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的事刚结束,她自己也没有多少钱了,自然不能给我寄钱。写封信叫我自力更生,美其名曰“实践生活。”我一边儿学业不能落下,怎么找工作呀!幸好未文然家里有不少MONEY,我一想我俩谁跟谁呀!一个字——用!
有一天在学校我又见到了肖芳,她憔悴极了,我看了都难过。刘飀和遇洹扶着她,两人整得跟保镖似的。
我也凑过去,“你们干什么呢。”
“滚!”肖芳白了我一眼。
我瞅瞅刘飀和遇洹,她俩也是一脸的无奈。我只好退到一边儿去。
刘飀扶着肖芳出校门了。遇洹留了下来。
“飞飞……事已至此……”
我笑了一下,“我明白……程斌怎么样?”
遇洹说:“他是一体优,落魄成现在这样。咋办?肄业了呗。”
“又一个……”我想起了虞拓,想起那张光盘,心里更不爽了。
“若言……也还没找到……”遇洹喃喃地说。
我想起那件事,便告诉了遇洹。毕竟我现在还要去探监,照顾若言不方便。遇洹听了之后大吃一惊。
“什么,你说若言?真的吗?”
我点点头,“在中心医院,你们也去照顾着点儿。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行,”遇洹说:“你忙着未文然的事吧。若言有我和刘飀呢。”
我特感动,“小遇……我爱死你啦!”
“飞飞,”遇洹说:“程斌现在这样了,肖芳她父母是打死也不接受这个女婿。肖芳以后可惨了……多半得自生自灭了。”
我不禁一哆嗦,“是不是和我有关的人都特惨?”
遇洹摇摇头,“不是,是上帝开了一个玩笑。你是我们的ANGEL,永远不会改变……”
我点点头,“谢谢你,小遇……”
过了几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探望周若言。
“若言,你怎么不说一声呢,我们担心死了!”遇洹说
刘飀一边给若言盛汤一边说:“就是!这有什么的!我们猜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若言先是一怔,随后也来了精神。
“男的,”我抢先说。
“不对,是女的!”遇洹反驳我。
刘飀把汤递给若言,“若言,你说呢。”
周若言喝了一口汤,“我不知道。男的女的都行。”
我看了看表,“对不起,同志们——我们‘夫妻重逢’的时间到了!失陪了。”
“又去找未文然!”遇洹推推我,“那路上小心。”
“知道啦,”我走出病房。哎呀!不对!我把给未文然带的几件衣服落在病房里了!我马上又折回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
“什么?若言,真的吗?”刘飀的声音。
周若言在哭,声音并不是很大。
遇洹大怒,“这不是强奸嘛!太混蛋了!”
强奸?谁强奸谁?
“若言,你别哭,”刘飀又说:“这件事飞飞知道吗?”
周若言小声说:“飞飞……我没敢告诉她……这种事……叫人怎开口呀……”
遇洹说:“千万别告诉飞飞!肖芳和她绝交对她的打击已经很大了!如果她知道……你千万别告诉她……
……
我觉得偷听不太好,于是就走了。她们在说什么?好像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似乎和周若言肚子里的孩子有关……那又关我什么事……也许我是杞人忧天……可是……莫非……
我到了警局,见到了未文然……这是每天的必修课。
“喂,你知不知道呀!家里啥也没有,做什么都困难!”我说。
“是吗?那你想买什么?家里有几万块钱够用了。”未文然说。
我险些吐血……几万?!原来他家有这么多money。
我大笑几声,“跟你开个玩笑!我哪有那么奢侈!”
“……”
我又说:“过年的时候我要大扫除!这么漂亮的家就是太乱太脏!”
“……”
“我那时会包饺子!南方人很少吃面食的!哪天我拿过来让你尝尝北方人的饺子吧。”
“……”
“喂!你都不理我!”我假装生气。
“飞飞……”未文然说:“家里就交给你啦。”
行!这一句话就够了。
我比较在意的是那天周若言她们三个人的话……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信不过我?若言难道是被人强奸的?那她还护着那个男人干嘛!算起来,应该是四五月份左右的事……那时候是篮球比赛,未文然输了,余晖赢了,我跟着余晖……难道……不……不可能……
每天的安排是早上起床吃饭上学,下午探望周若言,晚上探监。就这样的生活周而复始……转眼间,就要过年了!
“叮咚——”
谁?会是谁?难道是刘飀她们?我马上去开了门。
是……老爸……
“爸……”我扫视一下,杨凤跟来,真是太好了!
老爸说:“听说你和那个人同居了?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了这里!你别忘了,飞飞,你是一个女孩子……”
我制止他的废屁,“去管你的杨凤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枭诚枭大作家——”
老爸又说:“我和……杨……她……已经结婚了……”
“哦,随便,”我不说话,只是走进厨房,系上围裙。
“怎么?飞飞会做饭了?”老爸一脸怀疑。
我打开门,“滚出去!从我家滚出去!”
老爸一怔,但还是乖乖地走。
“我枭飞飞生也好,死也罢,与大作家毫无关系!”我大吼一声。
老爸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缓缓地走了……
我马上把门锁上。真讨厌!
老爸以前不是这样的。过去老爸有一句口头禅,“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从小老爸就教我这种杀身成仁的千古名句。可惜我始终不愿意入地狱。每当老爸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时候,我就说:“地狱人额爆满,我被挤兑到天堂了。”后来老爸的话越来越少,连口头禅都没了。
我回到厨房,继续包饺子,未文然爱吃吗?嗯……今年太不平凡了,刘飀和遇洹都没回老家,现在应该在医院陪若言。我长叹一口气……多么复杂的一年呀!
“叮咚——”
又来了?!真够执着的!
我悻悻地走过去,一开门……黑衣黑裤黑手套……
“未……文然……”我有些害怕。
他进了屋,关上门。我抬头望着他,望着这个‘遥不可及’的人。然而此时他就真真切切在我面前。
“飞飞……”
未文然瘦了……憔悴了好多好多……我看着他,既陌生又熟悉……
“你怎么……”我有些语无伦次。莫非他越狱了?不要呀!那可是要加刑的!
未文然淡淡地说:“警局特批回家过年一天。”
我傻笑两声……莫非昨天睡得太少,导致年三十产生幻觉。
未文然走到厨房,桌子上摆着面团,肉馅。
“你在……”
我忙说:“包饺子。你去屋里等着吃吧。”我拉着他去方厅,按着他坐下。“现在距吃饭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别着急。”
“你要做那么久吗?”未文然觉得有些好笑。
“哎呀,长能耐啦你!”我踢了他一脚,“欠揍呀!”
未文然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我超级幸福地包饺子。
其实我对贤妻良母这一行是很不在行的。如果是“闲妻凉母”还差不多。今年真的很不平凡,不,其实平凡与否完全在我们的弹指一念间。如果我没有遇到未文然,我的生活会和以前一样吧。上学、吃饭、睡觉占据我整个生命。我是那个傻傻的我,遇洹爱着她的林臣,刘飀和唐明缠绵缠绵,周若言K书,肖芳和虞拓依旧疯疯颠颠的,如果不发生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我们当真活在平凡中。也没有什么可值得付出的,更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究竟换来了什么?遇洹受伤了,刘飀堕落了,周若言怀孕了,肖芳和我绝交了,就连看似幸福的虞拓也……
我把饺子扔到锅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我走到客厅,坐在未文然身边。
“飞飞……”未文然说:“我想我该说清楚。”
我一怔,“什么……”
未文然抬起头,“我……我没有……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