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庆
老校长为几个乡村孩子办完离校手续,也到了退休的年纪了。真的有点离不开这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学校和朝夕相处的孩子们。
漫长的教书生涯,他的鬓发像是被粉笔给染得斑白了。他声音嘶哑悲伧地嘱咐:“孩子们,现在你们就要远离农村,转到其他地方求学了。无论你们是去北京、上海、哈尔滨、烟台,我都希望你们刻苦学习,努力成材,将来有机会报效祖国,恩泽家乡父老!”
被离别之情牵扯的孩子们,眼里噙着泪水,低着头,抽泣得肩膀颤抖,无语。
“现在,邢仝小学为你们举行最后一次升旗仪式,为你们送行。”
孩子们用手擦拭了眼泪,精神为之一振,在老校长爱抚的目光中自觉地排好队。其他乡村教师,也默默地和孩子站在一起。
老校长的声音突然嘹亮起来:“立正—升国旗—奏国歌!”
老校长颤步向前,穿好旗套,扯动旗绳。
乡村教师和孩子们都高举右手,同时大声吼道:“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在孩子们稚嫩的歌声中,鲜艳的国旗缓缓升起在学校的上空,也升起在孩子们的心中。一阵微风拂来,红旗水波般地洋溢起伏。孩子们仰望的脸上爬满了溪流般的泪水,歌声也随之哽咽不已,最后化成一片铺天盖地的恸哭。
“校长,校长……”孩子们哗啦一下子,一起涌向旗台,把老校长围住了。
老校长只觉得眼前一黑,周围的一切在泪光中模糊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