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自个儿安静呆着,兮兮和雪离气氛紧张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
高言承开始正经了,冲他舅妈笑笑,“放心,我是雪离开心果,回头我逗逗她就好了。”
顾兮之上楼,路过雪离房间的时候听见父亲在里面说话的声音,在门口站了站就走了。
顾远钧在劝女儿,哄着她吃饭,“再生他的气,一天三顿也不能亏待自己,乖,吃饭。”
雪离实在难以启齿顾兮之的罪行,老爸都来哄她了,不吃饭是不行的,她扒了口饭,问老爸,“他吃饭了吗?”
“唔,心情不好,没食欲。”其实他压根不知道儿子已经回屋了。
“他心情不好什么呀,又不是他摔了。”
雪离小口吃饭,没好气的冷哼,“真讨厌。”
顾远钧笑,摸她的脑袋瓜子,“是吗,他很讨厌吗?”
“太讨厌了。”
雪离狠狠吞了一口饭,差点噎住,不停地咳起来,顾远钧叹着气拍她的背,“你慢点。”
给她端了杯热水来,喝下去才缓和了,雪离咳得满脸通红,跟老爸吐槽,“这下好了,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回学校。”
“没关系,万一开学了还没好,我帮你假。”
“谢谢老爸。”
顾远钧站起来,把碗筷收拾好端在手里,“我不知道那天你是怎么摔的,兮兮已经很自责了,原谅他吧。”
雪离撅嘴,顾远钧笑着走到门口,“你忍心看他饭都吃不下么?”
雪离钻进被子里喃喃自语,“又不是我叫他不吃饭的。”
顾远钧看着床榻上那一包,又好气又好笑,带上门就下楼去了。
雪离的脚很疼,这时候她最想陪她说话的人是兮兮,其实心里不是真的生他的气,只是觉得因为那什么而受伤了觉得丢人。
至于么,饭都吃不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爸帮着他骗她呢。
下午高言承上楼来了,在门口嗨了一声就进了屋,拉了凳子坐在她床边。
“瞧瞧,这就是秀恩爱的下场,啊哈哈哈,是不是很受伤!”
雪离将手里的杂志扔在他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上,“你是来看笑话的吗,姐姐受伤了你不应该好好安慰我?”
“哈哈。”高言承抬起她手上那只脚瞧了瞧,“也没多严重啊,信我,保证三五天就好了。”
雪离睨了他一眼,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问,“喂,他在干嘛呀?”
“谁啊?”某人装傻中。
“他啊!”
“哈哈不知道你说谁。”
雪离要急死了,好的那只脚踹他,“兮兮哪儿去了,不在家里吗?”
“你说的是他啊。”
某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捡起地上刚被她扔掉的杂志,边看边说,“楼上睡大觉。”
雪离心说,不是心情不好饭都吃不下吗,怎么还睡得着?
“都跟你说姓顾的没心没肺了,你还选他,看看我……”
他指了指自己那张自觉帅得掉渣的脸,“长得没他帅吗,没他喜欢你吗,再说好像是我先喜欢你的,你也不正眼瞧瞧我!”
雪离语结,低下头去玩自己的手,“你又来了!”
“你说说,姓顾的哪里比我好?”高言承专注的看着雪离,语气一半玩笑一半认真。
“哪里都比你好。”
雪离说。
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妥,于是跟他解释,“对不起,这种事情应该不能把谁和谁作比较吧,不是谁好或是谁不好,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没有任何道理说得清的,言言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些无聊的了,给兮兮听了要不高兴。”
“你特么的。”
高言承低低骂了句,然后转回平时那张吊儿郎当的脸,“不是听说你今天很不爽他吗,怎么又这么在乎他高兴不高兴?”“滚滚滚。”
这人怎么这么烦呢,到咱们家是来干嘛的,“出去吧,我睡午觉了。”
“你睡你的,我在这儿陪你。”
“你好烦人,我睡觉你陪什么陪。”雪离催他快滚,他就不,这时候门被人推开,两人一转头就看见神色淡淡站在门口的顾兮之。
高言承知道自己再不走要被砍了,腾的一下就站起来,“哈哈我下楼陪舅妈,你们慢慢聊,慢慢聊……”
走到门口和顾兮之错了个身,极小声的说,“别聊怀孕了噢!”
