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凤仪殿
冷若水的美眸突然放大，不停的颤抖着，“你怎么会知道我怀孕了，我一个人都没有告诉，你到底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和你的命运，全部的交在轩辕逸的身上，是死是活，看轩辕逸愿不愿意为你们做牺牲。”嘴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确是残忍的，但他的残忍中带着致命温柔，让你的心，身体，在这种残忍中渐渐被冷意包围，渐渐的，被啃噬。
“好一出劫持人质戏码，朕看得很是高兴。但，慕容冽，你应该算错了，这个女人，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你们要怎样，随便，这次她劫持若惜的事情，你若是不杀她，我也会杀她。”轩辕逸从门外绕进，看戏的笑意洋溢着，冷若水，他想除掉，不是一两天的了。借慕容冽之手，也不错，包括那个孩子，他，根本不想要。一个父亲不承认的孩子，野种罢了，何来名分，哪怕，他的娘是皇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妃。
“当真，不在乎？”慕容冽挑眉，手中的尖刀抵过冷若水的脖颈。
“请便。”轩辕逸面无表情。
就在刀快划过冷若水咽喉时，身后，突然有一个他们很熟悉的声音突然喊起。
“不可以，不可以。”上官若惜瘦弱的身子在门前出现，满脸苍白，何时，那个快乐无忧的人已经憔悴成了这个样子，如果她没有出现在他们的世界，或者，也不会这么的累。
但，这一切已成定局，谁都无法改变什么。
“冽，你不可以杀她！。”站到慕容冽的面前，夺过他手中的匕首，绝望的看着他，满是哀求。
“若惜，她想杀你啊，这个女人，留不得。”轩辕逸和慕容冽不约而同的出声，在什么时候，思维已融成一体，或者，只是因为他们爱上了这个女人。
“杀我又如何，她有逸的骨肉，孩子很无辜，这样平白无故的夺去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利，对她不公平。如果你们要杀了冷若水，那就先杀了我，你们可以无情，但我不可以无义。”
“慕容冽，放冷若水的条件是什么。”见上官若惜这般的哀求，轩辕逸心软了，他不想上官若惜难过，她难过，他也会跟着难过，不如换她一个开心，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退兵，不再参与慕容政事。”
“我答应你。”
“带她走吧，她受了不少惊吓。”慕容冽把冷若水推到轩辕逸怀中，看了一眼躲在角落瑟缩的柳岚儿，带着上官若惜离开了这个地方。
三日后，轩辕退兵，慕容城失去兵力，慕容冽攻城，擒拿住慕容城，赫连雪，上官井陌，上官若离等人。
慕容新帝，其称号，慕南帝。立妃两名，上官若惜，其惜妃，柳岚儿，立为皇后，母仪天下，昭告天下，举国同欢。
“皇上驾到。”尖利的声音响起，上官若惜半响才挺着颇显身孕的身子的上面觐见。
“快快免礼，朕不是说过，你可以免去一切的礼仪么。”慕容冽宠溺的将上官若惜揽入怀中，用下颚蹭了蹭上官若惜的额前的刘海，样子甜蜜，却看不到上官若惜冷眸中的冷淡漠视。从那一天她知道柳岚儿怀有他的孩子，和柳岚儿被立为皇后那天起，神情就是这般恍惚。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终是冷冷淡淡，如恢复了儿时时候的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交际。除了小玉，小玉，喃着这个名字，上官若惜突然间想起多日似曾未看见她。
“皇上，小玉和轻纱现在好么。她们，都在哪里。”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跟慕容冽说的话题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根本没有话题，她再清楚不过，只是这样的间隔，她习惯了，面对那皇位，他还是禁不起诱惑，他要君临天下，那就代表，她不可以单纯的只是拥有他，他有她，还肩负着天下众人。这样的责任，一不小心，就会压垮他，永远都翻不了身。
“你不必担心，她们现在都在铭的府中好生歇息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轻纱要和铭成婚了。”慕容冽让上官若惜坐在他的膝盖上，她的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可以很清楚听得到他的心脏的一举一动，是加速，还是放慢，很清楚。
