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又到了一个周末,终于是晴天,终于没有加班,终于没有琐琐碎碎的事来纠缠,早已许诺过的三人同行春游计划也就终于得以实现。
太远,不便不说,还得花费为数不在少数的钞票,于我“在春游中锻炼儿子”的目标也有距离。那就就近吧。头天晚上下达指令,第二天早上我尚在梦中,就听见儿子高声大嗓地叫嚷开了:爸爸,太阳都出来了,还睡。再睡,我们不带你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他带我了。我这边还在窃笑,那边一双小手已伸了过来,我耳朵遭殃了。一番洗漱,三个人,两辆自行车,先到超市买好当做午饭用的可乐、面包、饼干等物,8:40,准时从县城出发,经河口,到南港,再一拐弯,直接奔位于西乡的关圣洞而去。
虽然近些日天气不够正常,但春还是不容拒绝地来了。不说别的,但见马路两边的稻田,就全是黄灿灿的油菜花,极少的几块,是企图与油菜花争宠的开满紫红色小花的红花草。因是国道,路两旁的行道树极其规范和齐整,内侧一排红色树叶的矮小灌木,外侧是直立高大的绿色行道树,像一条长廊,将行走在其间的我们引向春的深处。自从到合肥上班以后,就很少骑自行车了,这一路骑下来,论路程,来回起码在三十多公里,有三分之一还是山路性质,却不觉得累。三口之家一同外出,而且玩是唯一的内容,还是第一次,作为中坚力量,怎能不起点模范带头作用?一路说说笑笑,又是给儿子指点江山,又是跟妻一道回顾结婚前关圣洞之行的细节,到达时,已是3个小时之后的正中午,不作丝毫停留,立即上山。
说是关圣洞,那是从前的称谓,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里供奉着关公的像而已,领受一些人的香火。渐渐地,变了,陡峭的石岩壁上多了铁栏杆,添了一座庙之后,又添了一座庙,有和尚了,还不止一个,不但接受香火,还卖起各种菩萨像以及其他一些东西。说卖,是有罪的,得说请。好在我属于不信佛的人,佛又仁慈无比,不会怪罪。山下的老百姓们来了,沿路卖起香火等物,就在庙的一侧,还有素斋可吃,不过不是免费的。进山口的地方,好像还卖过票,因为墙上有“票价三元”的字依稀存在。一简陋的木牌告诉来者,如今的关圣洞已叫玉泉山风景区,很时髦的称呼了,划归旅游景点行列。
没见过这些东西的儿子,问题特多。什么别人都买香烧,我们怎么不买;什么菩萨是干什么的,人们为什么要对它下跪。有的,马马虎虎还能回答,有的,我就是想说也说不出名堂和道道了,只能应付一下了事。我们此行最关键的任务,是爬山。不知是高高在上的山吸引了儿子,还是儿子要与他妈一争短长,反正,我们由半山腰的庙到相邻着的另一座山,再由那座山到另一座更为高峻的山,儿子跑得是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汗如水淌,小脸通红,气喘吁吁,仍紧紧跟随着我,把他妈丢在后面,口里还嚷嚷着:爸爸是第一名,我是第二名,妈妈是第三名。那份得意足以抵消了所有的艰辛和劳累。
上到山顶的一刻,儿子靠在一块迎风而立的大石头上,开始发放装在口袋里的糖。风在耳边呼呼而过,儿子在石上像无畏的将军,任你千呼万唤,就是不下来。石旁可就是悬崖峭壁啊。就在我们歇休的当儿,一位看林人回来,从简陋的屋子里搬出两条木凳让我们坐,并与我们攀谈起来。儿子信手送上的两块糖,竟让老人拿出了一罐芒果汁,非要硬塞给儿子。从磨损较多的罐身看得出,儿子应该不是第一位得主了。山民的厚道和热情,由此可见,更让自诩为城市人的我们汗颜。
归来的路上,儿子和妻一个接一个问我:下个星期到哪?我的回答是:回去后每人写一篇文章出来,关于今天的。写好了,再确定新的目标。才上一年级的儿子最怕我让他写周记,说写不出,到目前为止,最长的一篇也就三十多字。可这回,他自己主动要求道:我写一百个字,够不够?好,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