们才走到一座荒山下,来到一座长满野草的院子前。张婆从门缝里向里一看,看见一个野狐夹着长长的尾巴在扫院子,接她的野狐精儿在门前大声地喊:“娘,娘,开门来,我姐姐来了。”张婆知道上了当,吓得心突突地跳哩。这时,一个老太婆笑嘻嘻地迎出来,说:“我的娃,你咋把娘老子忘了,我想你着眼睛哭得像烂桃儿一样。”野狐精儿把张婆让到一间破房房里,张婆这才想起了娃娃,就给野狐精儿说:“他舅舅,你把娃娃抱来,我给吃些奶。”野狐精儿说:“姐姐,娃正耍得欢哩,刚他二舅母喂了一气奶,吃得饱饱的。”

说着老太婆端着饭进来了,张婆看见饭碗里娃娃的脚趾头、手指头,就偷偷地挟出来装在口袋里,伤心地流着泪。野狐精儿见张婆哭了,就问:“姐姐,娘用上等的菜招待你,你还嫌啥着哭着哩?”张婆强装笑脸说:“今儿个大南风把眼睛吹了,淌眼泪哩。”不一会儿野狐精又问:“姐姐,你可哭着咋了?”他舅舅,炕眼里的烟烟得来。野狐精儿听了,三下五除二地把炕眼里的火捣死了。

晚上,野狐精儿说:“姐姐你跟娘睡,你把头发散开,娘把头发辫上,你枕铁枕头,娘枕木枕头。起夜的时候到前院,不要到后院去了,后院里有两个大拴狗哩。”说罢就出去了。张婆吓得直发抖,心想,今儿个晚上肯定不得活了。他不叫我进后院,我生去看是咋回事。想着,她来到后院,只见院里拴着两个大女子,地上人的骨头一垛一垛白生生的。两个大女子看见进来了女人,高兴得不得了,就给张婆说:“大姐,今儿个晚上,野狐精儿要宰你。你黑了睡下的时候,野狐精儿瞌睡重,你把它的头发散开,把你的头发辫上;再把枕头换了,你枕上木枕头,给它枕上铁枕头。门背后有一口袋豌豆,一罐罐蜂蜜,两把筷子一把刀。野狐精儿进来的时候,你就把豌豆口袋一刀剁开,赶紧把筷子、蜂蜜和刀拿上来救我俩,咱们一搭逃走。”

晚上张婆睡下不一会儿,听见野狐精儿在磨刀。过了一会儿只听吱的一声,野狐精儿进来了,一道白光,野狐精儿一刀把炕上睡的老野狐精儿头剁了。野狐精儿说:“娘,娘,快起来,糜面馍馍蘸热血。”连住叫了几声不见动弹。野狐精儿出去找灯盏去了,张婆一刀剁开口袋,拿上筷子、刀和蜂蜜跑到后院。割断拴着的两个女子的绳子,三个人一搭跑了。野狐精儿往门里一走就被豌豆给滑倒了。等到把灯盏找来,一看才知道错杀了。就连爬带滚地出来追张婆。追到半路上,看见一根筷子上蘸着蜂蜜,他就急势慌忙地把筷子上的蜂蜜舔了,跑回去把筷子放到家里,又去追张婆;又看见一根筷子,又跑回去放了。来来回回直到把筷子全放到家里,再来追张婆。快要追上了,张婆拦住一辆马车,说:“车户哥,车户哥,快把我们救一救,野狐精儿吃我们来了。”车户听了,忙把她们藏在车上的席筒里。这时候野狐精儿过来说:“车户哥,你见这儿过来三个女人吗?”车户说:“刚过去,快追。”野狐精儿说:“我不信,我到你车上看一下,能成吗?”车户说:“能成。”野狐精说:“前面上吗?后面上?”车户说:“前面上。”野狐精刚往车上一爬,被车户一鞭子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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