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四点多钟的时候,我们来到了贺兰山的落龙脊山口处。此时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早晨特有的凉爽让人感觉很舒服。“到了,前面那两块石头的中间有一条石子路,看到了么?”李伯指了指前面的说道。我仔细地辨认,才看到了那一条小路。小路很窄,但也许是距离太远的缘故。
等到彻底来到了落龙脊的山脚下时,我抬头看了看,真的没有当时半夜看落龙脊的那种感觉了。甚至现在的落龙脊看来,就和贺兰山已经融为了一体了,毫无任何突出的地方。怪不得李伯说在夜晚进入落龙脊是最好的,我估计要是只有我们几个人埋头找的话,那么干粮都吃完也找不到这地方。
山口的小路确实很窄,而且大都是一些细小的石头铺在路上。路的坡度很陡,再加上小石头的缘故,可能走起来会很滑,稍有不慎的话,很有可能跌落下来。
“从这里就可以进入贺兰山内部了,但是你们要找的那座墓,我实在是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无能为力了,能不能找到,那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此外,通过落龙脊进入贺兰山之后,万事小心,自此开始,你们在山里面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要保持冷静!”李伯十分严肃的叮嘱道,我点点头。分别李伯后,我们走上了落龙脊的小路。
正如我所想的一样,小路上面的石头减少了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力,走起来十分的费力。而且小路的坡度很陡,我们基本上是一步一滑的向前走着。两边的山岩上,有一些地方的石头风化脱落了,露出了一些很丑陋的裂缝和凹坑,我们只能扒着两边的凹坑和裂缝,慎防自己脚下一滑直接从坡上滚下去。
在这条小路上行进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小路上的弯路很多,有时候甚至需要一个人先走上去,固定好自己的身位之后,转身去拉自己身后的人,这样全员才能上来。拐了许多弯儿之后,我们终于发现了头顶上的一个山口。此时正有风从山口里面灌进来,想必那就是落龙脊的出口了。
当下几个人都欣喜若狂,使足了全身的劲儿往上爬,没过几分钟,我最先从风口里面探出头来。爬上了风口,我和张昊把剩下的几个人拉了上来。转头一看,眼前是一片绵延的山脉,十分的雄伟壮观。
“好漂亮啊!”小娜喊道,拉着秦羽婷和艾米,叫杰克给她们拍照。我和张昊在山脊上面,开始俯瞰下面的景象,希望可以找到金应龙所说的那一片湖。“宁夏本来就是西北城市,而且还比较缺水。那么大面积的湖,怎么想都不可能在贺兰山里面啊。”张昊把手放在眼睛上面,向远处看着。
我拿着望远镜,也在四处寻找着,但是丝毫没有什么线索和一点湖泊的迹象。“看来只能深入到里面去,再找一找了。”我放下望远镜,皱起眉头说道。当即就和艾米他们下山去了,找了半天才在北边找到了一条坡度比较缓的地方。坡上的别说树木,就连灌木丛都没有多少,应该是当时滑坡造成的。
张昊把绳子打了一个活结,系在坡上凸起的一块长条形石头上面,然后把绳子扔下坡去。“顺着这条绳子爬下去,不至于摔跤或者滑到溜下去。到时候在山坡下面,把绳子一甩一拉,就能取回来了。”说完,我们几个人顺着绳子,倒过来一步一步小心的向着坡下面走去。
几分钟之后,从坡上下来了。张昊去收绳子,我则开始观察四周的的环境。从现在开始,我们才算是真正进入了贺兰山的内部了。
拿出指南针看了看方向,我们面向的是西南方向,根据金应龙的口述,当时他们是从落龙脊进来之后,一路向前走。这么说的话,我们现在的方向,就应该向着西北方向走。但是主要还是控制在比较偏向西北的这一段路上面,也许就能找到他们当时所谓的那一片湖。
一路上小娜都显得十分的兴奋,但是也只有秦羽婷和艾米跟她聊一聊,杰克只是闷着头背着东西跟在后面。我们进山的时候,把一部分装备分给了杰克,要么这小子就真的太轻松了。我和张昊主要是背着复合弓以及十字弩,虽然装量都不是很沉,但是这种精密仪器相比背包来说,更要用心照顾。要不让当急忙要用的时候,出点什么岔子,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一路向前行进,我手里始终握着指南针,确保方向不会偏移主路线太多。就算是必须要走别的路线绕过障碍,我也会第一时间把偏移的方向改回来。
到了下午六点多的时候,还是没有见到金应龙所谓得湖泊。中途我们也休息过很多次,水壶里的水都快喝完了。现在我们彻底被四周高高的山壁包在了中间,四周都是乱石和杂草,草都长得有半个人那么高了。
