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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督府巷五十七号。一座精巧雅致的古别墅。有清以来二百多年,一直为浔阳府衙治所。古木参天,屋宇高大,点缀楼、台、亭、轩,颇得苏杭园林风韵。经过历任官员的修缮、扩充,成了城内仅次于烟水亭的一大景致。站在别墅北面的延支山上,浔阳城一览无遗。望得见滚滚浔阳江,云蒸雾绕的匡庐山,还有烟波浩淼的鄱阳湖。

清帝逊位,末代督军逃回北地,督府巷五十七号落入革命军政府之手。后来军政府像走马灯似的更迭,被隐居英租界里一位下野的中国将军买去。这个将军曾在清朝做过德、法、西、奥四国领事,见多识广,对西欧风格的建筑情有独钟。于是,又在别墅内大兴土木,添加了不少西洋景点。还辟出一隅,办了一个海员俱乐部,租界内的西方人、靠港的英国水兵都到这里来喝酒、跳舞。但好景不长,南北战争爆发,江西李都督湖口起义,举兵反袁。这里成了李都督的行营。倒袁失败,李都督埋名隐姓,别墅主人也在混乱中被仇家所杀。从此人去楼空,一派萧条。

几番周折,废弃了十多年的别墅被来自幕阜山的神秘茶商购得。精明的茶商将别墅内的西洋景点与海员俱乐部,转手高价卖给了一位美国传教士,仅留下老园林。卖西洋景点和海员俱乐部的钱,刚好是买这幢别墅的钱。这样,既免去了洋奴之嫌,又净赚了一幢古雅的中式庭院。住得久了,人们渐渐认识这位茶商。神秘茶商姓张,祖上曾是清廷显贵,因三十年前的一次宫廷政变受牵连,削职回原籍。

这日,督府巷五十七号别墅张灯结彩,像有重大喜庆事,客人鱼贯而入。那些迎宾有着长袍马褂的,也有西装革履的,还有戎装军人,短发学生,都是各自接了自己的客人进去,又笑眯眯地出来。不像是一次家宴,倒像是一次容纳各方圣贤的官方招待会。

看得出,主人与旧朝新贵、三教九流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最忙的是张大太太,大早起来就不停地在各处忙碌穿梭,从三更天到现在也没吃点东西。丫环端了一碗冰镇绿豆羹,跟上跟下的都晒成热粥了,也没时间喝上一口。偶然得空,找个僻静处,赶紧捏捏小脚、捶捶腰背。怕人看见,一有响动便慌忙整理衣衫,匆匆忙忙离去。

后院游廊一直连到西厢壁门,弯弯绕绕经过莲池。正是荷花绽放时节,蝴蝶与蜻蜓上下飞舞,几只蜜蜂匆匆钻进花蕊,又匆匆离去。有几只蜻蜓飞进游廊,竟在丫环头顶,像定住一般。丫环悄悄放下托盘,挥舞着小芭蕉扇捕捉。一不小心,拍在张大太太背上,吓得她直吐舌头。张大太太也不回头,只是轻声责备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胡闹哩。忙完今天,你跟秀儿、月儿、水姑娘上延支山放风筝。允你疯个够!”

丫环吃吃一笑,不停地在后面扇风。

从壁门入内,又是一个小四合院。这是厨房。天井很大,光线很好,四边屋子亮堂堂。阳沟齐整,都是青砖砌成。沟里流着冒热气的潲水。北面开一扇小门,望得见清冽冽的浔阳江,和岸边的帆船和一条顺堤而筑的码头。小院内弥漫着各种熟食的混合香味,也分不清来自山珍还是海味,特别诱人。各房内,刀、盏、锅、瓢,切、剁、削、剔,响成一遍。厨子、老妈、杂役、小工进进出出。

进得门内,张大太太和丫环不约而同咽了口水。管事迎上来,张大太太径直朝积香厨走去。

“大太太,您过来了……您放一百个心。我写包票,包大太太满意!”一见张大太太,一个老妈过来请安。

“有你婶娘在呢,我自然放心。随便走走。别的灶上就少您这样贴心的人。”张大太太见几个小和尚围在一堆,向他们走去。

“呵呀,东家太太。呵呵,这两桌斋饭是下了工夫的……是做给太婆婆吃的啊,我能不上心么?我盯紧着呢。太婆婆正同着乡下来的婆婆们聊天哩。都是斋婆,功课早做完了。喝菊花芝麻茶,高兴得很!”老妈说。显然,主人用这么客气的口吻说话,让她受宠若惊。

