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烦好烦的日子,信步走着,无所谓路边的花道边的草,只是无聊地走。心附着在脚上,放弃了所有的思绪。
一片诱人的草地,灿灿的绿着,跳入我的眼帘。似一潭清凉唤我洗濯,如一杯水让焦渴的咽喉拼命探求。快步走过去,脚是不忍心踩上去的,甚至是手抚一抚也有亵渎的感觉。然而,急欲触及的心迫使我轻轻躺在了上面,轻轻的,生怕听到那些柔嫩的生命由于我的压迫而呻吟。毕竟,是由于一份喜爱,一份倾心,才有的接近方式。一种气息,缓缓漫延上来,裹住了我,造就出一个空间,一个氛围,一个境界。沉浸其中,我有些醉了。但绝不是酒的原因才有的那种,而是一种轻松舒服飘逸的醉,醉得失去了烦恼,失去了焦躁,失去了世俗的感觉。
啊,我在流云之上了。拥我的是洁白轻柔的花朵,仿佛云之舟载我入梦了,入诗了,入画了。天空是我的,稍稍的心弦颤动,便可以自由自在,挥洒思想,挥洒情绪,如同挥洒潇潇的泪滴。似雨,在挥洒的过程中升华和幻化。我再也想不出来,生活中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我陶醉,更让我乐于接受的。谁说生活枯燥无味?这与微风相伴,与絮云相嬉,与阔天对视,与空灵私语的时刻不是美妙至极的生活吗?过多的忧郁、沉闷和疲惫原来缺少的是发现,是心静如水的领悟,是全方位地与自然的交流。啊,我再也不想离开。
“叔叔,你占着我姐姐的地方了”。
我侧转头,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牵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孩,站在我的面前。“是吗?怎么说就是你姐姐的地方?”我坐起身,笑着问。
“这是我姐姐最喜欢的天天来的地方,她说在这里能和白云说话,和星星说话。”
“是吗?”我不禁看了看稍大一些的女孩。“小弟,乱说些什么——”
“本来就是呀。”我笑了笑让出一块地方,看姐弟俩坐下。啊,那女孩是个失去光明的人!怯怯的,淡淡的,似一朵小百合花的女孩,竟是无法用眼睛拥抱世界,拥抱自然的人。一时间,我说不出话。
女孩仰着头,向着蓝天,一动不动,仿佛开始了心灵的对话,又似乎进入了一个美妙的梦境。她的心不就是眼睛吗?小男孩知趣地偎着姐姐,抚弄着身边的草。好像一同感受着,又好像唯有他的护卫才能使姐姐如此,顽皮的天性融进了微微的暮色。
我看着看着,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这样的时候,不该有点滴干扰的。我怎能妨碍幼小洁净的心与自然的融合,与云天的沟通?生活对于她会是怎样的颜色?蓝蓝的,如天空;洁白的,如雪花;红艳的,如晚霞;——我是无法揣度的,又怎是我能揣度的?
我该走了,悄悄地,如同喧器白昼的渐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