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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暗授阴招

査喳形同凯旋而归地从小屋里被解放出来,兴高采烈地回到小花园中的女巫之家,小地瓜和夜美娘两人等着看他灰头土面、神情倦惫的模样然后籍机安慰几句,哪知看他那兴冲冲地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那般跑回来,尚未进屋第一个动作就是倒吊在门外屋檐下,对着站在屋门口的夜美娘嘻嘻大笑:“美婆婆,怎么样?像蝙蝠吗?”

小地瓜由衷地夸赞他:“真棒。”

美婆婆佯作不知道他这两天到哪里去,努努老嘴问他:“怎么样?艳美魔带你去的地方好玩吗?”

査喳神秘兮兮地望了门外一眼,顿了顿,嘻嘻笑道:“不告诉你。”

美婆婆撒娇道:“告诉我嘛!”

査喳竖起三根指头:“告诉你可以,要价三百元。”

夜美娘不愿意地别转头:“不说拉倒。欠我的九百元可别忘了。”

午饭果然很丰盛,鸡鸭鱼肉一应俱全,小地瓜的手艺比夜美娘好了许多,席间有了査喳那唠叨不停的声音,小屋里顷刻间又热闹了不少。査喳那张嘴怎么可能把这两天的历练窝在心里,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俨然把自己描述成一名大无畏的英雄好汉,把那些带电的东西形容成成千上万只妖魔鬼怪,独行侠横扫群魔,这故事编得有模有样,也只有小地瓜做出认真听的模样,其余俩老巫婆大眼瞪小眼,真不知道这小家伙的头脑构造是啥样的,经过这么恐怖的魔鬼试炼后浑然没事儿般,其实小京人这个种族的个性中有一点是别的种族无法达到的,除了对恐惧免疫外,那就是乐观,这个种族永远都看着今天和明天,不会向后看,正因为如此,他们的流浪和冒险精神是其他种族深为称道的,査喳虽然只有1/4的小京人血统,却完全把小京人乐观和爱冒险的品质给继承下来了。

吃过午饭后艳美魔和夜美娘就到镇里去了,査喳被小地瓜拖住继续学精灵文,对于小地瓜来说这是她最神圣的使命,可是査喳现在已经会了俩魔法,感觉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对精灵文没了兴趣,怎奈小地瓜用上的痒痒咒着实令他生俱,只好乖乖地安定心思学习。

吃晚饭时艳美魔和夜美娘回来了,俩人兴冲冲地低声嘀咕着些什么,当然是背着査喳和小地瓜的,午后的一场赌局让俩老巫婆兴致特别高,赌场里不知经过什么手段弄来了这次参加“筛选应试”者的名单,有好事之徒开始下赌注,赌谁会被淘汰,赌“筛选应试”通过者的排名,这场赌局一下子在“雾岛”的大小赌徒中轰传开了,凡是好赌之人纷纷赶去下注。艳美魔和夜美娘属于老字号的赌徒了,怎可能错过这场赌局?前面一直关注着査喳的试炼,无暇进镇,今日赶去一看,赔率已经出来了。在名单的六十四人中,有九名是十大魔法家族的子弟,这些人毫无疑问肯定可以通过“筛选应试”,另五十五人中许多人多少也知道一点底细,这位是某某魔法师的徒弟,那位是某某魔法师的儿子等等,唯独査喳和另一名叫恰恰恰的名字让所有人都感到陌生,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出身,所以押这俩孩子被淘汰的人最多,赔率一路飙升。当艳美魔和夜美娘甩出一大把钱买査喳通过“筛选应试”时,真让那些赌徒们笑破了肚皮,美家俩老巫是赌场里闻名的“老书(输)记”,这大家当然知道,只是不知道她俩会头脑发昏到如此地步,押那么大笔钱到一名连身世都不知道的孩子身上去。

“孩子,明天就是‘筛选应试’了,我们一家将来的生活全寄托在你身上了。”夜美娘意味深长地对査喳说道。査喳和小地瓜满头雾水,“筛选应试”跟她们的生活有什么联系?他俩哪知俩老巫婆把一大半的家当都给押下去了,若是査喳被淘汰,他兴许会被俩老太活生生掐死。

既然把宝押在了査喳身上,总得再帮上他一把,巩固一下,这样赢面更大一些。晚饭后艳美魔把査喳拖到小花园中,査喳一看她那神情就知道又要教他魔法了,立刻申明:“你要是教我要念一大串咒语的魔法,免谈,我不想学。”

艳美魔用温柔的声音说:“这次教你一种最简单好学的,不过你得给我保证,学会这个魔法以后不许你教给任何人,而且也不许说是我教的。”

査喳被她那神秘的形态引起了好奇心:“这魔法厉害吗?”

艳美魔摇头:“不算厉害,却能让受术者难过上一阵子。这是我独创的秘术,没有人会使。”

査喳睁大眼睛问她:“什么叫秘术?”

