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绒竟然动摇了,她看着夏威人畜无害的笑脸,慢慢的走了过去,就在几步远的时候脸色一变又退了几步,叫道:“你骗我!我恨你,叛徒是你背叛了我,我是恨你的,你这个骗子……”
夏威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了,他看着苏绒,目光轻轻的柔柔的,说:“你想想,再想想,你恨我吗?你心里面是真的很我吗,恨到想我死?”
死?苏绒看看平叔,连忙摇了摇头。
夏威露出小虎牙,笑了笑:“那就伸出手给我,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苏绒歪着脑袋瞅了瞅夏威,终于,点了点头,伸出了手,甜甜的笑了:“带我走。”
夏威脸一红,拉住苏绒的手,说:“跟着我。”
苏绒点了点头。
研究室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啊!苏绒在心里感叹着,这间房间很大,过道两旁全都撞上了透明玻璃,干净几乎能够反光的复杂仪器,一尘不染的瓷砖,空气里还有这消毒水的味道。苏绒闭上眼睛,不敢在想,不敢再看,会万劫不复的。
“小绒,这边来。”夏威看她发着呆,好心的提醒道,却看见她径直走过去,熟练的摆弄着一个仪器,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夏威,你知道吗?”苏绒的声音轻轻的传来,像隔着一层纱。
夏威不由自主的看向她,她也看向这边,盯着他的脸又像是透过他的脸看些虚无的东西。
“夏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夏威看着她忧伤的脸,想走过去。
“夏威,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什么?有什么东西是别人心甘情愿的让我知道的?
夏威抿起唇,说:“我们都在等你。”
苏绒的眼珠转了转,看着他,他年轻而英俊的脸,细看,和她确实是有点神似。
哈哈,血缘!这就是血缘,真是奇妙……
苏绒轻笑出声:“我真是后悔,我真是后悔,活该我错了,事到如今我连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都没有搞清楚,稀里糊涂的就去复仇,真是蠢到了极点……”苏绒越笑越大声,有点疯狂,她看着夏威担心的脸,嗤笑:“你还那副表情看着我,我们是姐弟!哈,好笑吧,我们是姐弟,我们有血源关系!”
夏威脸色惨白,他震惊的看着苏绒,不敢置信。
苏绒玩味的看着他的表情,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呢!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知道呢,没想到这个秘密瞒得那么深,连你都没有告诉,又或者这个事情小到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你才不知道?”苏绒咯咯的笑着,直到笑的心脏受不了。
夏威到底不是寻常的人,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说:“小绒,现在先不说这些,我们先走吧,顾天彦他们马上就到了,我带你一起走!”
苏绒抬起头看着他,摇了摇头,小声的说:“晚了,你知道吗,一切都在错过。”
夏威脸色缓缓地变了,眼里出现了执拗。
苏绒又笑了,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说:“我又说错了,不是在错过,而是命中注定。”看看夏威眉目间的不屈,说:“半点不由人,一切倒真的是自作自受了。”
夏威生硬的说:“你在胡说什么,我带你来顾家,你不是要复仇吗,我们都支持你。”
苏绒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一个人朗声道:“支持?是支持,你们不是都有血缘关系吗?同胞之间当然要支持了!”是顾天彦,又或者是叶小小。
“你到底是谁?”夏威阴郁着,看看他身后全副武装的随从,不禁冒出了冷汗。
“你骗了我,以制造抑制药为由竟然欺骗了我!”男人的声音里盛着慢慢的怒火。
夏威慢慢的笑开了:“骗你?你这种人害怕被人骗吗?”
男人冷冷的看着夏威,不再和他说了,神情里有着不屑和深深的蔑视。转头看向苏绒,表情又柔和了下来,说:“绒绒,都怪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苏绒看着那人的脸,心里还是免不了悸动,但是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你到底是谁?”和夏威问了个同样的问题,表明了自己的战场。男人的柔和表情凝结了,表情有些错愕,他别过脑袋不再看苏绒,像是怕她再说让他受伤的话似地。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的身体里有一部分是顾天彦。”
夏威看着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惧的神色。
苏绒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没有什么表示。
“我父亲叶新一背叛了顾天彦,顾天彦恨他至极,便杀了他,但又不过瘾,便拿我来开刀。他那是已经是病魔缠身,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什么,可里面已经腐烂了,他知道他时日无多便用了一种类似于催眠的东西让我以为自己是顾天彦。”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努力保持着平静,可还是有人颤抖,苏绒和夏威听的更是毛骨悚然:“我那是也才5岁而已,10年的时间里都在这间研究室里度过,10年的时间让我深刻的知道了顾天彦成长的一点一滴,并且也有了和他一模一样的思维方式和谈吐举止,他们把我改造成顾天彦的翻版来镇守顾家,他们成功了,我的灵魂里却是有顾天彦的存在,可他们又失败了,我的理智还没有丧失,有时候还会逆着顾天彦的思维……”说到这里,男人拉开衣袖,胳膊上露出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那胳膊上刻着的是“叶小小”三个字,疤痕可怖,深入骨髓,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看上去就知道有多苦多痛,他面无表情的继续说:“我每天在胳膊上刻着自己的名字,就怕自己丧失了自己,不过还好,他们虽然也发现了我这种行为但是也没有制止什么,但实验速度却大大的加快了,每天晚上我一旦想起自己是顾天彦,就拿起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刻着自己的名字,用这种方法,我还是没有成功,顾天彦一直在我这里。”男人用手指了指脑袋,说:“他一直干扰我,但是当绒绒来了之后,那种干扰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情一样,我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