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昨天大半夜被未文然拖到他家里,大吵大闹过了一夜,早上被老妈的电话揪起来,就连临走也要和他吵上几句。多么不平凡的一夜呀!我晕……
“喂!去哪儿呀?”我反被他甩在后面。
“回学校,”他说。我快跑两步,“站住!回学校干嘛!”
“……”他自顾着去找摩托车,吐出两个字“上车。”
“你别对我指手划脚地,”我一边絮叨着一边上车坐好,“别那么自以为是,大男子主义……我可不一样……我不会你说什么就什么的,我是有原则的。你说搬就搬,那我还有面子吗?”
未文然也上了摩托车,“那怎么我说‘上车’你就上车?”
嗖——车飞了。
“喂!你少得意,”我不服输,“你把我丢在你家门口,我怎么办?我一清清白白的良家妇女怎么和你混在一起?”
“小心点……这儿风大……”未文然说。
我从后抱紧他,“你千万别嫉恨我就把我甩下去!没门!做梦!本小姐赖上你了!”
“……”
“你不说话就没事了!”我继续说:“你呀……”后话没说完,就灌了一肚子风,塞得我一个屁也放不出,开始咳嗽。
“早告诉你风大了,”未文然说。
“嘿呀!你还有理了!你……”我一张嘴,又是一肚子风。
“安静一会儿吧,”未文然说。
后来我回到了学校。未文然去给我买火车票。本来他说坐飞机去,可是我对高新科技一直很惧怕,所以做罢。还是本本份份坐火车去的好。说起来,刘飀说过刘雨和释可铭住在温州。顺路我也去瞧瞧好了。
“飞飞,你第一个到的吧,”刘飀坐在我旁边。我们几个约好下午聚在“一生有你”,却从不约准确时间,反正等上几个小总会到齐的。
我点点头,“可不,我来的时候这儿连个鬼影都没有!”
“说起来,”遇洹看看四周,“若言怎么还不来。”
肖芳说:“也许又K 书了。”
“不对,”遇洹说,“昨天我们回宿舍之后还在,今天早上她就不知所踪了。”
我笑了一下,“不会是和刘飀一样交男朋友了吧。”
“FUCK!我交了又怎么地!碍着你了?刘飀推了我一下。
我说:“少拿我和你比,我比不起。”
“啥也不说了,”遇洹对着我摇摇头,“飞飞,我们听说了,你没救了……”
我一怔,“我怎么了?”
“咳,”程斌说:“听说你和未文然……”
“啊!”我没等他说完,就狂吼一声。
“大姐,”肖芳吓坏了,“你悠着点儿。这是第一次,以后还有机会。”
我狂怒,“谁传出去的!”
“什么谁呀!”刘飀说:“今天早上你妈打电话给我说找不到你,打手机也关着呢。我叫她老人家别着急,打未文然手机一准找得到。这一找可不得了,听说你干到他家去了?”
“哎呀,不是。”我解释着。
“打住!”遇洹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事。”
我去!
“昨天晚上……”我想了想未文然究竟是怎么把我骗到他家去的?“啊,对了,他说怕我一个人寂寞。”
肖芳狂笑“对呀!两个人肯定不寂寞了吧。”
我无奈至极,爽性不说话了。
“默认了吧。”刘飀见缝插针。
我转了一个话题,“我得离开一段日子了。”
“怎么了?”遇洹问。
我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妈想我了。也对,三四年不见谁不想呀!”我随口说说,毕竟我不希望家里的不愉快让死党们知道。
“这样呀,”肖芳说:“不用说了,肯定是你带着未文然去见你妈了,对吧?”
我一撇嘴,“对你妈个头!他不去!”
“咦?怎么不带着他?”刘飀点了一支烟。
我一时还有些不适应,看见那烟圈层层上升以至于融于空气,心里还是挺不爽的。
“不……我妈不让……”我说。
“啊?”肖芳一怔,“怎么她老人家不喜欢未文然吗?多帅呀!”
“芳……”程斌按捺不住了。
肖芳冲我做了一个鬼脸,不说话了。
我说:“我妈……唉……谁知道呢。”这年头中老年妇女的心事还真难猜。
遇洹笑了,“行,行。你去吧。未文然交给我们了。我们保证他不拈花惹草。等你回来了,绝对还你一个清清白白的未文然。”
我点点头,“对!对!他平时没什么特别举动,别整我人一不在就性情大变!垂诞他的女生数以千计吧。”
“什么数以千计呀!那是余……”肖芳又顿住了。
我知道她在说谁。
“是吗?”我假装没事,“还有人和我的未文然比?”
“没有,没有。比不了的。”刘飀打趣道。
我拍拍遇洹,“那你可得给我看好!他也挺招风!”
“啪!啪!”——响指声。
这声音……完!“曹操”来了!