“秘术就是由魔法师自己独创的,还没有流传出去,只有自己会使用的法术或是只有极少数人会使用的魔法,因其比较神秘,故称秘术。”

“嗯,这倒十分有趣,那我就勉为其难吧。”査喳摆足架子地两手抱胸说。

艳美魔也没心思跟他磨叽,她从兜里掏出一把细长的带有白色斑点的草叶递给査喳:“这种草叫‘天麻草’,属荨麻科植物,在魔法素材店里就可以买到,你施这个魔法必须要用这种‘天麻草’,一次用一片就够了。”

査喳接过草叶看了看,狐疑地皱皱眉毛:“这种草能弄出什么魔法来?”

艳美魔取了一片草叶捏在手心,对査喳解释:“这个魔法名为‘要你好看’,咒词只有三个词,你记在心里就行了,施法时千万不要念出来,念出声来就不灵了,只要心里默念一遍,听明白了吗?”看见査喳点头后,她说道:“我演示一遍,你看好了。”

她把草叶放在右手心里捏紧,左手掌抵住右手拳,顺时针转一圈,对査喳道:“这时候你心里默念‘Ge-for’(精灵语:痒的意思)”然后又逆时针转三圈,对査喳道:“这时候你心里默念‘Ser——’(精灵语:麻的意思)”然后她把捏着“天麻草”叶的右手放到嘴边吹了口气,对査喳道:“在吹气的时候你心里默念‘Kool-(精灵语:虱子的意思)”表演完后她问査喳道:“你记住了吗?”

“就这么简单?”査喳大感意外地嘟囔道。

“就这么简单。”艳美魔把“天麻草”叶子递给査喳:“你先把那三个词读给我听听。”査喳重复了一遍,艳美魔把他的音调节律稍微矫正了一下,基本满意后,鼓励他:“你按我说的做一遍。”

査喳按她刚才演示的方法做了一次,摊开手心,还是一根草叶,没有变化。艳美魔把他的动作重新指正了一番,继续让他表演。反复练到第八次,査喳摊开手心时,草叶变成了一把绿色的粉末。

“嗯,成了。”艳美魔松了一口气:“你只要把这把绿色粉末往你对手身上一撒,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就是你那对手自己的事情了。”

査喳对这句话似懂非懂:“接下去就是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艳美魔没回答他,只是把马脸拉长,做了个鬼脸,怪笑着走进屋里。

査喳看着手里这把绿色粉末,暗忖不知道这个名为“要你好看”的魔法会是什么效果?这时夜美娘那只宝贝大黄斑猫正大摇大摆地从他脚下走过,査喳心里一动,嘀咕道:“上次咬我眼球这笔帐还没找你算呢,来得正好,就拿你试试我这新魔法。”挥手把手中的绿色粉末向那只肥猫身上一撒。

黄斑猫咖喱用好奇的眼光看着绿色粉末飘撒在自己身上,它对査喳鄙视地叫了一声,自顾往前走去,哪知刚走两步,突然“哇呜”地尖声惨叫起来,浑身黄毛倒竖,一路疯叫着上蹿下跳地跑得无影无踪了,而那凄厉的惨叫声,即使已经隔开很远,尚能听得清清楚楚。夜美娘一脸慌张地跑到花园里,朝黄斑猫惨叫的地方张望,问査喳道:“咖喱这是怎么了?”

査喳耸耸肩摊开双手:“我怎么知道。”说罢他做贼心虚地溜回房里去了。

黄斑猫直到三天后方才回到花园里,一身被夜美娘保养得油光铮亮的黄毛到处是癞痢,已经变成一只赖皮猫了。

第二天就是“筛选应试”的日子,早晨,査喳在小花园中碰到正四处寻找黄斑猫咖喱的夜美娘,心虚地想从她边上晃过去,被夜美娘抓住。

“我真没拿咖喱怎么着。”査喳赶忙举手做保证。

夜美娘摇头说:“我又没问你咖喱的事儿,看你紧张的那个鸟样。下午就要应试了,你现在还不抓紧练习练习,还在这里四处乱晃悠?”

査喳挣脱她的手:“要练习啥,不就是个考试嘛,你放心,我老查应付得了。”

“你真的应付得了?”夜美娘大是不信:“要不要美婆婆再教上你一招儿?”

査喳赶紧摇手说:“算了,你教的招儿又贵又不好使。”

夜美娘不依地缠住他:“谁说不好使了,你若是没我教你的那招‘吸附术’,早被艳美魔烤成羊肉串了。得得,算你便宜点儿,打六折怎么样?算是对老客户的优惠。”

査喳吹着口哨走了开去,显然没兴趣。

夜美娘赶紧两步拉住他,咬着牙说:“算了,二折如何,这是跳楼价,好事不会有第二次了。”

査喳对她吐了吐舌头做个夸张的鬼脸说:“美婆婆,你就饶过我吧,下午就要应试了,我哪还有心思在这里背咒啊,你教了我转眼也会忘光,钱都打水漂了,这种傻事儿我才没兴趣。”

“那我给你一张咒符,什么脑筋都不要动,只要往对手身上一帖就行了,怎么样?”夜美娘说道。

査喳对这东西倒有点兴趣,问她:“是不是江湖骗子们用来驱鬼的那黄纸条儿?”