说完以飞的速度闪下楼,顾兮之懊恼的瞪过去已经没人了。
雪离坐在床榻上看他,他进屋之后关了门,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拉起她的手就道歉,“对不起。”
雪离没吱声,他又说,“我保证,下次一定会注意。”
“注意什么?”
“注意场合。”
他叹口气,开始悔过,“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们俩怎么就突然回来了,要知道我会这么猴急么?”
雪离忍住笑。
“是不是还很疼?”他问。
昨晚医生来之前她疼得哭了很久,抱她到楼上的时候他心慌得要命,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还好医生过来看了说没大碍。
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吃不了苦头,也算是听没骨气的,一点儿小伤就哭成那样,顾兮之一边难受,一边又觉得好笑。
“没昨晚疼了。”
说完她拉了下被子,“我要睡午觉,你出去吧。”
“我和你一起睡。”
顾兮之已经躺倒床榻上了,拥她在怀里的时候笑着对她说,“这是我们的家,我们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爸妈不会计较。”
雪离脸红了,却被他说的话打消了顾虑。
靠在他的怀里,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让她觉得这世界安静美好,小手犹豫着终于放在了他的腰上,雪离小声问他,“如果真的怀孕了,我不念书也要把他生下来。”
顾兮之愣了一下,然后笑说,“我哪有那么厉害,说中就中?”
一个星期后雪离伤好了,重新订了机票回英国。
爸妈和顾兮之一起去送她的,刚过了安检雪离就收到短信,顾兮之说:一个月后,周末见。
顾兮之学校开学比雪离晚,他得晚点回去,一个多月的时间每天都跟老爸去公司。
老太太和老爷爷一起惊得睁大了眼睛,顾兮之沉默中抬眼,淡淡问了句,“有什么问题?”
老太太好半天才消化掉,扶了扶眼睛,道,“也没问题,就觉着……我们家以后的曾孙,曾曾孙都是混血儿了?”
顾兮之说话算话,回美国的第一个周末就飞去了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
周五下午,雪离在上最后一节形体课,贴身衣服衬得身材好极了,舞蹈教室中,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想着有可能等下晚上兮兮就飞过来找她了,兴得不得了。
果然,有个上洗手间的同学回来拍拍她的肩,“雪离,楼下有个帅哥找你,说是你男朋友。”
雪离一听,不能淡定了。
所谓的小别胜新婚呀,只想立马往楼下冲扑到兮兮的怀里去。
于是,趁着老师没注意到她,悄悄的拿了自己的包和衣服就从后门溜了。
雪离从教学楼出来,老远就看见站在垃圾桶处抽烟的顾兮之。
她笑着轻手轻脚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然后把他手里的烟拿掉,灭了,扔进垃圾桶。
顾兮之不用转身都知道是她,轻轻转了下头,脸就贴在她的脸上。
“等很久了呀?”雪离问他,顺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还好,就一会儿。”
他转过来,接过雪离手里的衣服,“课上完了吗,上完了就走吧。”
雪离点头,手被他牵着,心说没上完你还能允许我回去继续上?
两人回了公寓,一开门雪离就被顾兮之抵在门上,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就被他吻住了。
不知道急什么!
晴朗的下午,明亮的光线随着被风摇曳起的窗帘照进屋内,洒在雪离光洁的背脊上,她趴在男人的胸膛里,上下晃着两条小腿儿,手指调皮的拨弄他的发丝儿。
“有个男孩子追我。”雪离说。
顾兮之闭目养神,手揽着她的身,觉得她说那事儿好像与他无关。
雪离皱眉了,“喂,我说有人追我,你都没有紧迫感的吗?”
