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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张国荣

传奇人物

永远的哥哥:张国荣

有一种人叫“天生尤物”,他的一生戏里戏外,他的一生梦蝶化蝶。张国荣无疑就是这一种,就连死都要选择一个离经叛道的日子,就像突然有一天他穿上红色高跟鞋,涂上蓝色指甲油,裹上半透视装出现在世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样。生而为戏,死而为戏,究竟是戏为人生还是人生为戏?究竟是庄公化蝶还是蝶为庄公?却只见得空气中一抹浓浓的叹息:“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

人物简历

1977年,参加“丽的”电视台“亚洲业余歌唱比赛”,进入演艺圈,结识毛舜筠。

1982年,因1981年拍摄的电影《失业生》而荣获第2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配角”提名。

1984年,发行唱片《Monica》销量超过20万张,歌曲《Monica》还入选香港电台《十大中文金曲》和无线电视《十大劲歌金曲》。

1986年,开始与唐鹤德地下情感交往。

1987年,拍摄电影《倩女幽魂》。

1989年9月,举行记者招待会,宣布“告别歌坛”。

1990年,拍摄《倩女幽魂Ⅱ人间道》、《阿飞正传》,并凭《阿飞正传》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1993年,拍摄《霸王别姬》,并凭此片获得第46届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大奖“金棕榈最佳影片奖”;荣获第4届中国电影表演艺术学会奖“特别贡献奖”。

1997年1月,复出演唱会,公开与唐鹤德的关系。

2003年4月1日6时41分,在香港中环文华东方酒店24楼跳楼自杀,享年46岁。

传奇语录

“我不是圣人,我也没有资格说教,我一直做人是以诚待人,不过相士为我批命,说我以诚待人,别人却‘人反相诬’,在这个圈太久,我已经习惯。I don’t bloody care! 我始终做张国荣!”

“从我入行到退出都是无悔的,加入娱乐圈不久,我已经打算在达到一定成就便退出……我觉得做艺人不应该让观众见到你的底,这样你留在他们脑海里的印象才会恒久。”

“做人患难见真情,到了有难时,曾经也是这位好朋友帮我,锦上添花的人很多,但雪中送炭的人又有几个呢?……能够伸上援手,感觉就相当好。”

哥哥的影子

1977年参加歌唱比赛后踏入影坛的张国荣慢慢红透香港歌影坛,渐渐成长为一个传说中的神话常青树,傲立于纷繁的香港娱乐圈——从漂亮的歌星,到疯狂少年的梦中情人,再到香港最敢忠于自己的生活方式的演员,他成了人们嘴里“不老的哥哥”。从《霸王别姬》《风月》,到戛纳风光归来的《春光乍泄》,到铺天盖地的《红色恋人》,谈及香港娱乐圈,人们已经无法跳过他的存在。他的歌声、他的个性、他的美艳、他的微笑、他在银幕上千变万化的形象,都是大众心中最灿烂的梦——常人不敢尝试的放纵,他敢;常人梦寐以求的光华,他有;常人极力避开的脆弱,他也苦恼地戏称“脆弱是我的名字”;常人渴望的自由,他更是期盼不已……他有着两辈子的一个人——一半摇曳在寂寞的奋斗和名声的苦涩中,无辜却一再受到伤害;一半看透了世事的无常,只眷恋自己的需要,不在乎一切外来的批判。但是,不管是否喜欢他,人们都会承认,如果没有哥哥,这世上就会缺少一抹最浓艳最眩目的绯红光泽。哥哥的影子将与世长存。

异感少年:在比烟花寂寞的阴影中徘徊

1956年9月12日,张国荣出生于香港一个富裕的服装商人家庭。排行最尾的他,本应受到宠爱,但却因父亲忙于工作和母亲以外的人,以及与上面的几个哥哥姐姐年龄差距较大而无共同语言,还有母亲一方面须照料家里的生意,一方面又因婚姻不如意而心情不佳,甚少有闲情顾及众多子女,这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很大一片阴影,使他成了一个忧郁的乖孩子。“小时候很寂寞……你问我他们是否很惜我?可能是,但小时候最需要的关怀和爱护,永远都无法弥补。八哥比我大8岁,可以和我玩什么?没人理,没人教。大姐和我相差18岁,可以沟通是长大以后的事情。”第一次让他觉得有被人疼惜的感觉是八哥给他的:在家里大人不给买玩具的情况下,八哥为了给他买他喜欢的放映机,专门跑去做了一份工。像一切娇嫩的事物一样,张国荣渴望被爱,但他又不像有的孩子那样,在寂寞缺乏爱德环境下,会产生激烈的情绪,做出超常的举动,以引起他人的注意。他至始至终都是个安静柔顺的孩子,只在心里跟自己进行战争。张国荣自小还有一种奇怪的第六感,那时的他觉得生命里不多不少会在某些地方有些关联。有人说哥哥的性格中有强烈的“渴望溺爱”的成分,这也许与幼时的缺乏关爱有关吧。一直到他生命的结束,他从来都只是悠悠地在一个角落里生生灭灭。或许正是因为心中积存的“渴望被爱”使他最后选择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局。