“这走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连个湖的影子都没见到,要不然我们就地扎营休息吧?”张昊询问我的意见。我现在也是很累,但是考虑到水源的问题,便问张昊“水还多么?”张昊告诉我他还有半瓶,我询问了艾米她们,她们虽说剩下的都不是很多,但是再坚持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我和张昊商量之后,决定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了,第二天势必要找到那个湖,否则我们就没水喝了,迟早得渴死在贺兰山里面。
说完,我和张昊拿出背包上挂的折叠式割草镰,找了一片相对平坦的地面,开始除草准备露营。小娜此时看到了一朵十分鲜艳的红花,个头、颜色都要比其他的花独特,于是当时就蹦蹦跳跳的去摘了。杰克一边和我们除草,一边喊道“小心点。”话音刚落,就听到小娜尖叫着跑了回来。
杰克急忙问她怎么了?小娜显然被吓得不轻,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我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她的话里面有两个字“死人”!这荒郊野外哪来的死人?莫不是深入这里的登山者?“走,去看看!”我和张昊当即抽出夜鹰650,紧握在手里,朝着那一朵妖艳的花前进。
拨开一颗颗长得稀疏及腰高的野草,我和张昊看到了,在草丛里面,赫然有一具白骨。我蹲下来,仔细看了看。白骨穿着衣服,衣服是旧时代的料子和样式,已经基本破的差不多了。而且这具白骨的四周,没有散落什么东西,也没有背包的踪影。从骨头的颜色看来,死了至少几十年了,甚至可能已经和我爷爷的年龄一样大了。小娜当时要摘得那一朵花,就长在尸体的腹腔部位。但是此时尸体只剩下了一堆白骨,想必是当时尸体压住了花的种子,腐烂之后花才长了出来。
正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我发现了尸体不远处,掉着一杆什么东西。跨过白骨走近之后,才发现那是一杆“汉阳造”。枪身上的大部分金属原件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已经锈迹斑斑了,枪上的刺刀已经出现了豁口。“汉阳造”,其实就是所谓的八八式步枪,因为是由汉阳兵工厂制造的,所以俗称“汉阳造”。这种枪在中国当年有着十分高的地位,从军阀混战时代,一直到抗战结束,这种枪一直是军队的主流武器。抗战结束后,这种枪就被当时涌现的各种武器取而代之了。当时只有部分抗战老兵的家里,才有那么一两把,现在这种枪,也就能在首都的军事博物馆里面看看了。
看看白骨身上的衣服,以及我手上的这把汉阳造。想必这个人应该不是正规军,首先,他没有军装;其次,正规军行进到这种地方,不可能会没有背包。但不是正规军谁会来到贺兰山这么里面的位置?仔细想了想,根据爷爷当年讲的一些事,据说贺兰山里面是有狼的。不出所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当时贺兰山打狼队的人,因为和队友走失了,结果一脚踩空跌倒了这里摔死了。
我把汉阳造插在了他不远处的地方,又蹲下来,默哀了一会儿。在战场上,如果没有办法埋葬死去的战友,都是这么干的。
“这是彼岸花?!”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我一跳,抬起头看了看,只见秦羽婷站在不远处,一只手按在胸前问道。我指了指尸体旁边的花,表示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彼岸花?”艾米跟上来问道。
“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分为白色和红色两种颜色。传说它只在尸体附近开花,是一种开在地狱的花。花香能够唤醒死者的记忆,帮助死者引渡到他该去的地方。这株彼岸花开的这么大,而且还是在尸体旁边,简直是太漂亮了。”说完,秦羽婷拿出手机,跑到了花边上。丝毫不顾花前的那具白骨,一个劲儿的拍照。
“但是,这花是有毒的,还好你没碰。”秦羽婷拍完照片后,转头对着小娜说道。小娜此时红着眼睛,依偎在杰克怀里,抽泣着说不出话来。“喂,你们好了没?那一具尸体看个没完了?”张昊在后面喊道。秦羽婷和艾米他们都过去了,我继续蹲下来,为面前的尸体默哀。
完成之后,我也跑了回去。张昊此时已经铺好了睡袋,还点起了篝火。我们围在火边吃干粮,都吃饱后,各自钻进了睡袋。夜晚轮流守夜,女生不用守。张昊是第一班,我是第二班,杰克则是第三班。给张昊叮嘱完毕之后,我也钻进了睡袋,准备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