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舜
云南中缅边境茂密森林附近的田野上，一头刚产下小牛十多天的母水牛正在静静地吃草。快乐的小牛在母亲周围跑来跑去地玩着。
森林里，一只饥饿的金钱豹目光如电地盯着快乐的小牛，寻找最佳时机发动进攻。
机会终于来了，豹子前脚下伏，屁股抬起，尾巴钢针般地立起。接着，它后腿一蹬，前脚一纵，身子腾地凌空蹿起，闪电一般射向小牛。
哞——看到从远处飞扑过来的豹子，小牛虽然不懂事，但还是惊叫一声，闪到母牛背后。母牛抬起头来看到了已快到面前的豹子，急忙抵头扬角，拦在了豹子面前。
飞扑而来的豹子看到母牛这架势，也不敢轻敌，急忙也将身子一闪，扑到了牛另一边的草地上。
烈日高悬，四野寂静，站稳身子后的豹子张口狂啸着一步一步向母牛逼去。母牛以退为守，一直用身子护着惊恐不安的小牛，长长的牛角直直地对着前进的豹子。
看着长而尖的牛角，豹子每前进一步都紧盯着母牛和小牛的一举一动，可母牛虽然急红了眼，却也在一直调整着自己的位置。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在双方的对峙中，一个小时转眼就就过去了。
毒辣辣的太阳考验着牛的极限，更考验着豹子的耐心。咕咕直叫的肚子，使豹子不得不准备提前战斗。凭它以前与水牛决斗的经验，水牛反应速度一般难与豹子相比，所以，它只要找准机会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叼走小牛。
左等右等后，机会终于又出现了。当看到母亲与豹子决斗了很长时间后，小牛感到来自豹子的威胁已逐渐减退，因此，当它感觉到口渴时，便转身向母牛身后走去。它知道，那里有一条清清的小河。豹子哪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它将身子蓦地向旁边一闪，箭一般地向小牛扑去。
可是豹子这次却打错了算盘，就在豹子闪动身子的那一瞬间，母牛也感觉到了小牛的移动，母爱的力量，使它没命地扬开四蹄，疯狂地向豹子冲去。就在豹子冲到小牛前的一刹那，带着万钧之力的牛角已击中了豹子的肚子，收不住脚的牛随着豹子冲出两丈开外，将豹子“轰”地一声抵在了田埂上，震得田埂上的土沙沙沙地往下掉。
半个小时后，母牛才渐渐清醒过来，但它的角仍死死顶着豹子的肚子。受了很大惊吓的小牛，正在它的腿上一蹭一蹭的。此时，仍然紧张的母牛并不知道豹子在它的冲撞中当场毙命，当它嘘了口气后把抵着豹子的角放松一点时，豹子的尸体便从田埂上下滑了几厘米，母牛见豹子的身子动了，便把角又紧紧地抵住了豹子的肚子。
接下来的时间里，母牛一次一次地将角放松，可一次又一次地看到豹子的尸体下滑，又一次一次地把角抵紧了。
日落西山，夜色降临，母牛用角抵着豹子；黎明到来，阳光又现，母牛仍在支撑着。期间，不懂事的小牛几次蹭着要吃奶，但都被母牛用脚拦住，饿得小牛哞哞直叫。小牛不知道，母亲不让它走近，是害怕小牛离自己和豹子越近，生命就会越危险。
两天后，主人看到了仍用角顶着豹子的母牛，确认豹已死后，便想拉开母牛，可已不吃不喝两天的母牛哪里肯放。无奈，它只能叫来了全村的群众帮助。当被大家奋力拉开的母牛看到豹子掉到地上再也动弹不了时，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筛糠似的颤抖起来。
那个年代并没有禁止猎杀野生动物，主人便将豹子皮剥了用竹片撑起，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晒。这天早晨，刚被放出厩的母牛看到了那张豹子皮，竟然发疯似的向豹子皮冲去。豹子皮背后是坚硬的石头，只听“轰”地一声响，母牛的角被撞断后，头又撞到了石头上，被撞得皮开肉绽，头骨都裂开了，不懂事的小牛在闻讯赶来的人群中哞哞的惊叫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