“嗯，很好。”上官若惜点点头，她们很好就可以了。“柳岚儿，她好么。”现据立后已经一个月了，柳岚儿的孩子，应该不错吧。只是，她一个人还是很介意那个孩子的出生，怎么办，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一个不想分享的女人，每次想到世间还有一个与自己孩子同父异母的孩子，心一阵刺痛，一阵茫然。
“若惜。”声音嘶哑，低沉的男声轻轻唤了一声。
“嗯？”
“你还在怪我，对么，你还在怪我。”慕容冽搂住上官若惜微凉的身体，她身体原本就是这样子冷的么，最近起风了，天气微转凉，他知道，她身子不好，派人送了很多被褥过来，但是每次深夜，他趁她已经睡着过来看她时，却发现她没有用自己送过来的被褥。她还在怪他，怪他骗她，怪他的皇后不是她，是这个样子对么。
“没有怪任何人。”上官若惜摇摇头，眸光一如既往的冷漠，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牵绊她已经转凉的心了。
除非，慕容冽重新给她温暖，重新让她已经很冷的心再次恢复体温。只是觉得太累了，一次又一次看着自己最亲的人离去，那种撕心裂肺，谁能懂。
“天很冷了，你要多盖被褥，小心着凉。要不要我派人再送点过来。你还需要什么，都告诉我。”
慕容冽的贴心问候，让上官若惜有所感动，她应该很容易感动，只是一句贴心的温暖话，她就有点眼眶微红，到底是为何，是因为他是慕容冽，是那个她爱之入骨髓的男人么？”给我点做衣服的材料吧，我想给孩子先做点衣服，这个冬天，他就可以出来陪我了，我不再会孤单。”
她孤单？也是，在这深宫，除了他，还有谁能跟她说上一两句话。小玉吗？月轻纱吗？也只有她们两个了，只是现在她们都不在了，谁还可以陪她，深宫是如此的可怕，需要步步为营，步步惊心，步步为棋，小心翼翼才可生存再去。找贴心懂自己的人，真的很难。“若惜，以后朕每天都来陪你好不好。我们一起等孩子出生。”
“一起等？那你的另外一个孩子怎么办。”轻轻喃喃自语，原来，她还是介意的，做不到放开。
“你还在耿耿于怀，若惜，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为了能让我们更好的在一起。”慕容冽把上官若惜埋在自己的怀中，用自己温暖的体温来让上官若惜感觉，现在的她，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让人心疼。
“如果相信你，会更加的幸福吗。”上官若惜的眼眶泛红，对幸福太过于渴望，这一个月，她每天都在想，如果那个时候，她去找风嫣然，轻而易举的原谅她，是否会不会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风嫣然死了，多半的原因，是因为她，因为她的女儿，上官若惜。
“起码会比现在好得多，若惜，我不能给你后位，但是我能给你我全部的爱。”慕容冽玩弄着上官若惜的发丝，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温存了，大约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只知道，他很怀念，很怀念与她温存的日子，第一次，觉得冷空气中，有了一丝温暖，是因为她吧，这个，生气会皱眉，开心会微笑的女人。
“嗯，你答应我的，我要你的爱，你全部的爱。”
上官若惜有些小感动，把头埋在慕容冽的胸前，静静的靠着他，没有说任何话，数十年，无人能想到她是多么的孤独，她和慕容冽都一样吧，只有有自己太爱的东西，都会紧紧抓住，不想失去。
有时候，会因为某些原因而退却，踌躇不前，但，那并不代表不爱，不喜欢，而是太爱，太喜欢，怕伤了彼此的心。
没有娘陪伴的日子，身份尊贵如何，他们，终究是旁人口中的庶女，庶子，庶出，就能看不起，受人欺负？不，即便是庶出，他们也不甘认命，所以一心一意的想要往上爬，追逐自己想要的幸福，想要的爱。
很久，很久，上官若惜没有再动，慕容冽以为她睡着了，轻轻一挪动，想把她放在床榻上，却发现，自己的胸口前，一片湿润。心不禁疼了几分，上官若惜，你这个笨女人，你知道么，你没流的一滴眼泪，总是足以让我心疼不已。所以，请为了我，放肆微笑，放肆的回到最初的那个上官若惜。那个敢直呼我姓名，敢骂我暴君的上官若惜。我想念那个上官若惜，真的很想。
慕容冽轻叹一声，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熟睡中的上官若惜。
直到天亮。
