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鞭炮齐鸣锣鼓响,一派喜庆洋洋,其中一名老嬷道:“新郎官过来迎亲了,四小姐,走吧!”
上官彧儿最后看了眼这座如囚笼般的府邸,思绪万千,终于要离开这个冷冰冰的宅院了,从此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即将步入另一个是非之地。
红巾障面,在陪嫁丫鬟冬梅的搀扶着下,上官彧儿一路行走倒也平稳。
“四小姐,该哭嫁了,以示对老爷和夫人的不舍。”冬梅在上官彧儿耳边小声的提示。
上官彧儿面无表情,充耳不闻,要她虚情假意的故作姿态,她做不到,更何况她与上官雨泽和秦氏不存在半分情分,有何不舍。
冬梅见上官彧儿不守常规,心里有些急了,再次出言提醒,不过上官彧儿依旧如常,不予理会,目光透过红巾的缝隙,视线隐隐约约,缓慢的上了花轿,只留冬梅在原地不知所措。
起轿后,一路颠簸,身子随着花轿的摇晃而晃动,花轿外锣鼓乐器鞭炮声连绵不绝,甚是热闹。
上官彧儿面无表情,心不在焉,内心波涛汹涌,想着等会儿若是到了拓拔府该如何自处,这一生她从未想过嫁人,可命运捉弄,事与愿违……
拓拔府位于京城最繁华的玄武街,距离上官府只有两条街道,全程大概十多公里左右,并不算很远,大概一个时辰便可以抵达。
酉时,花轿停于拓拔府门前,上官彧儿感觉到花轿停了下来,心里愈发忐忑不安。
冬梅站于轿前,口中念道:“请新郎下马,莅临伫立于轿前,搭躬拱手延请新娘。”
拓拔珺眼笑眉飞,喜行于色,将上官彧儿请出花轿后,喜娘便开口道:“请新郎新娘移自大堂。”
大堂内,香案上香烟缭绕,红烛高烧,亲朋戚友和职司人员各就各位,一对中年夫妇各坐香案两侧,面容慈善,脸上笑意融融。
拓拔神勋道:“新郎新娘向神位和诸位祖宗牌位进香烛。”
拓拔神勋是拓拔家族中最年长也是最有声望的一个人,如今已到鲐背之年(90岁),白发苍苍,满脸邹纹,但气色极佳,声音中气十足。
闻声,一名丫鬟将提前备好的香烛交由拓拔珺和上官彧儿两人。
拓拔神勋又道:“新郎新娘敬献香烛。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一系列的繁文缛节过后,终于到了传统的三拜——一拜天地,二拜双亲,夫妻相拜。
上官彧儿眼前一黑,险些没站稳,幸好被旁边的拓拔珺扶住,她此刻头脑如一团浆糊,经过一天的折腾劳累,加上这期间又没吃过东西,如今已饿的站都站不稳了。
迷迷糊糊的被送进洞房,上官彧儿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当她掀开障面时,只见冬梅正站在她身侧。
冬梅道:“小姐,你现在还不能揭开障面,不吉利!”
上官彧儿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要静一静!”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你赶快出去吧!”上官彧儿心里一直都对冬梅有所怀疑,她觉得冬梅很有可能是上官雨泽安排在她身边的内应,所以从始至终她都很反感冬梅,对冬梅的态度也比较冷淡。
“好吧,小姐你若有事,就随时叫我,我就在外边。”冬梅说罢,便退出了房间。
遣走了冬梅,上官彧儿便更加肆无忌惮,看着桌案上的点心,眼冒金星,不顾形象的大吃大喝起来。
天色逐渐昏暗,上官彧儿吃饱喝足后,心有所忧,悄悄的将房门推开一丝缝隙,偷看门外,只见门口两侧皆有人把手,不由忧思重重。
夜色渐深,众宾客纷纷离席回家,拓拔珺衣衫凌乱,脸色潮红,醉醺醺的前往洞房之地,脸上的笑容荡漾,喃喃自语:“小娘子,等急了吧,本少爷马上就来了哦……”
推开门进入房间,他醉眼朦胧的在房里扫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上官彧儿身上。
上官彧儿异常紧张,神色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松懈,在拓拔珺推开门的刹那,心猛的一跳,随即平静下来,目光望向拓拔珺。
上官彧儿这是第一次见到拓拔珺,只见他相貌堂堂,身材偏瘦,面目如画,疏眉目秀,一双桃花眼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墨黑的青丝散乱张扬,身上的喜服凌乱随意。
“夫人,可看够了?以后天天都可以看到,今晚我们不妨……”拓拔珺笑容淫。邪,一身酒气扑鼻。
上官彧儿道:“那你过来嘛!”
闻言,拓拔珺眼角含笑,七倒八颠的走了过去,上官彧儿右手偷藏一块小木板在背后,只要拓拔珺一过来,她便会立即出手。
只是,拓拔珺走到中途,便醉倒在地,躺在地上就此睡了过去。
上官彧儿松了口气,今晚终于可以躲过一劫,不过以后的日子还长,到时候要如何躲避?
想到此处,上官彧儿不禁长叹,心里开始默默思考未来,她可不想在这里待一辈子,她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自己独闯一番天地,自由自在,海阔天空。
她心里暗自发誓!
一夜无眠,第二日天亮的时候上官彧儿却是有些困了,不过她今天要去给拓跋忌和徐氏奉茶请安,以给他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所以暂时不能休息。
拓跋忌是当朝太傅,拓拔珺的父亲,而徐氏是拓跋忌的正妻……
一番梳洗之后,上官彧儿打起精神,叫醒了拓拔珺,冷冷清清的说了句:“拓拔珺,已经到辰时了,我们要去给爹娘奉茶请安!”
拓拔珺盯着上官彧儿,目光疑惑的问:“夫人,昨夜我为何会睡在地上?”
“我不知道,你回来时我已经睡了。”
拓拔珺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上官彧儿没有理会他,而是随他一同前往拓跋忌和徐氏那里奉茶请安,毕竟现在身在拓拔府就一定要和拓拔府中的人打好关系,将来遇到难事也好有个人帮衬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