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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来

在临近江云市中心的不远处有一片简易的楼房小区,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外来的打工人员,而这里的楼房则是每一栋都有一个负责人来收取这栋租户的租金。

此时夕阳西下,一个穿着简单朴素且面露甜甜微笑的小女孩儿正从楼道里费力的拽出来两大包看似很沉重的东西。

就在这时,她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小女孩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忙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满是汗水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然后接通道:“天宇哥。”

“干嘛呢?丫头,怎么这么气喘吁吁。”听筒里传来了很有磁性的声音。

“我……我在帮张妈干活呢?”小女孩儿转动了一下灵动的双眼说道。

“哦?是吗?”

“那还有假,不信我把手机给张妈?”小女孩儿有些紧张的说道。

“算了,我也没有什么事儿,要听张妈的话,哥哥又要忙起来了。”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好了,天宇哥我挂了啊。”小女孩儿说了就赶紧挂了电话后,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渐渐的平复了下心情后只见她将两大包东西拽出楼门口然后蹦跳的跑到旁边楼道里面的一处改装的房间,轻轻的推开门,声音如那脸上的微笑那样的甜:“张妈,您那三轮车呢?我还要借用一下。”

“丫丫,天就要黑了,今天还要把废品拉走卖掉吗?”半躺在床上的一个富态妇女一脸关爱的看着进门的小女孩儿。

丫丫扑闪了两下那双灵动的大眼,甜甜的笑着点头道:“是啊,我还要争取赶在天宇哥回来之前回到家呢。”

“你呀,有你天宇哥在外面送水的工资就够你们两个用了,你一个小女孩子家捡什么废品啊?”张妈爱怜的抚摸了一下丫丫的小脑袋内心有些不忍。

“张妈,我知道您对我们好,我和天宇哥也很感激您对我们俩的照顾,等天宇哥这个月发了工资定要请您过来吃饭呢,到时让您尝尝我的手艺。”丫丫一脸的认真说道。

“我知道你俩是个懂事的孩子,对你们房租的照顾是我情愿的,别老是存在什么感激不感激的,好了,三轮车还在老地方放着呢,快去快回啊。”

“好的,张妈。”丫丫欢快的去楼后面推三轮车了。

自从爷爷死后,守过百天之后天宇哥便不想在县城里呆着了,说是市里容易找工作、工资高。可是懂事的丫丫知道,天宇哥是不想呆在爷爷离开的那个地方,他怕自己看到那些熟悉的东西在难受。

天宇哥是爷爷在捡废品时在一个垃圾桶里发现的,刚刚把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抚养到懂事时,又收养了一个没人要的自己。

虽说兄妹俩都对爷爷的感情深,但男女对于感情的表达方式却是不一样的。

自从爷爷走后,天宇哥变得更是不爱说话了,并且还染上了抽烟的坏习惯。

虽然丫丫讨厌,但她并没有阻止天宇哥抽,因为她知道现在的他不仅内心痛苦,而且压力也是很大的。

虽然来到江云市,碰到了一个租房的好大妈,对他们在房租上优惠了不少,但二人的吃穿也是个不小的开销呢。即使送水工的工资不低,那也不能一个月全花掉吧?总的有个积蓄以防不时之需的。

丫丫虽然年纪不大,看起来有些瘦小,但从小就劳动的她力气还是蛮大的。

两个看起来很沉重的满满的袋子被她很容易的就装上了三轮车,里屋的张妈看着丫丫忙碌的样子,也不禁爱怜的摇了摇头,不是她不去帮忙,记得他们刚来时的那次,见小小身子的她正要费力的朝三轮车上搬废品袋时,被热情的张妈看见了,赶紧的跑来就要伸手帮忙便被丫丫阻止了。

丫丫说她要靠自己的努力,并且说自己可以的,然后丫丫便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

张妈也从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无可奈何,她的内心已经被眼前的这个看似瘦小实则坚强的小女孩征服了。

垃圾回收站离这里不是很远,在西边有一块约不到两亩的空地便是这片附近最近的也是仅有的一个废品回收站了。

丫丫与天宇哥所生活的这片区域虽然说大部分是外来的务工人员,但是他们每天都是起早贪黑的忙于生计,很多生活上遗留下的生活废品是没有人要的,丫丫是瞅准了这一锲机才萌生了这个赚钱的门路。

何况她这么一个小女孩儿干这个对大部分人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更何况生活在这里的人又全都是社会上最底层的人们,善良的他们只有互相的照顾,没有多余的歧视之心的。

穿过两个路口,便可以看见不远处那堆成小山的废品所在地了,此时的夕阳已经落下,预示着下一刻的天黑即将到来。

“呦,这不是丫丫吗?怎么这么晚还要来啊?”收废品的李大叔正坐在椅子上吧嗒的抽着大旱烟,看见丫丫吃力的蹬着三轮车便立马起身赶了过去帮忙推了起来。

“谢谢您,李叔。”丫丫抬起小手擦拭了一下额间的汗水,甜甜的笑着说道。

“你说你这么一个小女孩儿,干嘛这么卖力的捡废品呢?赶下次天宇过来送水时,我非得要说道说道他。”看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丫丫,李叔有些心疼起来。

