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六年级了,从来没说过脏话,可就在大年初三这一天,他不经意间的不敬之词竟把好好的一个春节给搅得天翻地覆。
姐姐、姐夫吃过饭刚走,我在院子里闲晃荡,眼见又要出门玩耍的儿子胸口粘着几粒饭,便调笑道:堂堂男子汉胸口还粘着饭,叫什么形象呀?儿子顺嘴回我道:你喝酒喝得脸还像红屁股一样呢。我一下子火了,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借着酒劲儿,我紧跟着出门,逼问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小子见我气势汹汹地追究,害怕了,狡辩说:我想说是红苹果,不是红屁股。我见他不但不承认错误,还敢狡辩,伸手一个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在厨房洗碗的妻子听见了,插嘴说:他不可能这么讲。我的火气再次上涌。每次我一教育孩子,她都要插一杠子,儿子一见有人撑腰,我所花的功夫便白费了。我冲到厨房门口,冲她嚷道:你没听见就不要瞎讲,你问问爸爸,他可是这么讲的。刚才也在指责孙子的父亲,接口说:他是这么讲的,我听见了。妻子又改口说:这么讲不就这么讲吗?有多大事呢。我气不过,难道做儿女的可以用这样的语言对待父母?那还叫有知识、有教养吗?我教育孩子还会错了?
我打比方道:你妈酒喝多了,你可会讲她脸红得像屁股一样?没想到的是,一句既不是侮辱也不是骂人的话,却让妻子大为光火,先是舀起锅里的洗碗水往我身上泼,然后是一个又一个碗向我砸。
“啪——”“啪——”
要不是弟弟、弟媳赶紧拉,还不知道她会疯狂到什么程度。本就脾气不好的父亲大发雷霆。“这才正月初三呀,大过年的,吵架不说,还砸起碗呢。”最忌讳这些东西的父亲破口大骂:“你们都给我滚!平时不指望你们回来,过年在家呆几天还给老子来这一手。在老子这里搞起打砸抢了,我要你们来家干什么事?”
我闷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快一个小时过去,思来想去也解不开心结。还有脸待在家里吗?一咬牙,我收拾起自己的几件东西,夺门而出,直奔县城自己的小家。一出门,就把手机关了,直到初七浮出水面才开机。联想平日所受的种种不理解、埋怨、委屈和苦累,尤其是来自于身边亲人的,我恨不得就此永远离开这个家,一个人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第二天,我悄没声息地到了邻近的三河风景区,然后是合肥,一呆就是四天,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是我第一次从现实生活里“消失”,也是我第一个但愿也是最后一个凄惨孤寂的新年。这四天里,我几乎全是窝在宾馆里心不在焉地看电视,我想到了很多很多,最终,我还是在上班的前一天回到了家。
谁叫他们是我的父母妻儿呢?责任在肩,不容推卸呀。逃跑,岂是一个大男人所为?再苦,再累,再委屈,我都得承受并扛起来,还要扛出一片晴朗的天来。到家的第一件事,就分别跟早已后悔不已的儿子和妻子深入地做了交谈,儿子的教育问题仍然是重中之重,不指望他能成才,但绝不可以不成人!如果不是妻子平日里脏话连天的氛围营造,儿子又怎么可能违背我的教育方针而冒出那句话来?
祸是儿子惹的,根却在老婆身上。值得深思!必须反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