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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生如梦

“梧桐苑走水啦,梧桐苑走水啦,快来人救火。”

在寂静的夜里,突然划过一道尖锐的声音,如惊雷般响了起来。没多久,原本还很平静的深夜突然一下子忙了起来。

奔告的奔告,救火的救火,偌大的一个院子仿佛间挤满了肩撞肩的人群,哪怕是连小孩也都加入了救火的人群中,瘦弱矮小的身子端着木盆费力的挤到井边接着专人从井里挑上来的水,继而又从井边脚步匆匆却又小心翼翼的费力的护着木盆里的水不让它泼出来,小跑着起火的目的地。

他们都是梁国相府的仆人,起火的地方是梧桐苑,虽然是个院子,但是却是相府里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那里平日都很少有人走动。

尽管如此,梧桐苑起火了,哪怕是连最漠不关心的相府仆人,也都不敢忽视,不是因为怕火势大而会烧到整个相府,而是梧桐苑里住着的人,身份非同一般,正是苏相府的女主人,卫夫人。

而众人正在急忙着救火的梧桐苑里的主卧里,两名倾国倾城相貌不分伯仲的女子在对话。

“子晴,我对你不好吗?”穿着一袭白衣的女人开口道,她的脸上是一片云淡风轻,她正是被众人惦记着救火的对象,卫夫人卫无双。

另一名穿着大红色锦绣华贵衣裳,头戴南海明珠发钗的卫子晴听到此言,却轻笑了起来,“姐姐,你脑子没烧坏吧,这话该是我来问你的吧,你都冷落到了住着连仆人都不如的院子里了,还要犯傻着问这句话,眼下这种情况不是明摆的吗。”

正说着,双手轻轻抚摸了珠钗,卫无双看到她头上戴的珠钗时,双眸飞快的闪过一丝微弱的悲伤,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清神色,但再快,怎么瞒得过卫子晴。

但见卫子晴示威的笑了起来,人有死穴,饶是再冷清的卫无双,此时如同被戳中了死穴般面如死灰。

卫无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眼前妩媚逼人的卫子晴说道,“犯傻?明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间狂笑了起来,“犯傻??明摆??”

主卧里开始弥漫起了浓浓的烟火,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唤着“救火”“卫夫人”等等噪杂的声音。

卫无双狂笑过后,渐渐的趋于平静,“这火应该是你放的吧,可是我想不明白,火都烧到这里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和我闲聊,是想和我一起共赴黄泉?”

“怎么可能?”卫子晴听到卫无双的话语,嘲弄着笑道,“姐姐,你又犯傻了,如今我什么都好,怎么可能会和你共赴黄泉,如今我来这里,是想让你彻底死心,死不瞑目,转世不得投胎,永远做个孤魂野鬼!”卫子晴说到最后,目露凶光。

看到卫子晴目露凶光,卫无双突然间觉得欣慰,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就是觉得人生圆满,死无遗憾了,大概是死前见到了卫子晴的真正面目。

她不觉得有任何愤怒或者激怒的表情,或许是多年在梧桐苑冷院,让她看清了许多,如今卫子晴的表现,只不过是证实了她的猜想而已。

火势越烧越大,浓烟越来越呛,就连卫无双也忍不住呛了几声,就更不用说卫子晴了,就这种情况了卫子晴还不想着走,卫无双突然又开始不明白卫子晴了,自嘲了一下,是啊,她一直都不了解卫子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

吱呀一声,门被浓烈的火势给烧掉地上,突出了偌大的一块地方,向外望去,除了看得到浓浓的烈火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了,就在一片火光当中,一只雪白的猫轻盈的跳了进来,毫无声息的落在地上,显得一片优雅。

卫子晴是一片喜色,连忙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把猫抱在怀中,轻轻的抚摸着猫爪,这画面落在卫无双眼里,不知道为何面色突然变得煞白,仿佛那雪白的猫比卫子晴还要可怕。

画面一转,雪白的猫突然一跃,从卫子晴怀里挣脱,像卫无双扑来,被卫子晴抚摸过的猫爪此时变成了锋利的刀,直面卫无双。

眼前一黑,生前生后事已了断。

……

“啊。”一名年约十三岁的女童从床上惊醒,她痴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大红色床帘。

“姐姐,您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落水了,还烧了一天一夜,我们都好担心。”在床边,一名穿着红色衣裳的女童满脸的担忧。

床上的女童慢慢的转过身,神色莫变的看着身穿红色衣裳的女童,“子晴……”刚开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已嫁为人妇的自己和子晴。

梦里,她和子晴似乎不太和睦,仿佛还是情敌,但彼时,她和子晴宛如亲姐妹。

看着真切关心自己的子晴,卫无双是怎么也想不到,也不相信,她和子晴早晚有一天会站在对立面,她应该怎么办?

子晴可是她在这里唯一真心相待的闺蜜好友。

“我想喝水。”卫无双顿觉喉咙烧得火辣辣的,这才开始回忆起子晴刚才说的话,她落水了,并且还烧了一天一夜,而她醒来,身边就只有子晴一个人,难道她在高烧期间,是子晴一直在照顾自己?

“紫雯呢?”紫雯是卫无双的贴身丫鬟。

“她去给你煎药了,时辰到了,药就准时送过来。”卫子晴笑着回道,这话说得真实陈恳,没有卫无双想象中卫子晴会上眼药的言辞,她为自己怀疑卫子晴、试探卫子晴而感到惭愧。

卫子晴说完之后,边起身走到卧室正中间的圆桌上倒茶,卫无双这才注意到了,卫子晴的猫一直蜷在她的桌子上,安安静静的,没有存在感。

要不是卫子晴走过去,卫无双还不一定能察觉得到,不过因为梦里,那猫向她扑过来的画面实在是太震撼了,不由得卫无双关注到了以前从来没有留意过的子晴的猫。

这一细细的观察,卫无双果真发现了子晴的猫和寻常人家养的猫有些许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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