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也不知道出口
凤雪舞惊讶得连眼睛都不会眨了,这是什么症状?
难道和现代的血小板缺失造成的血液无法凝固的疾病有关,还是他身上的药物太多带来变异的结果。
她都要死了,还担心这罪魁祸首做什么,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心底暗骂:以毒攻毒!该死的解毒原理!该死的愚昧!
男孩神色不解,明明他都豁出一切救她了,她的眼风为什么还如此恨他。
他眨眨黑漆漆的眼睛,继而顽皮一笑:“忘了告诉你,咽下去吧,我的血就是解药。”
几分钟后,她果然觉得身上的中毒症状并没有继续恶化,但仍然发麻,她下意识地用力吮吸了几口他指尖的血,她敏锐地感觉到他单薄的身体抖了几抖。
十几分钟之后,身上发麻的症状开始减退,凤雪舞大喜过望。
她耐心地运功让血液加快流转的速度。
一抬眼看到男孩泪盈盈的满是乞求的目光,那满眼的孤独落寞和恬静无助让她心生怜惜。
她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那个流冰,你的伤口很痛吧?谢谢你救了我,现在我好多了;可是,你能不能给他也解了毒,我保证带你离开这里。”
凤雪舞忽然理解了男孩的惶惑,他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尽力帮助他们离开这里,也在用自己的手段让她答应带他离开这里,什么样生活境遇让他活得如此的小心翼翼、步履维艰?
男孩精致的眉目露出一抹淡淡的羞怯和喜悦。
她没有怪他,反而还在感谢他。
他想到她毅然救他离开蛇群时候的勇敢,虽然那不过是他设置的接近他们的圈套;想到,她为他挡去木乃伊利爪时的果断;想到他刚刚背她逃开木乃伊追踪时背上温软轻盈的身体;她纤弱柔软的肩膀,她慧黠谨慎的神情,她中毒焦躁绝望的悲切,她毫不犹豫地让他先救焰逸天的坚决;这一切,鲜活灵动,如在眼前。
让三年来,独居蛇谷、寂寞万分的他生出浓浓的贪恋。
活着应该像她一样可爱清澈,那才算活着吧?
她不像哥哥以往派来的女人,粗鲁机械,拿着锋利的刀片,从胳膊的动脉中取走他的血液就像取走自家蜜蜂酿的蜜一般理所当然,全然不顾他伤口艰难愈合时的疼痛。
更不像她们,一看到他失血无力后,就毫不掩饰地对他的身体产生惊艳的觊觎,无论他穿多么严谨的巫师长袍都无法抵抗她们施虐的力气。
三年来,自从哥哥发现他血液的神奇之处,就变得更加的残忍嗜血。
为了振兴弱势的部族,他活着,竟然成了哥哥盛药的器具,偶尔客窜一把他的女人们嬉耍的玩具,他的心忽然颤颤地给自己曾经的生命做了个评价。
当然,作为回报,在吃了两次亏之后,他都会仅仅留下一个活着的女人给阿育王带回他的血,剩下的羞辱他的女人都将成为他打发时光,消遣试药的工具。
如果,他不是蛇皇名义上的儿子,如果他不是阿育王的弟弟,也许,部落里那些疯狂的女人早把他撕成了碎片。
生活的真实面目究竟是什么?就是这般的丑陋吗?
弱肉强食,相互利用!
凤雪舞真的会像哥哥说的,身上背负着主宰各国命运和走向的秘密,真的有能力带他离开,感受不一样的生活吗?
虽然,哥哥告诉他,如果他能够和他们一起离开,他就会见识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实现他真正的成为一名神医的梦想。
他在想,这双血痕累累,杀人无数的手真的还可能救人吗?
这样枯燥没有意义地活着,活上一百岁又能如何?
这样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能够托付如此沉重的信任吗?
他决定用生命来赌一把。
蝮流冰收了经常耍帅的、色厉内荏的酷虐小把戏。
精致的小脸上,薄薄的红唇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松了口气,让自己尽量变得乖巧地说:“好,姐姐能站起来吗?能的话,我们这就过去给他解毒。”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到焰逸天身边,蝮流冰的右手抬起很熟练地掰开焰逸天的嘴,把含在凤雪舞口中的指尖放到焰逸天的唇间。
凤雪舞看他这个动作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
待看到僵硬不动的焰逸天还能下咽,松了口气。
她此时定神环视殿内,只见宽阔的大殿内仅有一座神像,底座竟然是中国佛教中常见的莲花座。
上边坐着盘曲的庞大的浑圆蛇身,鳞片雕饰细腻,上身是千手观音的身体和五官,正面全然是中国佛像的平淡眉眼。
凤雪舞勾唇一笑,这神像塑的很传统,难不成这个世界的文明是从中国的某段历史中分裂出来的?
和她当年生活的那个时空并存,不然,这信仰一脉传承,该如何解释。
她觉得身体完全恢复了当初的灵活,就起身过去细看。
这座神像和千手观音类似的地方就是,她有十八只手臂,每双手臂对应的那一面的面孔都不同。
面孔下的胸前都有一个相同的小小的六角形的装饰图案,因为太深,根据经验,更加给她以机关的感觉。
她细细地看着那九张神情迥然的传说中的龙之九子的脸像,思量着这相同的机关哪一个才是关键的,钥匙又在哪里。
她隐隐觉得这六角形的图案很熟悉,她绝对不止见过一次的,可是,茫然间只知道很眼熟,就是想不到是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焰逸天的声音带着丝沙哑。
他此刻正低头给蝮流冰敷上指尖的伤口,却发现,明明是很小的一寸来长的伤痕,竟然如汩汩泉眼,血液流淌不止,止血药很快就被冲散了,丝毫没有血液凝固的样子。
“别费力了,我的血很难凝固,点住我左臂的筋脉穴位,阻止其他部位的血液涌过来,然后,用布条勒紧这截手指,再处理伤口,过些天就好了。”蝮流冰神态虚弱地说。
焰逸天迅速地点着他肩部的穴位,扶着他疼得歪斜的身体。
凤雪舞赶忙跑过来,手脚利落地帮蝮流冰包扎伤口。
“你还好吧?”凤雪舞低着头包扎着问。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都惊讶地对视一眼,瞥过脸宽慰地看向凤雪舞笑笑。
凤雪舞舒口气对焰逸天明媚一笑,然后拍拍蝮流冰的头说:“流冰,既然你敢把自己和我们一起关在这里,你一定知道这殿里能够离开的机关或者暗道吧?”
听她问话,蝮流冰面露难色。
他摇摇头说:“这殿内的任何一个角落我都细细探查过,凡是能够打开的通道,也都下去过,可是,这里只能说是一个毒蛇窝,并没有一条通道能出去。”
焰逸天困惑地看看凤雪舞,两人都对他的答案异常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