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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桌盛餐引发的思考

我们到一个富翁家里面去吃饭,我们去的时候正好凑上一个盛大的宴会,这个宴会已经准备得十分得整齐。在宴会上有很多的客人、仆人,准备有很多的菜,还有几套精致漂亮的餐具。它们又好看又很有气派,如果没能看惯的话,也会觉得很迷人。

在这个时候,我就很快想到了一些能对这些孩子们所产生的一些影响,宴会就正在进行着,一个菜接着一个菜地被端了上来,桌子旁边的人们也都叽里呱啦地谈论个不停,我弯下身子靠近孩子的耳边说道:“你估计一下,你在桌子上所见到的这些被端上来的东西,它们在被端上来之前,有经过了多少人的手?”这简短的一句话,在他的头脑里竟会引起多少的想法啊!

此时,孩子心旷神怡的闲情马上就因此而烟消云散了。他沉思着,并默想,他感到不安。当那些哲学家被美酒或是身旁的女人弄得迷迷糊糊,像小孩子似的在那里大说胡话的时候,这个孩子却一个人在那里用一种哲学的态度和思维进行着细致的思考。他在那着急地问我,我就是不作回答,便给他讲改天再谈论这个问题。由于他非常着急,于是,竟忘记了吃点什么,也忘记了喝点什么。他很不得离开那桌子向我问个痛快。

他的好奇心将促使他急切地来知晓这件事情,这一席话对他来讲又是多么的具有教育的意义。像他这样一个具有任何的力量,都没有办法败坏的较为合乎理性判断力的人,当孩子们发现他们为了使自己在中午聚餐那会穿上漂亮的衣服,且只穿一阵,而到了晚上又放回衣橱里时,就会觉得世界上的每一处角落几乎都要替自己分担一些费用。也许,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不止两千万的人为此而成年累月地进行劳动,成千上百万的人为此而丧失了自己那宝贵的生命,如此的话,那他又对奢侈会抱有一种怎样的态度和看法呢?

你要仔细分析和判断他考虑的所有的这些问题,以后在自己心中能够悄悄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如果你不像我所说的那样加以进行防备的话,他也许会抱另外的想法或是看法的,也许,在看见了很多的人为了准备自己的午餐,而劳碌奔波的时候,他将会把自己看成是世界上的一个很重要的人。如果我们能够事先预料到他想要作出这样的理解的话,我们便可以在他还没有这种想法之前就可以非常容易地防止他的这种想法,甚至,可以立即消除他收获的种种的印象。

现在,由于他还只是因为想要得到一些物质的东西的享受,才去占有那些东西,所以,他只能够依据自己可以感知到的东西对它们进行判断,判断他们对自己是适合还是不适合。在叽里咕噜地谈话,动脑筋等,活动了一阵之后,肚子也都开始鼓鼓叫响了,这时候快快乐乐、自由自在地吃一顿简便的乡村风味的饭,实在是满有味道的,将这一顿饭与那样盛大的甚至令人拘束的盛宴相比,也足以使他感觉到宴席上的那一套东西,并没有使他得到什么真正的益处,他在走离农家的桌子时,也和离开金融家的桌子是一样的,肚子也是被吃得饱饱的,装得满满的,在这两个地方都没有什么可以真正说得上是他自己的东西。

我们也可以想象一下,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老师能对他讲些什么话。将这两顿饭都好好来回想一下,看你最喜欢和欣赏哪一顿饭,哪一顿饭使你吃得更加舒服一些?哪一顿饭吃得更加痛快一些,笑得最开心?哪一顿饭吃的时间最时间长而又不觉得很厌烦,又不需要另调换餐具?不过,你要看一看这之间的差别,你觉得那非常好吃的黑面包,是那个农民收获的麦子所做的,他那褐黑色的酒是用他们那园中的葡萄酿造而成的,既可以解渴又有益于健康,他用的餐布,是他的女儿、妻子和女仆,在冬天用他们家种的大麻织的。桌上的菜全都是他们自己家里的人做的,附近的市集和磨坊,对他们来说便是宇宙间最遥远的地方。

可是在另外的一张桌子上,有着远地运过来的丰富的物产,又经过了许多厨师,甚至是比厨师还要多的人的烹饪和调制,但是作为我们来讲,我们究竟享受的是什么呢?如果那么丰富的加工,丰富的调料并没有使你好好吃上一顿饭,那么东西虽然很多,但又有什么用处呢?

我们看看桌上的那些东西有哪一样是为我们而做的,老师还可以向一个孩子讲:“如果你是这一家的主人,你就更会觉得所有这一切真是奇怪,因为你想在他人面前显示一下你的享受是什么豪华的东西,结果却使你一点也没有享受成,劳心费力的是你,而高兴快乐的是享受的那些人。”

这一番话也许说起来的确是很好听,但对爱弥儿来讲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因为他不明白这些,也不需要明白这些。他不会拿别人的看法做自己的看法。因此,要对孩子讲得简单一些。经过这两次吃饭的事情以后,在有一天早晨,我对他说:我们今天去哪一家去吃午饭?去这一家去,将看到桌子上四分之三的地方全是摆着一大堆的银器,在餐后食用点心的时候,将看到镜子似的盘子里再放满了用纸修剪的花,将看到那些大模大样的女人将你当作是好玩的小娃娃,再给你说一些使你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或者距离这里有两公里路远的乡村,去那些欢欢喜喜的人家里,再带有上好的奶酪,去款待他们。爱弥儿无疑是只会选择后面的一家,因为他既不喜欢说太多的废话,也不喜欢讲什么排场,他受不了做作的场面和那些拘束,所有的那些珍馐佳肴他都不喜欢。但是,一说到乡间里去,他总会马上就去,他特别喜欢好水果、好奶酪、好蔬菜和好人家。在路上走路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就自言自语起他的想法和看法来了。他说:“我认为,那些所有花许多心思去安排盛餐宴会的人,不是想浪费他们自己的精力,他们就是不懂得我们心里在想什么,不明白我们的这种乐趣。”

