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里一个乍寒的日子,在阿姆斯特丹参观梵高博物馆。天空灰黯,秋雨淅沥,一如梵高早期画作所描绘,但当我走近他在法国创作的油画时,浓烈的色彩和极富表现力的形体,使我忘记了窗外的世界。
梵高的创作力非常旺盛。在1880到1890十年间创作出八百六十多幅油画,一千二百多幅素描。梵高博物馆收藏二百幅油画,五百多幅素描。以前在画册上看过的大师之作,此刻就在眼前:向日葵、桃花,还有麦田……刹那间被强烈的色彩,和色彩中蕴藏的激情所冲击,心禁不住一次次颤栗。色彩,辉煌的、未经调和的色彩,是梵高唯一的深爱。世间很少有艺术家对色彩的理解能比他更透彻。为了深刻表现自我,他随心所欲地运用色彩,创造出独一无二的色彩语言。他还说过,不仅是色彩,连透视、形体和比例也都变了形,以此来表现他与世界之间的极度痛苦、矛盾但又真实的关系。
在梵高的“麦田系列”中,法国南部小镇阿尔深秋的麦田滚动着阳光般的金黄。《麦田》是梵高的绝笔之作。画面中,在湛蓝的天空下麦浪随风低语,倾诉对生命的热爱。俗世里没有梵高的归宿,他只是穿越而过,展现惊人天才,最后在同一片金色麦田上对自己扣动了手枪扳机。生,醉于色彩;死,归于色彩的怀抱。
但梵高笔下的色彩穿越了世纪的阴郁,得到永恒。那一片金色的麦田,还在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