夜美娘大为不屑地噘起老嘴:“那种骗人的东西怎么能跟我的咒符相提并论。”

“你给我看看。”査喳说。

夜美娘从兜里掏出一张豆腐大小的,上面画满了咒符的淡灰色纸符,对査喳伸出五个手指:“五百元一张如何?”

査喳拿在手里看了看,满腹怀疑地还给她:“算了,一张破纸头要收五百,奸商。”

夜美娘几乎气瘪,赶紧降价:“三百如何。”

“本人没兴趣。”

夜美娘跳着小脚心疼道:“算你一百,碰到你这种黑心小杂种算我倒霉。”

査喳抓了抓头顶的鸡毛,很坚决地说:“五十,多一分都不要。”

“这就等于是白送你了,”夜美娘苦着老脸:“你知道这东西在魔法店里要多少钱一张?二千元还未必买得到。”

査喳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你就卖到魔法店里去呗,干嘛老盯着我做生意。”

“若不是我把所有的钱都押在……”夜美娘突然发现自己失口了,赶紧打住,把咒符往査喳面前一送,痛心地说:“算了,五十就五十,现在你可欠我九百五十元,记好别忘了。”

査喳从她手里接过这张纸符问:“这东西该怎么用呢?”

夜美娘大为不爽地看着这张纸符在他手里翻来覆去,教他道:“只要拿这张纸符往对方身上一按就行了。”

“会有什么情况出现?”査喳又问。

夜美娘没好气地嘟囔道:“他会叫你干爹。”说罢颤巍巍地继续找她的宝贝咖喱去了。

“叫我干爹?嘻嘻。”査喳笑着把这张咒符收好,蹦蹦跳跳地跑回屋里,小地瓜见到他,把他拉进厨房对他说:“美娘娘说,待会儿咱们到镇上去吃午饭,你现在还不赶紧收拾你的行装,尽在花园里瞎跑个啥。”

“到镇上去吃,好耶。”査喳笑道,正待回屋。

小地瓜又拉住他,低声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些魔法素材,你带上以备万一。”

“什么魔法素材?”

小地瓜拿出一只小袋子递给査喳,査喳掏出里面的东西一看,立时脑勺后面大汗直冒,原来这是一把鲜红的小尖头辣椒,他龇着牙齿叫道:“我要这东西干嘛?你还叫我到处喷火不成。”

小地瓜说:“必要的时候就得喷,‘筛选应试’可不是儿戏,到时有什么手段尽量拿出来,否则就得被淘汰了。”

査喳格格笑了起来:“我可巴不得被淘汰哩。”

小地瓜不理他,又拿出一只小嗅瓶:“这里面有一种很冲鼻的胡椒粉,你到时实在没招了,就用鼻涕去喷他,特别是那些女孩子,准灵。”

査喳咂舌:“这种损招你也想得出来?”

小地瓜扑哧笑了起来:“为了生存,你可得无所不用其极,你若是手软了,会死得很惨。”

虽然査喳并不明白“筛选应试”是怎么回事儿,但看见艳美魔等三人那么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想这种考试多半很严肃。他打心眼里开始对这种应试产生了反感,同时心里有了自己的主意——绝对不能让自己通过这次应试,选择淘汰没商量。

当然这种话他还不至于傻到去告诉艳美魔她们,耳听着她们千嘱咐、万叮嘱,佯作十分虔诚的样子答应她们一定努力奋斗。

艳美魔难得做东,请众人到镇里去吃一顿饭,偏挑一个小饭馆,査喳显然有点不乐意。夜美娘见状赶紧拍他马屁:“你今天通过‘筛选应试’,晚饭我请客到大馆子里去吃,哪个饭店随你点。”

査喳对这个提议可没什么兴致,他既然拿定主意要淘汰自己,也就准备回去被俩老太臭骂一顿。反正他在泊瓷城里也被骂惯了,老肉皮滚浓疮,早已练就了一身应付挨骂的好本事。

整顿饭就在三个女人不断的唠叨中草草混过,査喳的头像鸡啄米一样机械地点着,暗中估摸着这“筛选应试”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上次进镇里买装备时遇见许多有趣的人儿,都说要参加应试,而且看来那些家伙都很强,前两天被艳美魔关起来进行的魔鬼训练,也是跟魔法有关,想来这次应试,多半就是到应试老师面前去表演魔法吧。到时只要自己装傻,表现出一样都不会的样子,岂不马上就淘汰了?

査喳觉得这个主意很聪明,不知不觉笑出声来。

继而他又想到墨雨那副踌躇满志,定要通过“筛选应试”的样子,虽然很在意这个朋友,但上学毕竟是他平生最忌恨的事情,所以也只好打消做同学这个念头了,要学魔法么,艳美魔和夜美娘身上那些本事就足够自己学上很久了,何况还有九幽王这个师父呢!对不起,墨雨,下辈子如果有缘,咱们再做同学吧,这辈子就只好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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