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今年的考题实在是有些偏啊。”蓝衣书生抿了一口茶,有些苦涩的说道,一旁的白衣书生回道“是啊,这次恐怕又要名落孙山了。”说完两个人无语望向天空,此时正在一旁烧火的瑾玉想到,她的爹爹今年还是没有考中,直到回归张家经过张家大爷的指导和张家的打点才中了个举人。
“妙妙愣在那儿干什么呢?”程娘子叉着腰吼道,瑾玉赶忙提着水壶跑到客人处,给他们添茶,瑾玉的爹爹,可是考了两次都没过,这第三次可能还是没有什么希望,因为这人回来之后便一言不发,昏死了过去,整整昏迷了半月,花光了家中的积蓄,所以这程娘子才会厚着脸皮,到那张家去要钱了。
瑾玉鼓起腮帮子,想将肚子里饥饿感压制住,因为她实在是太饿了。
正在此时,本就十分拥挤的小街上,一匹枣红骏马,飞驰而来,所到之处一片鸡飞狗跳,这匹异常欢脱的红马身后跟着一个蓝衣小厮,焦急的喊道“快闪开!”很不幸,瑾玉家的小摊被那红马一脚踢翻。
“我的家伙式儿!”程娘子大吼一声,满目通红的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红马,作势要上前打去,瑾玉吓得赶紧拉起她,这要是把这马给打急了,不得踹的透心凉。
“这位娘子莫要生气,我家主人自会赔偿你的损失。”那位蓝衣小厮气喘吁吁的说道,显然是追着匹马很久了。
“那就好,我这可是吃饭的家伙式儿。”程娘子脸色变好了一些,瑾玉看向自家娘亲狡诈的眼睛,顿时心中一惊,暗自道,看来,那人要被坑了。
程娘子等了一会许久不见小厮口中主人的身影,便说道“你家主人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不想赔我这祖传凉茶摊了吧。”瑾玉正在喝着凉茶挡饥,听到自家娘亲这句话顿时喷出一口茶水。
程娘子拿出手绢擦了擦瑾玉的嘴巴,又说道“你看,这马都把我女儿吓成什么样了,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一脸焦急的小厮,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竹秀,你这小子跑挺快的啊!”一名身着白蟒箭袖,腰围缵珠银带,头带束发银冠,面若桃花,目若点漆的俊秀少年郎说道,顿时,热闹的小街上鸦雀无声
“这人,好生风骚。”瑾玉忍不住道。虽说声音很小,但是还是被那位风骚的少年郎听见了,只见那位俊美少年看着面前小小瘦瘦的丫头,疑惑道“小娘子是在说,国风,与离骚吗?但是这二者与我有什么关系。“
“呵呵,呵呵。”瑾玉干笑,程娘子狠狠瞪了瑾玉一眼。
“这位公子想必就是这匹马的主人了,你的小厮也看到了,这匹马踢坏了我家祖传的凉茶摊,我刚刚算了算,一共十两银子。“程娘子伸出手。
瑾玉长大了嘴巴在心里为自家娘亲点了个赞,据她所知,这十两银子可是够普通人家过上半年了。
“这也太多了吧,这程娘子又开始撒泼了。”旁观的路人甲说道,程娘子一记狠厉的眼刀,所有人都闭嘴了。
瑾玉觉得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她怯生生的看着那位风骚少年然后说道“这位哥哥,我刚刚说的那句话,是因为之前听过爹爹讲过,诗经与离骚,今日见到了大哥哥,竟然想不出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所以就想起了很多美丽辞藻的诗经与离骚,爹爹知道我这么滥用风骚二字一定会很伤心,但是,估计我以后可能听不到了父亲给我讲诗经了。”瑾玉自觉演技了得,果然风骚少年面露关切,问道“小娘子的父亲怎么了?”
瑾玉的大眼睛里适时挤出来两颗小金豆“爹爹得了很严重的病,而我们却没有钱医治,郎中爷爷说,爹爹,爹爹。”还未说完,瑾玉扑到程娘子的怀里,两人抱头痛哭。
“我身上就只有这些钱了,你全拿去,给你的父亲抓药吧。”瑾玉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过那包沉沉的银子“谢谢,大哥哥,妙妙一定会报答你的。”
母女两含泪送走了那位少年郎。
此时此刻,竹秀看见自家少爷一副做了好事我自豪的表情,十分愉悦的走着大街上,一双粉底青段小官靴煞是惹眼,便说道“玉哥儿啊,这香姑娘托您买的宝盒斋香粉。”那名唤作玉哥儿的少年一惊。
“这可如何是好?香姐姐托我的,自然是要买的,但是我可是一个铜子儿都没了。”这名唤作玉哥儿的少年郎一摸脑袋,懊恼之极。
“不如这样,这宝盒斋的掌柜是个机灵的,您尽管那就是,明天在送上银钱,想必那掌柜也不会说什么。”竹秀点头哈腰的说道。
“也就只有这样了,今日之事可莫要告诉她们。”玉哥儿偷偷对着竹秀说道。
“您放心,小的不会说出去的。”
“毕竟,做好事,还是莫要留名。”
“您,说的是。”
瑾玉如愿以偿的吃到了香喷喷的肉包子,而且还吃到了隔壁的云吞面,和自家娘亲欢欢喜喜地拿着银子去为她那爹爹抓药。
抓完药后,瑾玉跟随娘亲回家,看着娘亲包裹里鼓鼓的钱袋,一拍脑门,忘记了一件大事。
上一辈子,程娘子可没有遇见这位冤大头的少年郎,所以他们回去之后,是将父亲压箱底的传家半玉给当了,想着等有钱了再赎回来。
“娘亲,回去吃什么啊?”瑾玉问道,她眯着圆圆的眼睛笑眯眯的问道,程娘子一阵好笑,说道“我这是生了个小馋猫啊,刚吃过就要吃啊?”说完有些怜爱的摸了摸瑾玉的脑袋。
不回去也好,起码娘亲不会受那么多苦。
瑾玉握紧了程娘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