我举的这个例子,对一个孩子来讲可能是好的,但对千百个甚至其他的孩子来说也许就不好了。如果大家能领会了其中的这种精神,则你可以按照你的需求将它们加以改变,例子的挑选,有赖于我们对每一个人特有的天资进行研究,而进行的这种研究,又有依赖于你使他们有表露其天资的机会。不要觉得在我们所讲的这三、四年的时间里,我们能够使一个天资优秀的孩子对所有自然的科学和技术都获得一样的概念,使他将来有一天可以独立去思考和学习,但是,像我们这样使他能一件件地去经历他必须有所认识的事物时,我们就使他进入了发展他才能和兴趣的境地,使他向着他的天资引导的目标跨出了第一步,而且还给我们指出应当向着哪个方向,协助他天性的发展。

这一系列认识和智力虽然有限,然而却是较为正确的认知,还可以给我们带来其他的一些好处,如我们可以透过它们之间的关系和联系去教他,我们可以使它们在他的心目中占有重要的位置,可以防止他们像大多数人那样,只是偏重于培养某些才能和特长,而忽视了对孩子们其余的才能和特长加以进行培养。对整体有很好的把握和了解的人,便可以很轻松地去了解每一个部分应有的位置。同样,对一个部分有较为透彻的研究和了解的人,便可以成为一个很有学问的人,至于要成为一个有卓有成见的人,那就需要对一个整体有彻底的了解了和把握。需要我们注意的是,想要使孩子们取得的不是知识,而是判断的能力。

不论怎样,我的方法是不拘泥于我所选举的这些例子的,它是依据一个人在不同年龄阶段时的能力,依据我们按照他的能力来选择学习的内容而进行的。我相信,你也许能够顺利地找到另外一种方式和方法,做起来似乎会更好一些。但是,如果它对他的年龄、个性和性别都不是很适合的话,我会非常怀疑你的方法,能够取得同样的成功。

在第二个时期开始的时候,我们已经利用我们过剩的精力,将自己带到了那远离我们的地方,我们也上了天,我们也量了地,我们也探索了自然的法则,一句话,我们几乎跑遍了整个的岛屿,现在我们又回到我们现有的这个世界里来了,我们在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我们所住的地方。要是在我们走回家的时候,发现我们的住所,还没有被那些想占据它的敌人,所霸占的话,那我们真是太高兴了!

将我们周围的情景看过之后,我们该如何办呢?我们要将我们能够拿到的一切东西都加以使用,要利用我们的好奇心来增添我们的幸福。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制造出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工具,但是还不清楚我们能够用得着哪一种工具。也许,我们的工具对我们自己是没有什么用处,而对别人是有用处的,也许反过来,我们又需用他们的工具。

这样一来,我们就发现将它们交换一下对我们是非常有利的,但是,为了要进行一下交换,就必须需要了解一下彼此,每一个人都必须清楚他人所使用的工具,和可以拿出来交换的工具。现在假定有十个人,且每一个人有十种需要。每一个人为了满足他自己的需要都要做十种不同的工作。但是,由于能力和天资的差别,这个人做起这些工作来他的成绩就不如那一个人的好,而那一个人又不如另一个人显得好。所有的人员都各有所长,但现在都做一样的事情,所以效果也是很不妙的。

将这十个人组成一个团体,让每一个人为他自己也为其他九个人做他最适宜的工作,这样,每一个人都可以从其他九个人的才能中得到益处,好比他单独一个人就具有这几种才能似的。每一个人由于他继续不断地做同样的工作,所以越做越是熟练,结果,所有这十个人的需求都全部得到满足了,而且,还可能会有剩余的东西供给其他人。这便是我们所有一切的制度的显明的原理。我在这里不打算研究这个结果的原理,因为,我在另外一本著作中已经阐述过了。

按照这个原理,一个人如果想要与世隔离,不依赖任何一个人,完全由自己去满足自己任何需要,其结果只能是非常糟糕的。他几乎不能生存下去了。因为,当他发现整个土地都由你们和我所占有,而他只剩下有自己孑然一身的时候,他从哪里得到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呢?我们在脱离自然状态的时候,也强使他人脱离了这个状态,没有一个人能够不管其他的人如何做,他都要停留在这样的一种状态,当不可能在这种状态里进行生活的时候,如果还想呆在这种状态里的话,那才是完全真正地脱离了这种状态,因为自然的第一个生存法则就是保卫自己的生存。

爱弥儿箴言:

我们这样做,就可以使一个孩子,在没有真正地成为社会的一个活动的成员之前,在他的心目当中逐渐地形成对社会关系的一些概念。爱弥儿也发现,他自己需要使用工具,别人也需要使用工具,因此,他可以用他的工具去交换他所需要而他人又能提供的工具。我很容易地使爱弥儿感觉到了进行这些交换的必要性,使他能够利用它们来满足他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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