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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沐苒之死(5)

很快,两名护士将沐苒从手术室中推了出来。

蓝云天呆愣地看着被推出来的沐苒,忘记了反应。突然,他猛的冲上去,一手扶着病床,一手颤抖着去揭开沐苒身上的白布。当看到沐苒一脸宁静祥和地躺在那里,蓝云天的眼泪再次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情到深处,早已超越了言语可以表达的时候,无言便是最好的诉说。

直到蓝云天背过身去以手拭泪,两护士方又无声地推着沐苒的尸体前行,经过蓝颜的时候自觉地停了下来。

这是蓝颜第一次经历生死离别,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蓝颜看着沐苒此时静谧的样子,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艰难地抬起胳膊,勉强够到沐苒的脸颊,细细地抚摸,仿佛要把沐苒的面容深深地刻进灵魂里。

看到蓝颜这个样子,所有人的心都被深深地揪着。以前常听人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可是现在看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因为母亲的离去而痛苦的样子,不少人都悄悄抹起了眼泪。

倏而,她笑了,眼眶泛着泪花。

此时的她如同一个易碎的水晶娃娃,美丽又脆弱。

最后,她亲手为沐苒盖上白布,呜咽着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妈妈,小颜,长大了,不会再撒娇胡闹了。你放心,小颜,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一定,会比任何人都幸福!”

蓝颜垂下胳膊,低头沉默了良久之后,平静地对两位护士说道:“走吧。”声音喑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凉意,昭示着主人的心冰冷到了极致。

两位护士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低垂眼睑对着蓝颜轻轻地点了点头,纵使她们并不确定蓝颜是否看到了。之后无声地将尸体推往太平间。

蓝颜的视线始终追随着沐苒的尸体,直到两位护士推着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蓝颜收回视线,走到蓝云天的身边,轻轻握住他垂在身侧的大手,饱含担心的双眸看着目光呆滞的蓝云天说道:“爸,走吧,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办!”

感觉到手心传来的冰凉,蓝云天流着泪的双眼迷茫地看着勉强有他腰身高的蓝颜。当触及到那双忧心忡忡的眼眸,蓝云天猛然清醒了过来。

对啊!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办,他还有女儿要养活!连女儿都知道要坚强,要面对现实,他又有什么颓废堕落的权利?

蓝云天艰难地扯起一丝笑容,温声对蓝颜说道:“好!我们回家!”

“把妈妈也接回家吧,这里没有我们妈妈会不习惯的。”蓝颜低着头,平静的说着,没有人看到她此时的表情,也没有人注意到蓝颜眼中划过一滴清泪,那一滴晶莹的泪珠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落在地上溅出一朵小小的水花。

“好,我们把妈妈接回家,陪她走完最后一程!”蓝云天的大手牵着蓝颜的小手,一边哽咽的说着,一边朝太平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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