“大哥,”我说:“来之前能否先放个屁呀!神不知鬼不觉的。”
未文然保持冷酷,默默地坐下来。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程斌喃喃地说。
我……以前就有想揍程斌的冲动,现在这种想法愈加强烈了!
“飞飞,”肖芳打圆场,“快去快回呀。”
“哦,”我应了一声。
未文然把车票轻轻塞在我手里,“你一个人去我……”他又不说话了。
“啊……那个……”肖芳吞吞吐吐地说:“啊,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这儿有快餐。”她回头打了一个手势,“走,点菜!”程斌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
“我想去嘘嘘,”刘飀拉着遇洹“走,卫生间。”
“为什么我也要去。难道你掉进去还要我捞吗?”遇洹不解。
“哎呀!废话咋就那么多!”刘飀强行拖着她,“一个人嘘不爽,两个凑一双。”
看着一桌子的人一下子消失了,我反而不自然了,好像进门没付钱似的。
“飞飞……”未文然说:“我要抓紧练球,刚好快要和余……余晖他们队比赛了。这次挺重要的。赢的队是校篮球队,输的……滚蛋……所以不能陪你了……”
我一怔,“是吗?又比赛?还这么郑重?”
“……”
沉默是金就是这个道理!
这时候“一生有你”正是人流涌动的时候,我克制着自己不哭,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哭不是什么长脸的事儿。
“未……”我哽咽住了,“别……输……你那么热爱篮球,一定要赢呀……”
“我知道,”未文然说:“飞飞,你……”
我颤声说:“我怎么了?”
未文然递给我一张手纸,“来,把鼻涕擦干净。”
“讨厌!”我给了他一拳,用尽毕生内力!
“快餐一会儿就到!”肖芳突然出现。程斌尾随其后。
刘飀和遇洹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
“我爽了”,刘飀。
“你们爽,我可不爽了?”我大吼一声!他们分明在算计我!幸好什么贴心话都没对未文然说。
过了几天,我便收拾行装走人。未文然忙于练球不能送我。死党们一一与我挥泪道别。周若言仍是没有现身,我们都挺担心的。有虞拓前历在先,找人也就有规律可寻了。去温州已经迫在眉捷了,找周若言的艰巨重任只好交给死党们了。
说起温州,我的第一印象嘛是钱,面值……五十元吧。深圳就是一百元大钞!听说温州人是很有经济头脑的。但凡大学考到北京的学生临行前总要大批量购买家乡特产,再带到北京去销售。听起来像无稽之谈,但愿只是传闻而已。温州人善于经商我全可以理解,若是从小抓起,培训成商人……天!可怕……
到达温州老妈就来接我。
几年前老妈正是风韵犹存。许多中年男子得知我爸妈关系不好,暗地里向老妈送“秋天的菠菜”的人还真不少。后来那个什么陈老板,当初还只是一个“小人物”。小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一在小黑屋里给逃学者放映色情片的小电影院老板。我当时就特歧视他的职业,可我妈就那么死心踏地的,说是陈老板属于财不外露那个类型。最后老妈就跟了他,两个人迅速登记结婚了。因为这件事,老爸还惆怅了好几天。不出一年,人家陈老板飞黄腾达了,携我妈一游温州,再也没回深圳。这次见到老妈我就明白了她输给小婊子什么了,就是青春,再美的人也承受不了岁月的蹉跎。
老妈带我去了陈老板家,也就是老妈口中的“我家。”其实那是不错的房子,也是一大复式,就是和未文然家比稍逊一点儿。至于陈老板,人不在家。老妈就大骂说“又去找小婊子了!”
“妈——你别疑神疑鬼好不好,”我说。
“什么,我……”老妈话一出口,眼泪哗哗地外溢,“他太没良心了!这么多年我为他做了多少事!他就知道在外面搂别的女人!”
我马上递过一张纸,“妈,乖。别哭哦。”
“去,去!”老妈一甩手,“干什么没大没小的!”
我吐了吐舌头,真是开不起玩笑的人。
在那儿住了几天,始终没见到陈老板。我终于按捺不住,先去找刘雨和释可铭吧。刘雨听说我来了特别兴奋,叫我马上到她家去。
“叮咚——”我按了门铃。心里盘算着见到刘雨我该有多兴奋呀!出乎意料地,开门的是释可铭。
“飞飞呀,进来吧。”释可铭说。
我正踌蹰着,听见屋里刘雨说“飞飞,进来——”我马上进屋。
刘雨从里面走出,“飞飞——”
我有点发蒙,“那个……”
“让你看笑话了,”刘雨笑了一下,“我们家太乱了。”
我大骇,“你们家?”
“是呀,”刘雨镇定地说:“我和释可铭的。”
莫非……
“同……居……呀……”我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