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宪涛
田莉和田秀云都是英语老师,都到了退休的年龄。
田莉一直教重点班,田秀云一直教普通班。
有人对田莉说:“你不会闲着,肯定有很多学生找你辅导。”
说着就到了退休的日子。那天,学生还献了花,田莉都哭了,田秀云倒很坦然。
果然,就有人来打听田老师家,可奇怪的是大多去了田秀云家,她们住一幢教师楼。有人就告诉田莉说会不会搞错了。田莉笑笑,心想搞错没关系。
这天,田莉从外面回来。一单元的张大妈指着她对一个家长说:“那不,田老师来了。”
田莉一看竟是自己带过的学生潘兰,孩子都上初中了。田莉问她干吗,潘兰说孩子成绩不好,想找老师辅导。田莉说:“你打算什么时间来?”她支支吾吾,最后还是田莉约定了补习的时间。
可那孩子来一回就再不来了,张大妈对田莉说:“她去了那个田老师家。”
田莉这才明白是田秀云搞了鬼。
田莉有点恼了,到了送孩子辅导的时间,田莉有意遇见潘兰。潘兰很不好意思,叫孩子先走,说了事情的原委。
她说女儿学习笨,胆子小,有问题不敢问老师,可到田老师那儿,一点不怕了。她说的当然指田秀云。她说田老师脾气好,一点不嫌弃差学生,差孩子到她那里都不觉自己笨了。
“田老师,你说是不是好学生适合好老师教,差学生适合差老师教?”
田莉被问住了。
找田莉辅导的学生越来越少,因为好学生都在重点学校或重点班,学校抓得紧,甚至连双休日都被占了,没时间再去校外辅导。找田秀云的学生越来越多。
田莉去了老年大学合唱团,她不光歌唱得好,舞跳得也好,日子过得很充实。
只是每见到家长们带着孩子去田秀云家,心里便像飘过一片云影一样,飘过一丝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