“呵,那就好,那就好。斋席体面,太婆婆就高兴。太婆婆高兴,合家就欢乐了。”张大太太来到小和尚身后。小和尚在用煮熟的山芋捣成泥,捏成一头头小乳猪。“哎哟,还挺能耐的。小和尚,跟谁学的手艺呀?”那些小和尚见身后立着一位衣着华贵、雍容富态的夫人,个个羞得满面通红,低头不敢吭声。

“大太太问话呢,看你们害臊的!”老妈忍不住笑了,“老和尚调教得好!我们主子又不是老虎……”

张大太太身后的丫环扑哧一声笑。张大太太伸出一个指头戳她,“笑什么笑哟,小和尚还不跟你一般大。”

“快回大太太的话哟。”老妈说。

内中一个年长些的,垂手弯腰,呐呐道:“跟大师兄学……”

“哦,原来是大师兄!那你们大师兄还教什么呀?教你们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吗?”老妈见张大太太乐呵呵的,心情特别好,变得更胆大起来,继续打趣道。

“师兄说比老虎厉害……”年长的小和尚一本正经回答。“还让我们早去早回。”

“啊,真的?哈哟哟……”没等说完,众人早笑得前俯后仰。老妈最先打住,又逗他道:“你妈是女人吗?”小和尚点点头,一脸茫然。“你妈是老虎吗?”老妈又问。小和尚低头想了半天,认真地说:“师兄没有说……”又引起了一阵哄笑。各房正做事的人都探头往这边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大太太见状,赶忙止住大家,岔开话题:“你师父来了吗?”这时,过来一位男管事,接口说:“回大太太,大师父没来。派大师兄来了的。”张大太太一听,顿时变色,斥责道:“怎么?架子可大哩!师傅不来,随便派个徒弟来应差?是瞧咱张府不够体面,还是怎么的?我们张家可没少给云居山寺奉送香火!问过没有,为什么不来?”

这云居山寺僧厨在江南十分有名,连三年一度的东南亚澳门大法会,都必请他主厨。香料是印度买来的,烹调用暹罗古法,那斋宴做得连印度半岛和泰国湾最古老的王室都啧啧称奇。张府年年腊月,祖宗贡献都特意从云居山寺请僧厨。今日更是格外讲究,一点都不能随便。

管事支吾。这些斋厨是他奉了大太太令请的,来的时候也没太在意是师傅来还是徒弟来。不就几桌斋席,哄哄那吃斋的几个老太婆子么?没料到,张大太太很不高兴。管事的有些心慌。

“那大师兄在哪?叫过来问话。”老妈在一旁也开了腔。管事白了老妈一眼,急忙跑了。老妈找来一个杌子,跨放在门槛上,讨好说:“大太太,您坐。门口风大,凉快。”

丫环递过来篾垫,搁在杌子上,站在旁边摇着扇。张大太太坐下,轻轻捶捏着大腿:“累,歇歇。”那老妈端上一碗冰糖凉粉,喂给她:“大太太,尝尝,败火去暑。”大太太撇撇身子,不理会。“灵山西湖的百年藕粉,崂山地宫的千年水,冲调成的。”老妈又说。

“是云居山和尚说的吧?和尚胡诌……知道什么是崂山水?那可是稀罕东西,是仙物啊。”张大太太说,“那时候我们祖上太公公,就爱喝这崂山水酿的酒。”

老妈来了精神,抢着说:“那时候太公公在直隶做大官,常请红鼻子洋人在家吃酒!那时刚刚时兴喝这酒呢……那叫么子酒哟!潲水味,一喝一嘴泡泡沫子。太公公就爱做赶时新的事。”

“你那时在那里?你也去过直隶省吗?”管事回来,听见老妈得意洋洋地说话,马上插嘴。话里带着不满,却仍然低声下气。

“我是大太太娘家人,自打大太太嫁进张家门,我就跟过来了。张府上的事情什么没经历过?直隶省没去,但故事我听烂熟了的。大清国正与小倭寇国干仗,太公公在京都管钱粮,捎回来的一坛子酒,后来都给了厨房。伙计用来焖鸭,加些酒糟,可好吃了。可惜!那崂山酒用完就没了,再也找不到了。那伙计差点急疯癫。唉……”老妈说完,一面惋惜。

“吹牛啊!你怎么不说是乾隆皇帝下江南流传下来的一道御菜!”管事忘了自己正受责怪,又斗起嘴来。

“懒得跟你说。你那时还穿开裆裤呢,还不知道在那里玩鸡屎!”老妈想起自己是老家臣,便露出不屑的神态。

太太不满地扬扬手,制止他们,四下里望望,问:“那和尚呢?怎么还不过来回话!”

