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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回九爷,是四爷。”章老板答道。

骤然,胤禟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大觉寺

大觉寺的玉兰,花瓣繁硕,色泽香重,一杆一花,刚劲俊逸,素有“京城一绝”的美称。胤禛和方觉大师便在这玉兰树下讨论佛经。但是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看着白玉兰、粉玉兰,千枝万蕊,秀而不媚,在这红墙灰瓦间愈显莹洁清丽,他便是满脑子的洛雪。那日在山底,她就躺在他怀里,那样的真切。后来从他派去游说的米铺诸老板那里得知,洛雪今日会出席捐助,他就再也按捺不住这颗驿动的心了。

“四爷,方丈”,一位小师傅前来禀报,“前来捐助的各位老板、掌柜已等候多时。”

胤禛放下佛经,“九阿哥可已到?”

小师傅答:“九阿哥倒是不曾见到。”

胤禛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看来隆科多已将胤禟牵制住了。胤禛起身对着方觉大师,“大师,请。”

“四爷,请。”方觉大师随即与胤禛走向大雄宝殿。

殿内大家都在小声议论这个年纪最轻的白面书生洛老板,有人称赞其年轻有为,但也有人暗中鄙夷,说他放着正经生意不做,非要搞洋人的玩意儿。洛雪当然有所闻,她笑笑,庸才不招人妒,只管自己四周欣赏,只是身边没有胤禟让她觉得少了依靠。

胤禛走入殿内,一眼便看到了洛雪,她正侧身瞻仰佛祖。

大家一见胤禛和方丈进来,赶快行礼。洛雪也赶紧走过去。看到胤禛,她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似亲近又陌生,胤禛脸上的阴郁让她又很害怕,对于这个康熙之后的君王,历史上总是贬多于褒,而他似乎又总是能一眼看穿她,总之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胤禛走向洛雪,“洛兄,近来可好?”

洛雪清清嗓子,“谢四爷关心,小人一切安好。”

胤禛笑笑,她看上去虽然清瘦了点,但精神不错。

捐助仪式由方觉大师主持,接着各大老板依次捐出准备好银两,在官簿上签上自己的大名。所捐得的银子都将放入银箱并贴上封条,上交国库后有皇上统一分派至各灾区。每位捐助的人都得到了大觉寺方丈的一份签名语录以作纪念。

仪式结束,大家纷纷告辞。洛雪担心胤禟,昨晚胤禟还来过贝子府,临走时特意关照洛雪在大觉寺不见不散的,他一定是临时有事给耽搁了。洛雪正想着,胤禛已不露痕迹的站到了洛雪身边。

“洛兄,方丈已准备好了斋菜,不如留下一同享用吧。”

“这……”洛雪一时真想不出什么借口推托,“店里还有好些事情需要处理。”

“是吗?前些日子洛兄身子不适好像也不是天天去店铺的,怎么今日就差这一顿饭就来不及要去处理事情了?”

洛雪顿了一下,恢复了镇定,“四爷,生意上的事虽不分巨细也无急缓,只是小人性子急,想到了就立马要去做。”

“你不等你的九爷了?”胤禛眉一改刚才平和的语气。

“等,怎么能不等呢?洛兄不是已等我等到现在了吗?”胤禟笃定的跨进门来。

洛雪一见胤禟便飞也似的跑至他身边。

胤禟一脸宠爱的看着洛雪,“等的可急否?”

洛雪不语。

胤禟又看向胤禛,“既然四哥希望我们陪他用午膳,那么我们就留下试试这大觉寺的斋菜如何吧。”

斋房内

小和尚将简易的斋菜端了上来。胤禛归心佛教,向来只吃清淡的素食,这些菜都是按着胤禛的口味做的。胤禟一看什么“青葱拌豆腐”的,立马就没了食欲,他一向是无肉不欢的主。洛雪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在这一左一右两个男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她觉得咽一口食物就犹如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

胤禛不动声色地品着斋菜,“看来今天这顿斋饭是不合九弟与洛兄的口味!”

胤禟也冷冷地笑了一下,“四哥一心向佛,我们是自愧不如啊,倘若四哥有一日摒弃了七情六欲那我们更是要望尘莫及了。”

这时小和尚又端上来一壶酒。

胤禛介绍到,“这是我自制的桂花米酒。此酒入口甘醇,芳香沁脾,连皇阿玛也对此赞不绝口。九弟、洛兄,一定要尝尝。”

洛雪端起酒杯闻了一下,这酒里蕴含着酒香和桂花的香味,让她想起了酒酿的味道,要知道她最喜欢吃的点心就是酒酿小园子了。

洛雪刚想一口饮下,却被胤禟劫下了酒杯,暧昧地说:“你这两日身子不方便,忌生冷的东西,这酒我代为饮之。”

洛雪脸色潮红,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胤禛突觉僵持在那里。他早就知道胤禟风流成性,但就是不愿意将洛雪与他往这方面想。现在听到了他的话,胤禛觉得一股气血攻心,双手在桌下紧握拳头,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吗?若当日他把洛雪救上来,也许今日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这一顿饭,三个人都吃的索然无味。临走,三个人也都是各怀心事。

正要道别,却见胤禛从袖中拿出一根链子交给洛雪,“那日在山底发现的,我想定是你的。当中断的那一截我已命人修好。”语毕转身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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