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梦一下子错愕,那个拥有曼妙身姿,绝美无暇的脸蛋,拥有邪魅勾魂的双眸的女子--纳兰冰,竟深藏不漏,她的阴谋真的如孳孳所言,她根本就不是为了王爷的宠妃之位,而是另有所图。
可是,整串事情串联起来,织梦越发的不知道她为什么矛锋第一个指向的是自己。
“织梦美人,床榻铺好了,请上榻。“孳孳说着,做了个鞠躬的姿势。
织梦不多说话,褪去外衫罗群,穿着里衣躺下,并知会孳孳自行睡去,说她晚上无需人照料。
孳孳有些不习惯,哪有主子晚上不需下人照看的?至少要起夜不是,愣了三息的功夫,见这主子脑袋一沾软枕便闭上了眼,孳孳没多问,便回了自个儿的房间睡下,整夜都在琢磨有关这主子的一切一言一行,想着想着,倒是觉得自己终于逃离了皇宫,还有这么一位贴心的主子,这一觉,她似乎从懂事都没曾这般美的睡过呢。
桃花阁内夜深人静,蛐蛐鸣笛像是拉着小提琴一般,织梦却睁开双眼,其实她根本没有睡,她从来没觉得像此刻这般疲倦过,特别是此刻,夜深人静,阿玛的死,小小的死,而她自己总感觉不管是白日还是此刻夜间沉睡都备一双无形的眼睛盯着,这种感觉很难受。
织梦始终是窸窸窣窣小心翼翼的下床,窗外如水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她是怕惊醒了孳孳,有时候,奴婢也是命,他们也有自己的一生,今日孳孳所说的话,她很感动,就怕那纳兰冰听了去,会对孳孳不利。
所以,她真心希望孳孳能回宫去,不要留在王府。
此刻,织梦批了一件薄衫拉开房门,月光像是被仙人捧了一把碎银子洒在她身上一般,整个桃花院都被照的惨白惨白的。
可是,这一道门拉开,织梦吓了一跳,那荷花池畔怎么有个人?那人穿着的是白衫,甚至与月光融合在一起,让人一下子出现了视觉盲点一般,定了定神,织梦这才发现,果然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他背对着桃花阁,桃花院子内飘着荷花的香气,这个季节,荷花大都簇拥错落的开了。
“请问,是玉公子吗?“织梦小心翼翼的关上门,上前两步问道,那背影倏尔回眸,双眼竟善良的让织梦觉得是看到了两颗反射月光的墨玉一般。
他单手背在身后,织梦却一眼看到他那手指内捏着一张褶皱的便条状纸张,织梦有些诧异,倒是没多留意。
“明日要赶回龙月国,所以来看看你。“他幽幽的说道,不喜不悲,好像是闲谈,但是这般平静的话语,又让织梦感觉他似乎是刻意来看看自己,但是,又平静的让织梦觉得,他只是路过而已。
“因何这般着急的回去?玉公子不是说多年未曾回国,此刻倒是着急的回去,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织梦再次上前几步,毕竟这玉麟不是纳兰冰,她也无需忌惮,至少,玉公子不是还替她诊治了喘病吗?虽然效果不好,但是最近两日倒是好了许多,更何况,二人之间还有些秘密。
“毕竟是龙月国的子民,此刻龙月国已经攻破东昌国的防御,恐怕因为龙月国国母贪婪,吞并东昌国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我得阻止国母继续进军。“
织梦一颤,她早知道玉公子是龙月国的子民,她也知道阿玛阵亡,边疆好无重将防伪,龙月国是妖国,她也知道,人抗争与妖,如何对抗?只是,玉公子何德何能能改变整个龙月国吞并东昌国的军事呢?
“织梦……“织梦想说话,想说出她内心的压抑,不知道为何,面对这般平静的脸时,她总感觉自己内心的压抑都逃不过他清澈的眸子,其实,她想说,她想领兵攻打龙月国,替阿玛报仇。
“其实你天生异秉继承了你娘亲的文韬武略,只是身子太弱,这一点也怪我!“
玉公子突然垂暮,看着芙蓉池上的几多早开的莲花沉默,这句话让织梦有些错愕,这是第二次听到他这么说,好像自己身子骨不好和他有关系一样,再加上期初初期见面,他却说多年不见这样的话,好像和他认识了很久很久。
“你与我娘熟吗?“织梦似乎抓住重点问道。
“恩!“玉公子微微点头,轻柔的声音不含任何感情色彩,倒是仰头看了看明月,似乎在讯在某一段记忆,随后,他才说道:“你娘是龙月国的首席女将,在龙月国偶有相见,一同品过几回茗茶,长得倒是与你生的有三分神似。“
“那我娘的脾气是不是很暴躁?或者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又或者是……恩,我想一下……“
织梦一下子就沉溺到了自己娘亲驰骋沙场的情景上,心情有些亢奋,抿了抿唇道:“是否刚柔并进,长得貌美如仙,还具备雄韬伟略?“
织梦似乎被关于母亲的故事吸引了,侧目一直看着那张好看的脸,就等着他夸赞她的母亲。
“她精通五行八卦,懂得用兵,至于雄韬伟略还不是被你的阿玛一举破解?“
玉麟微微浅笑,倒是让织梦觉得心里有些暖意,还有些调侃的味道在里头,倒是没看出来玉公子还会调侃。
“玉公子怪会取笑家母,只可惜……“织梦想起了阿玛的死,今日该是三天了吧,不知道头七会不会像人们所言,有回魂夜,虽然都是传说,织梦心里头倒是真的希望这是真的。
“嗯,不提了吧,希望你明日回国一路平安。“织梦话锋一转,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位公子给她的感觉,特别是第一次见面时,他端坐于菩提树下,落得一肩桃花瓣,就觉得这种思绪不该给他。
“嗯~“他只是嗯了一声,轻声说了一声告辞,便走出了桃花院,织梦不知为何,总觉他这么一次离开返国,可能再不能相见,想到这里,织梦想抽自己,自己已经是个有家室的人,怎能有这般预留他人的心情?
至于因何而略带牵绊,织梦觉得确实以前与这人认识,却不知怎的,如何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正如此刻,织梦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
看着看着,玉公子突然回眸,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他站在原地道:“你现在活在梦里,所以,大可看开些眼前。“
因此话,织梦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