她太累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好好的睡一觉，他会守着她，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天亮时，慕容冽已离开，去处理政事。
上官若惜微微睁开眼睛，轻描淡写的装扮了一番，拿起桌上的慕容冽派人送来的布料，认真的缝制着快要出世的孩儿的衣裳，认真的模样，实在让人动容，一个不留心，针刺入的手指中，一个极小的伤口破洞流出了一丝丝血渍。低下头，用唇吮吸着血。
旁边站着的宫女看着上官若惜可爱的小摸样，不禁掩面笑出声。
上官若惜实属奇怪，便问宫女何处有笑点。
宫女挺直了腰板，满脸认真的答道。“主子，皇后娘娘也快生了，但是小皇子的衣服是由翠柳轩最好的裁缝师做的，数数样式就有上百件，件件都价值不菲。看主子自己替即将出世的小皇子这么认真，奴婢也为主子做衣服时认真的模样给打动了。虽说这只是普通的布料，但还算好看，主子是亲手一针一线缝制，将来皇子出生了，定会感激主子。”
“皇后也快生了，对啊，皇后也快生了。也是这个冬天。我都忘了去拜喜。”上官若惜放下手中的针线，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带着，旁人无法察觉的悲伤。她还是介意，尽管，跟自己说，冽的孩子，她都喜欢。
“哪用主子去拜喜啊，皇后娘娘那边一天到晚热闹得不行，太后整天去问候皇后，就连皇上，一天也是好几次。”宫女一时嘴快，其中，她也算一个豪爽直率的人吧。
“太后？皇上？冽也去了，也对，那是他的孩子，怎么可以不在乎。看来，在这深宫中，只有我这最冷清了。”上官若惜看着宫女多变的表情，冲着她牵强的扯出一丝娇艳的笑容，其实那笑，是苦涩的，连她自己都可以察觉，别人有何不可？
“主子，其实……”宫女看见上官若惜这般失落，忍不住要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她，但话到嘴边，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上官若惜对这宫女颇有好感，只怕只有她，才敢勇敢的告诉她最近发生的近况吧，昔日的三姐妹，却被这道宫门分隔，心里舍不得又如何，不还是要舍得，不还是要分别。
“算了，既然话已至此奴婢就全告诉主子吧，主子原来是皇上的正妃，这次皇上登基，立皇后，本该是您，可不知何原因，立的是侧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外头对主子您不受宠的流言满天飞，有些势力的人自然会往皇后那边靠。还说，主子不去向太后和皇后请安，就是大不敬，凭着肚子里有着皇上的骨肉。有的人更是离谱，居然说主子您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也许是轩辕帝的，也许是现如今沦为阶下囚的慕容城的，也许，是铭王的。”宫女吞吞吐吐，看着脸色大变的上官若惜。
“你下去吧，本宫乏了，先休息。”上官若惜揉了揉紧邹的眉头，对着宫女一挥手示意。闭眼，昔日往事浮现在眼前。
那个时候的她，生下风嫣然就抛下她离开。面对着满天飞的流言蜚语，曾经犹豫，不肯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爹爹的女儿，毕竟，没有人会嫁给一个身份高贵的丞相，生下孩子就离开，人始终都是看重权力的，只有唯独那个风嫣然，她要一生一世，她不要分享。一走就是数十年，再见面时，竟然是最后一次见面，着实让人心痛。
“孩子，让你来到这个世间就面对着流言蜚语。但是不要害怕，母妃，就算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你在这深宫被残害，我们还有父皇，父皇也会保护我们的。”上官若惜满脸惆怅，手扶下颚，呆泄的看着前方。要在深宫中存活，必须做到事事圆滑，不得罪人。单凭慕容冽的宠爱，也算不了什么吧。
半响，起身。“来人，本宫要去向太后，皇后请安。”
凤仪殿。
“太后，娘娘，西宫的惜妃娘娘求见。”宫人跪叩在冰冷的大殿，看着同样出名心狠手辣的两人，小心翼翼的侍奉着，谁人不知，在宫里这两位主子是得罪不起的，一不小心，连九族也会被诛去。
“若惜？呵呵，我的那个好皇媳？不见。说本宫和皇后已歇着了。让她在门前等等。”
方玲凌厉的目光越发越悍人，若是这目光能杀人，上官若惜，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慕容冽登基已一个月，这一个月，该册封的册封了，册封大典文武百官，各宫妃子齐聚一堂，唯独只有她，上官若惜，姗姗来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