“来了,来了”男管事闪身推出一位青年和尚,“这是大师兄。快告诉大太太……”

大师兄脱了皂衣长衫,汗流浃背干得正欢,被管事拉了来,慌了手脚,抓起罗布汗巾,胡乱扎在腰间,又抢过苎麻蒸布用冷水浸透,横七竖八地披在胸前,颤抖着说:“阿弥陀佛……施主在上,施主恕罪!师父去了小姑山,也是做寿宴……令小和尚来侍奉活菩萨。”

“哪一家面子这么大!还上那孤岛上做事?是满清王爷还是督军大人?总不会是米铺老板,瓷器行老板!”张大太太说,话中带着讥讽。

“哼,就算他米老板瓷器老板,也没张家老爷有钱!”那丫环说。

“回施主的话,是北伐军的李团长。说是马上要打仗,除了做寿,还要做法事问凶吉……”大师兄说。

话还没说完,就听“啊”的一声喊,丫环惊叫:“又要打仗么?”

那老妈也吓了一跳,手中的碗“咣当”一声掉地上。“看你,吓着大太太了……打仗有什么了不起,团长有什么了不起?”接着蹲下身子拣碎碗片,边自我解嘲,“我才不怕什么团长军长。死丫头,把我的碗都碰掉了。”

“你,你……”丫环急忙用芭蕉扇遮住自己的脸。

“罪过罪过。”和尚双手合十,低头喃喃。

见闯祸了,那管事不敢多嘴,想打手势让和尚退下,可那和尚正低着头,眼观鼻,鼻朝地,急得管事手足无措。

张大太太“嗖“地站起,一脚踢翻杌子,冷冷地说:“行啊行啊……我们小门小户,人家是团长军长!”

“大太太莫生气。这大师兄手艺也很不错的,尽得他师傅真传。师傅不来,我们就不用给票银,不用现大洋,省钱!送点茶油、豆子、米谷、油烛炮仗香就可以了。”管事说。

“混帐东西,不用现大洋?茶油不是钱?豆子米谷不是钱?油烛炮仗香不是钱买的?”张大太太怒不可遏,“人家是寿宴,我张府也是寿宴!人家是团长,嘿,我府上今天还请了张军长呢。和尚,你听着,你去告诉你师傅,今年的中秋供礼别想了!”

管事后悔不迭。,本想息事宁人,反而愈弄愈糟。那些杂役、小和尚也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都远远躲开了。

“干活去,都给我干活去。小心你们吃饭的家伙!”老妈吆喝道,眨眨眼,一面数落那男管事,一面打圆场,“说你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还狡辩。早知道你请不来大厨,还不如你在屋里支使,我上云居山请人的。东家大太太,今日好事成双,你也别生气。这席面都快开了,也来不及计较。这大师兄也是个麻利的人,想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什么话?呸!”张大太太啐了一口,恨恨地说,“今天是什么喜庆日子,你知道么?”

“老爷七十大寿,小姐,小姐她……考取了女状元。”老妈嗫嚅说。

“什么女状元?老皇历。都民国了,还状元状元!是学堂毕业。赶在她老爹那年代,也是个举子的。”张大太太神情缓和起来,却依然怒不可遏,“不错,双喜临门。太婆婆她老人家高兴都来不及,还在乎斋席吃得地道不地道?她老人家不在乎,我做晚辈的不能不尽心意呀。你说,对么?这荤席顾请了万寿宫大厨师,斋席能将就么?”

“唉,叫我怎么说你们师徒好哟。”那男管事插话,“我都告诉过你们寺主的,我们张府老爷七十大寿,要做三席斋宴孝敬太婆婆……竟然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哟。”

“没你说话的!”张大太太打断男管事,提高了嗓门,“可气的是,我们张府这么大的喜庆事情,还请不动一个厨师?堂堂张府,还没有一个团长的面子大?”