“红楼初上”:从六姐的五元钱开始了唏嘘星路

1977年,在朋友的劝说下,穷困潦倒的张国荣向自己的女佣六姐借来报名要用的5元钱(好心的六姐给了他20元),参加了丽的电视台主办的亚洲业余歌手大赛,并取得了亚军的好成绩,同时被聘为丽的电视台综艺节目主持人。1978年,张国荣正式出版了他生平第一张唱片《I like Dreaming》。此时的他年仅20岁,此后的五年时间里,他就像一棵小树,奋力地在挑剔甚至残酷的娱乐圈里拼搏。不过,当时的他仍因缺少磨练而显得稚嫩。“红楼初上”的张国荣,作为节目主持人,并没有得到好评;作为歌手,虽灌录了两张唱片,却未受到任何注意,甚至曾被其他唱片辅以一块钱一张的低价出售;作为演员,他的电影更是泛善可陈……娱乐圈给予他的不是喝彩而是羞辱与考验——在台上表演的他,情到深处,脱去帽子扔向观众却被观众扔回,挑剔的观众甚至给以嘘声和倒彩。极度失意的哥哥为了维持生计和锻炼舞台表演技巧,只得来到酒吧卖唱。直到1984年,伴随着唱片《Monica》的发行,张国荣才真正红起来,此时的他距出道已经8年。所以后来在香港流行起了一句话:“张国荣也要捱十年才有今天(的成就)”。一曲《Monica》让他初尝走红的滋味,但却惹来了“伦迷”的不满,“谭张对垒”开始了;也是为了顺应市场,他唱过不少傻乎乎的歌,《那一记耳光》、《甜蜜的禁果》、《风继续吹》、《为你钟情》……其实其中值得记住的只有3首。这样的局面最终还是得到了改变。1986年,尽显哥哥沧桑醇厚的《有谁共鸣》入选“十大中文金曲”和“十大中文劲歌”;《无心睡眠》又入选1987年的双“十大”;《87’夏日浪漫》更是年度销量第一的专辑……一时间,张国荣成了巨星,声势甚至超过了陈百强,直逼谭咏麟。铁杆“伦迷”们无法忍受有人和自己的偶像并驾齐驱,他们恶意中伤张国荣,说“张国荣死于艾滋病”、“张国荣作弊”、“那家伙是个同性恋”……在1987年以一曲《无言感激》宣布从此不再接受任何奖项的谭咏麟退出歌坛之后,“伦迷”甚至责备“都怪该死的张国荣”。

娱乐圈就是这般奇怪——做一名无名小卒是苦,成名之后更是苦。所幸的是,1988、1989年,虽然有达明一派、Beyond等乐队的冲击,那时的香港歌坛还是成了张国荣和梅艳芳携手纵横的天下。《沉默是金》、《无需要太多》、《别话》等金曲一再获奖,《侧面》、《共同度过》等专辑也一张比一张卖的好。但是事业有成、名利双收、尽享风光的哥哥并不快乐……

寂寞高处不胜寒:美艳不是一种罪过

新艺宝唱片公司与无线电视台谈判,张国荣的唱片合约成了讨价还价的砝码,此时的哥哥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东西而不再是人。于是,一次生日晚会上,哥哥向世人亮出了“张国荣退出歌坛”的牌匾。随着最后一张专辑《月正亮》上市,孤寂的哥哥也远赴异国过上了一直他向往的隐居的生活。但是即使躲到天涯海角,也躲不掉流言,索性的哥哥干脆回到了香港接着拍片。于是便有了让他懂得演戏的真谛是用眼神、用身体、更用本色的《阿飞正传》;便有了《东邪西毒》里对一切都不在乎只为一个女人心痛、为前尘忏悔的西毒;便有了《金枝玉叶》里困惑于内心的爱情渴望的金牌音乐人……最灿烂时正是最寂寞,摆脱了漂亮男花瓶处境的张国荣心里仍有一个结——直到主演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张国荣不是程蝶衣,但他懂得程蝶衣——信守一个关于事业、关于爱的承诺,可以为之生、为之死、为之追求、为之执着。演出程蝶衣之后的张国荣自由了,《风月》、《夜半歌声》也让他更有自信。压抑了自己多年的哥哥开始宣泄。于是,他勇敢演了“出位”的《色情男女》;他与梁朝伟对手,演绎了《春光乍泄》;他接受挑战,在《红色恋人》中饰演一个说英语的中共地下党。他也敢食言开始唱歌:一曲《当爱已成往事》,唱出了他个人的感觉;一张《红》,表现了他心情的坦然和生命中的秘而不宣的颓废和阴郁;一首《陪你倒数》,他大胆地把同志们的生活写进了歌曲里;1996年底,一场让很多人脸红心跳、咋舌不已的世界巡回演唱会……眼睁睁地,人们看着他一个人无悔地奔向血红的无人之地,看着他用一个个艳丽的笑容抵挡所有的世俗。然而一切的一切并不是无所谓——他的眼中仍有痛苦,有落寞,冷漠得有点勇敢,沧桑的叫人心酸。正如《红》歌词所说的,“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只有张国荣本身才是一个奇迹!

