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庆浩
边强大学毕业分配进大山深处任教,为了排遣寂寞,他在学校旁的石地里开了块菜地,四周搭上篱笆,种上菜。菜的长势很好,孤身一人在大山里头,这块菜地就是他不可或缺的精神家园。
这天一早,边强照例来到菜地,却不由得整个呆住了:菜地一夜之间让人糟蹋得一片狼藉。边强放声大哭:“菜我都舍不得摘来吃,你们却把菜地糟蹋啦!这样的学生还教什么教?我走,马上走,别拦着我!”
边强回宿舍收拾好行李,头也不回走出校门。学生都来了,看着老师的远去,却没人敢上前拦住老师。他们已知道,是班上的同学毁了老师的菜地,才把老师气跑的,他们哪有脸去挽留?
一晃很多年过去了,边强再次进山,重回自己曾经任教过的山村学校。学校残破依旧,奇怪了,当年明明已经被毁掉的菜地重又瓜菜满地,唯一不同的是,篱笆外面赫然多了座野草丛生的土坟!
老校长颤巍巍来了,说:“你走后,山里人重又围上了篱笆,种上菜,等了二十年,今天终于把你盼回来啦。给,这是给你的……”老校长递过张泛黄的纸片,边强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斜斜写满了全校学生的名字,还按满了褐色的指印。
“你走后,全体学生集体签了字,人人咬破手指头按下血指印,他们都发誓没动过你的菜地!可怜当年的班长狗娃拿了保证书后,想出山追回老师,找不到你,回来的路上掉下山崖……”老校长动情地拍了拍墓碑,接着往下说,“这么多年我也想通了,当年糟蹋菜地的不是别人,只是你自己!你怕离开大山大伙儿劝阻,就想法子先封住咱们的嘴……”
边强扑通一声跪倒在老校长面前。很多天后,大山深处来了一个城里的老师,听说,他原来是财产逾千万的公司大老板,自愿进山支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