“施主息怒,施主息怒。”那大师兄一直退缩在旁边,这时,惶惶道,“事已至此,就饶了这一回吧……”

“放肆!你们庙大是不是?把张府不当回事?我最恨势利眼。今年端午节就送上请柬聘礼的,临时变卦了?”张大太太指着大师兄,横眉竖目,不依不饶,“你立马收拾东西走人!给我走。把你师傅换来!”

听了张大太太的话,大家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

“去,你也去,去把那师傅喊回来。带上家丁,不肯来就捉了来,绑了来。”张大太太对男管事发布命令。

“那,那家是团长,带兵的……”男管事一听让自己带人去捉师傅,吓得脸色苍白,哆嗦不已。

张大太太一怔,随即说:“怕什么?就说张军长在我张府上。那团长敢阻拦么?叫他乖乖地把师傅换过来,不然,有好果子给他吃的!”

老妈自告奋勇,拍拍手,说:“老妈我也陪你们走一趟。人家是不晓得我们张府的底细。我去把张府根基说与人家听,包管他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地换人的。我们张府太上老爷得过皇榜,张老爷替袁大总统做过事,南军北军都有人!怕什么?团长算什么?巴结我们张府还来不及呢。您放心,决不误事。”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张大太太看看天色不早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怕耽误了宴席,便叮嘱他们快去快回,男管事老妈大师兄等慌慌张张出了后门。等一干人走了,张大太太领着丫环也匆匆离开。

穿过一座小小的菊园,就到了大草坪。这个草坪很出名。英国水兵与中国水手在这里踢过球。有高丽秋千,西班牙躺椅,还有洋灰抹的溜冰坡。中间是球场,比教会办的同文中学足球场还大。四周古柏樟松,翠竹簇拥。还有一些傣楼。各家来做客的孩子们正在这里玩耍追逐,热闹得很。那些照料的老妈和小丫环围在一边,聊天,吃着主家预备的水果点心。

“歇歇脚吧。”张大太太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心事重重。

“大太太,你看那小鬼们。”丫环见张大太太心事重重,知道她放心不下厨房,便有意说些温馨的话题,“叫大少爷快些回来完婚吧!西洋有什么好的,硬就是不回来!”

“不听话哟,要是听话的儿,我的孙子也可以像他们一样淘气顽皮了!我没那个福。”张大太太注视着嬉闹的孩子,触动了心思,有些伤感。

“那就让小姐早些给你生个外孙子吧。生个漂漂亮亮的,跟画儿似的。”丫环说。

“那丫头跟她哥一个德行,野!那会子叫她学些女红,描画呀刺绣呀,古筝毛笔什么的,她不肯,要上洋学堂。念那些鸟音鸟语,还有什么化学,这个水兑那个水,黄的黑的,变红变白,跟妖婆变法一般。“砰”一股青烟,“砰”一股黑烟,有一次仓房都差点给她弄炸掉。她呀,这会子洋学堂也念完了,也不知道又有什么招……她要像你这么乖就好了。”张大太太说,眼睛始终不离开那些欢蹦乱跳的孩子。

“大太太看你说的。我是什么命,小姐又是什么命!我天生是奴才,是伺候您的。”“看你的小嘴多甜。我那丫头就会顶嘴。”“小姐有出息有志气。她要当皇帝。”

一听这话,张大太太禁不住笑出声:“嚼蛆烂舌!这要倒回去十多年前的大清,非满门抄斩不可。这话也是随便乱说的吗?”“是真的。大小姐说过。她还说……有个英国沙白皇帝就是女人,还有西国河国米国都是女人坐天下的。还说我们中国男女不平等,是没,没什么来着……对,没女权!”

“小丫头。男女能平等吗?你与你爸能平等?我和老爷能平等?癫子才说这样的话。”

“小姐真的说了……小姐还说,她要去革命。革命是干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等有机会问问老爷。她又不是没吃的没喝的,革命干什么呀?什么是革命呢……?自古至今,哪有靠女的去做革命生意,养家糊口的!让外人听见,要笑掉大牙。”张大太太说。随后又想起了什么,说:“走,到小姐那边看看。也不知疯成啥样的。”

小姐张赤萍正同一群姑娘在双井楼倚栏北眺,都不说话,偶尔有人抬手指点江中的孤帆。

“苏团长还没来么?”不知谁小声问,显得有些孟浪,没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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