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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下雨了,可你还是走了

傍晚,倪骁音一个人在房间里呆很久了。

三年里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人的感情,他对她没有信心了,对自己也不再有信心。他想起,他和她之间的一幕幕往事。

墨蓝的海,灰蓝的天,白色的浪朵,绚丽的烟花,简单的快乐。

三年前某个下午,正上大二的倪骁音常常一个人来海边,在那里,想他的理想,想他的未来,想他挚爱的音乐,想他喜欢的一个女孩。

那天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

“倪骁音,是我,你在哪儿?”竟是小培的声音。

倪骁音眼中呈现出惊喜,“我在海边,正想找你。”

小培说,“我也在海边。”

倪骁音回头,看见小培正微笑地望着他……

小红楼里,小培也同样在回忆着。

三年前那个午夜,也是在海边。

倪骁音和小培一起放过烟花后坐下来。

小培轻轻地问,“你知道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吗?”

倪骁音眨眨眼睛,“是什么?”

小培幽幽地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

倪骁音打开收音机,正播放一首老歌——《我只在乎你》。

他的思绪仍停在回忆中。

在他最投入那段感情时,小培告诉他,“在高中时我喜欢过一个男生,喜欢了三年,他非常优秀,家境也很好,跟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骁音,我对你的一切都不了解。”

倪骁音看看她的脸,“那你还喜欢他吗?”

小培没回答,而倪骁音已经得到了答案。

小培回忆起分手的那个夜晚。

她忽然觉得那样痛苦,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悔恨,也许是委屈。

她对倪骁音说,“忘了我吧,骁音!找一个更爱你的女孩。对不起,我忘不了他,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他的,我毕业后必须离开这里,我怕对你不公平你明白吗?”

倪骁音那天很激动,“你这不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吗?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小培哭了,哭得很伤心。

“为什么,输的是我,哭的却是你……”

她说,“今晚我陪你,我不想回宿舍了。”

倪骁音摇摇头,说,“回去吧!她们会担心你的。”

倪骁音看着小培难舍难离地走进宿舍,他好想流泪,但他终于忍住,转身离开。

倪骁音回忆起宿舍楼前的最后一夜。

小培含泪的眼睛看着他问,“你没有什么对我说了吗?”

倪骁音只说句,“珍重!”可是当时她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小培问,“你真的不想留我吗?”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她不想走了,她已有些离不开他了,只要当时他说一句挽留的话,也许一切就从此不同。

但他只说,“这由你自己决定。”

小培仍没放弃,“如果你能感动我,就能让我留下来。”

倪骁音看看夜空,“如果你走的那天会下雨,就是老天在帮我挽留你。”

他知道明天一定会下雨。

小培对着镜中的自己哭了,想起那让她一生难忘的一幕——

离别的那个雨天,她抱着倪骁音,痛哭着,“我真的不想走,我舍不得离开你……不要怪我、不要恨我好吗?”

倪骁音只是冷漠地对她说,“下雨了,可是你还是要走了。”

这时一个女生过来,拉开她,对她说,“倪骁音已经是我的!”然后倪骁音和她一起消失在雨中。

倪骁音、小培一起回忆那最后一幕——

毕业那天,好多同学来送小培,唯独不见倪骁音,小培四下望着,期待他会突然出现,见她最后一面,否则她会终生遗憾的。

在剪票口,她仍回头寻找他的身影,可是她失望了。

列车到了,好多人拥向列车门口。

倪骁音站在远处,看着她。

车门口只剩下乘警和小培,她突然回头。

倪骁音正站在远处,看着她。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彼此深情地望着。

小培幸福地笑了。

在最后一分钟,小培才上车。

两人隔着车窗相望。

列车开了。

倪骁音随着列车奔驰的方向跑起来。

小培也在车箱中向他这边奔跑着。

站台前方一处维修,倪骁音被隔断在那儿,他眼睁睁地看着列车远去、消失……

一切都已经成回忆,他们都不想再追回什么,只是那伤感的情绪仍久久不散,让两颗善良的心无法安宁。

《天堂鸟》时间到了,倪骁音听到蔚蓝亲切的声音,他拨通《天堂鸟》热线。

“蔚蓝,我是火鸟。今晚听我讲一个故事好吗?”

“当然,愿意做你忠实的倾听者。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是我在大学的一场恋爱故事,很伤感而且没有结局。它一直困扰着我,今天我又见到了那个女孩,我不知道对她是否还爱得那样深,我很矛盾。现在,我只想找一个听我诉说,而且我只想对你说。”

“我知道有时候,心事只能对一个见不到面的人、或者陌生人讲,而对身边人却难以开口,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的信任,火鸟。”

“那时候,我上大二,她上大四……”

背景音乐,是那首《天空的颜色》——“孩子,不要忘记了,人世间的遭遇有它的规则,有一天当世界都变了,别忘了,天空原来的颜色……”在音乐声中,一个小时的《天堂鸟》节目,蔚蓝只接听了这一个热线,她完全投入在这个故事中。

结束时,倪骁音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没有哭。蔚蓝却流泪了。

那晚,那个故事也感动了电波前的许多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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