“脆弱是我的名字”:爱得惊世骇俗

张国荣喜欢这样形容自己:“我是好纤细,易受伤害的,尤其是面对感情的时候。”骨子里的张国荣在感情的领域里,一如玻璃般,稍稍用力就会支离破碎。在与唐唐相恋之前,张国荣曾经历了几段短暂的异性情缘。初踏社会不久的哥哥渴望有自己的家,与毛舜筠拍拖不久,便向毛毛求婚,只是遭到了拒绝。毛毛也是哥哥此生惟一承认爱过的女人,哥哥还曾笑说:“如果当初毛毛答应我的求婚,也许我的一生就会改变”。1980年,出现在哥哥身边的是米雪的妹妹雪梨,虽然后来两人的感情无疾而终,但当时的哥哥对雪梨体贴有加。1981年,机缘巧合之下,哥哥与英皇集团大老板杨受成之长女杨诺思相恋,但终因距离的缘故,两人的热恋慢慢降温并最终走向分手。1983年,因拍摄电视剧《对对糊》,哥哥与倪诗蓓相恋,但经过两年的恋爱最后也不欢而散。1986年,哥哥开始与唐唐地下交往。最初,张国荣从不在公众面前提及他和唐唐的亲密关系。但在共同走过12个年头之后,哥哥终于按耐不住,于1997年1月的复出演唱会上,以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剖白了自己的感情,向数万歌迷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唐先生是妈妈以外,我生命中至爱的人”。至此,两人的关系变得明朗化。哥哥更是在1998年其母亲的葬礼上,让唐唐开车载他来,并以谊男身份将唐唐排在子女中,唐唐也以主家身份打点一切。这仿佛表示整个家族开始公开地接受唐唐。2001年,张国荣接受《时代》周刊亚洲版的采访,在提及他的爱情时,他表现出了无所畏惧的态度,公开表示自己比较适合双性恋。也是在2001年,传出哥哥和唐唐之间有第三者,他便是哥哥新请的私人助理——Kenneth。不过真正让两人之间感情出现裂痕的是,2002年7月,唐唐以私人名义暗中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10月,更是传出唐唐另结新欢,与一健硕男子同出打羽毛球的消息。至此,令人十几年的稳固感情面临第一次重大考验。终于,2002年11月,报纸上传出哥哥自杀未遂的消息。之后的2003年,虽然两人经常共同出席公众场合,以此表示两人的感情如故,但仍见哥哥日渐消瘦,最终在愚人节跟大家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原以为这一段厮守了18年惊世骇俗的感情还会继续演绎,成为传奇,但是却因为哥哥的一个抉择而戛然而止,让人唏嘘不已。

真实的死亡玩笑:惊世一跃只留身影和阙歌

2003年4月1日傍晚6时45分,张国荣在香港中环文华酒店24楼羽化成蝶,结束了自己46岁的生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2003年的上午11时,哥哥曾给唐唐打电话,两人约好晚上一起去打羽毛球队的,出门时的哥哥还神情平静,谈笑如常。之后,哥哥与设计师好友莫华炳见面,共进午餐,两人聊了好几个小时,还谈到当时流行的“非典”,紧张的哥哥除了自己带着口罩外,还提醒好友注意健康。下午,哥哥与陈冠希之父陈泽民一起喝茶,使得陈泽民成了圈内最后一位见过张国荣的人。下午4时左右,哥哥独自来到文华酒店24楼的健身室,此时的他在工作人员看来似乎有点焦躁不安。6时左右,哥哥给自己的前经理人陈淑芬打电话,约她在文华酒店的咖啡厅见面。等了半个小时的陈淑芬打电话个哥哥,哥哥只是语气平静的告诉她,自己还没有停好车。可此时的哥哥,在接完一个电话之后,向侍者要了咖啡独自来到同层的套房内,草草的写好了遗书,踩上书桌,翻过露台围栏,一跃而下。很快,坠地的哥哥被发现,手脚已断,后脑受损,惟有面部没有收到损伤,虽然被紧急送入玛丽医院,但到院后经医生检验证实,已于抵院前死亡。于是,所有人的心被重重地打击了一下;网络上、媒体上、短信上、即时通上,每个人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哥死了”。哥哥无疑是华人世界里最杰出的演员之一,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有谁懂得他呢?你永远不会忘了他迷离的眼神,但你永远也不懂这眼神中的迷离。无论怎样,独一无二的可以称得上美艳的张国荣,即便是死亡也选择了这么一种决绝的姿态,但却风姿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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