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儿子身上发生想死事件之后,我就放弃了较多的业余写作时间,加强了与儿子的交流与沟通。
通过不间断地交流,我获知,儿子之所以产生想死的念头,是因为两点。其一,是感到活在这个世上,没什么用处;其二,人活着,痛苦太多,快乐太少。你别看他才八岁,可思想的深度竟一点也不含糊。不妙的是,他的思想属于悲观主义和厌世的范畴,远远不利于他身心的健康生长发育。
针对第一点,我当时就跟他交换了看法,循循善诱了他。我说:你之所以这样认为,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你对自己要求太高,或者是爸爸妈妈对你要求太高,你有太重的压抑感;再一个,你没搞清楚用处这个词的意义所在。首先,作为爸爸我承认我的欠缺和失职。我忽视了你自身生长的本能需求,强加了过多的外在压力,包括对你成长不利的攀比心理的存在。其次,我向你灌输的成才、成名、成家理论,带有一定的片面性,用处并不仅仅体现在成才、成名、成家上,一个真诚善良、健康积极向上的人,他对社会、对身边的人、对家人,就是有用处的人。何况,现在的你还处在初步的努力阶段,你还无须明确自己的人生方向和奋斗目标,你只要做到学习学习再学习就够了。广泛的学习,想学什么学什么,对什么感兴趣就学什么,学书本知识,学社会知识,学做人,学会学习的方法,学会运用所学的知识。这是漫长的过程,甚至是一辈子的事,但在你的目前,它是你唯一要做的事。
也许,你看多了这个社会功利性的一面,对名人、对能人、对高处的人、对有钱人的片面尊敬和崇拜,而忽视了对每一个生命的尊重,对生命本身的敬畏。你所处的,恰恰就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平庸的群体,但我们对你的希望和要求却是遥不可及的高处,你便感受到了希望的渺茫和道路的艰难,便显得信心不足,有强烈的自卑感。没什么用处的自我评价就是这种心态的反映。我要告诉你的是,那些名人、名家、大人物的小时候,跟你没有两样,甚至还不如你。正是因为他们持续不断的努力,持之以恒的奋斗,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因此在你的眼里,他们的用处才是你无法比拟的,让你仰视和望而生畏以及不敢想象的。你说说看,你盲目地否定自己,过早地放弃努力值得吗?这种做法对不对?哪怕将来你成不了他们那样的人,也不代表你没用处呀。要记住,你永远是别人无法取代的,你就是你,你的用处就是你发散出来的光和热,是别人不一定能做到的。
我还举了若干个小例子,儿子总算是频频点头了。我又开始帮儿子找起快乐来。我说:痛苦和快乐是同时存在的,存在于同一个事物当中。之所以你的感受不同,是因为你的心境。比如,你这次考试没考好,受到老师和爸爸妈妈的批评了,在你,这肯定是一件痛苦的事。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快乐的事呀。你知道了自己在某一方面的欠缺和不足,知道了该从哪一方面去努力;你知道老师和爸爸妈妈很爱你,很看重你,他们都在为你的进步或后退而高兴或担忧;因为这一次的退步,你不再是别人的靶子,反过来却可以把别人当做目标,奋起直追。你想想看,是不是这样?
早上起来,天是晴的,值得高兴,你可以晒到温暖的阳光,可以干干爽爽地上学放学;即使是下雨天,你也值得高兴,你可以看到身边的一切在雨中的姿态,可以像蘑菇开花一样的打个小伞在雨中漫步。我们一起爬山,很累,是件痛苦的事,但你看到了好远好远的地方,你证明了自己的体力和毅力,你知道了只要努力就没有到达不了的目标,是不是快乐?只要你的心是快乐的,你感受到的,就都是快乐。对不对?
从那一天开始,我提醒儿子每天找出一个新的快乐来,写进日记里。每天晚上我一见到他,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你快乐吗?我要让儿子时时想到快乐的存在,时时感受到快乐,让快乐打败痛苦,生根发芽。
我相信,通过我的努力,儿子不但会早日脱离想死的阴影,更会快乐地健康地向自己的目标成长!这是我自儿子想死悲剧之后对他的新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