“李叔,您看您又开始唠叨起来了,天宇哥一人跑东跑西的送水,我在家不是闲着没什么事可做嘛,正好这个又不是太给费力,我增加收入的同时,不也是间接的也帮您创收了嘛,这种双利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做呢?您说对吧?李叔。”丫丫扑闪着大眼睛,甜甜的笑道。

“你这个鬼丫头,李叔说不过你。”李叔笑着轻拍了一下丫丫的小脑袋,便开始整理车上的废品了。

李叔与他老婆子干这个已经有了十几个年头了,本有一子的二老,在前年出门打工后便杳无了音讯。为了寻子,两年来把二老给儿子娶妻和他们养老的钱都花没了,李婶儿也为此得了精神分裂症。心灰意冷的李叔便怀着唯一的一丝儿的信念便是:哪天希望睁开眼时,他那宝贝儿子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这也是他俩始终干这个不搬走的原因。

“李婶儿呢?好些了吗?”丫丫扑闪着那双大眼关心的问道。

“在里屋呢,还是老样子。”李叔摇头道。

“这里麻烦李叔了,我去看看李婶儿、”丫丫笑着说了声,便朝屋内蹦跳着跑去。

“你这丫头就会偷懒。”李叔内心一阵感激。

如今失去孩子的李叔,已经间接的将丫丫和天宇当成了他最亲的人,甚至是他的孩子了。

“李婶儿,您的丫丫来了。”丫丫推门便开口喊了起来。

正在卸废品的李叔听见丫丫那甜甜的声音与话语后,鼻头一酸,早已哭干的双眼竟再次模糊了起来。

……

一身工装的天宇骑着三轮车到达了今天的最后一家要水的客户,这是一栋很普通的旧式家属楼。

这也是天宇送水一月以来第一次来这个小区,通过了门卫的电话确认,天宇便将车开到了三号楼一单元的楼下。

停好车,然后下车很是熟练的从车上卸下了两桶矿泉水,接着便用专用的水桶把手拎起了两桶矿泉水走进了有些凉爽的楼道。

要水的客户是302室,这是早先的不带电梯的家属楼,不过带不带电梯的天宇并不介意。

以他一米八的个头和从小就干力气活的强健身板,拎着两桶水上个五层也不是什么很费力气的事情。

很快的来到了302室的门前,将两桶矿泉水放到地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便抬手按了一下门铃。

不大一会儿,门内传来一个警惕的女孩子的询问声音:“谁?”

天宇很是习惯的回答道:“您好,XXX水公司前来送矿泉水的。”

“哦,不好意思。”说完,门便打开,一个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靓丽女孩儿出现在门前。

“没关系,理解。”天宇只是礼貌的微笑着回应了下,便很利索的将两桶水拎到了整洁的房间内,然后开口询问道:“请问,我将水桶放在哪里?”

“哦,放在阳台上就好了。”靓丽女孩儿看着一脸健康肤色的天宇随口说道。

天宇依言将水桶放到阳台上后,看到饮水机上的水桶已经空了,便顺手将空桶取下,随后换上了一桶新的。

便回身看着眼前的靓丽女孩儿,她的脸色有些白,眼睛如同丫丫的眼睛一样大,但没有光泽,黑而秀丽的长发很是自然的披散在脑后。

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天宇微微的笑了一下道:“请问,是付水票还是现金?”

“哦,这是两桶水的水票,麻烦你了。”靓丽女孩儿一样的礼貌回应着。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很感谢您使用本公司的矿泉水,如有需要请随时拨打电话。”天宇递给她一张方便客户联系自己的名片道。

“好的,再见。”靓丽女孩儿看着天宇离开后便关上了门,看了一眼手中的门票。

江云市XXX矿泉饮用水有限责任公司,送水员工:叶天宇,联系电话:139XXXXXXXX。

“叶天宇…”靓丽女孩儿低吟道,眼前不禁浮现出了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走下楼层的那一刻,叶天宇也不禁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终于完工了,回家。”

启动了三轮车,叶天宇便快速的朝家中驶去。

也就是二十几分钟的事情,天宇便来到了与妹妹丫丫所租住的楼下,此时,天已大黑,楼下的照明灯已经亮起。

三轮车车还没有熄火,张妈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天宇,你可回来了。”

天宇一听这声音,在看到张妈那紧张的表情,内心便一阵猛跳,紧皱眉头问道:“张妈,怎么了?”

“丫丫出去卖废品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快去老李那看看吧,我这里又走不开,打你手机也关机,快急死我了。”

“啊?”这时天宇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已经没有电了,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便猛地调转车头朝废品收购站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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