他睁眼笑了,“我需要有什么紧迫感?”
“难道你还能动其他心思?”
“那倒没有。”
挑了下眉竟笑得有些得意,要是晚了那么一点,今天就不能碰她了。
雪离痛经,痛得厉害,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小脸儿煞白,顾兮之淡定的打电话问老妈,“那个,妈啊,女孩子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帮她?”
果然,陆黎在那头说,“给她喝点红糖水啊,不然热水也行……你说的女孩子是雪离吗……哎顾兮之,你不要一天到晚往那头跑,学业啊学业……”
没等老妈了嗦完,顾兮之回了一句,“知道了,就这样,妈再见。”挂了电话。
这时候雪离痛得又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他跨坐在她背后轻轻拍了她两下,“我给你煮红糖水好不好?”
雪离无力的摆手,“不要了,那玩意对我不管用……兮兮你抱我一下。”
他愣了愣,然后睡过去从后面搂住她,“这样行吗?”
“帮我揉揉?”
于是他就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小肚子,“有没有好一点?”
雪离再疼都忍不住笑了,“你以为你神手吗?揉揉立马就见效?”
顾兮之也笑,“我对这方面不太懂,以后……咳,你提醒我,我记一下你生理周期。”
她缓缓转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提前了一个多星期耶这次,有可能就是我们那个那个了导致……”
“紊乱?”他皱眉。
“嗯,也许吧。”
雪离双手挂在他脖子上,无力的垂着眼,“上个月也是提前……”
“有问过医生没有?”他担心的问。
“问了,医生说没有大问题,让我观察着。我本来以为这个月就正常了,谁知道你又来……”
戳了一下他的胸口,瘪瘪嘴笑,“每个女孩子都以为生活是痛经的终结,啧啧,我白指望了。”
顾兮之笑得直颤,“有点科学依据好不好?”
雪离叹气,表示这个话题很哀伤,末了问他,“你后天回去吗?”
“嗯,后天下午。”
“舍不得我?”
“还需要……问吗?”
雪离手移到他腰部,捏捏他的腰上的肉,“最近好像又结实了。”
“是啊,你走了之后老顾每天让我陪练游泳,不陪他就拿脸色给我看。”
想起老爸那“霸道总裁违者杀无赦”的样子就心塞,除了老妈没人敢违抗他吗?
雪离咯咯的笑,笑着笑着更觉得痛了,“哎哟,你别说老爸了好吗,你一说我就笑,一笑就疼死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他,我们说姓高的。”
“言言肿么了?”
“你走后被姑父抓回去关了禁闭,每天苦逼的面壁思过。”
“哈哈哈,都说了别说好笑的。”
雪离疼得要抽筋了,想踹他,顾兮之总算是正经了,“好了,睡一会儿,我陪着你。”
“哦。”雪离闭上眼睛,往他怀里钻,“兮兮亲我。”
“亲哪儿?”
“嘴巴。”
她嘟了嘟小嘴,顾兮之笑着吻上去,末了她又指指额头,他笑,“你不是肚子疼吗,还这么能折腾?”
说完就又吻了下去。
陪着她睡到晚上,天彻底黑了顾兮之才醒。
期间高言承打了电话来,问他,“我说姓顾的,你现在是在美利坚还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
“后者。”
“我靠,你又去乱生活了吗?”
“没事挂了。”
“好了好了,我好好说话还不行吗?”
“你有事说事,没事我要忙了。”
锅里熬着虾仁粥,顾兮之一只手拿电话一只手翻搅,对着电话那边无聊的人很不耐烦。
“借点钱来。”
“额……”顾兮之皱眉,心说你要钱不找你家长找我干什么?
“要多少?”他问。
高言承说了个数字,说了用途,他皱眉,“你不是吧,要买车直说不就行了,你爸不给买不还有你妈?”
“嗷嗷嗷姓顾的,自从上次得罪了老高,行动不自由就算了,现在完全没有经济独立权,老高不但给我老娘打了招呼,还有外公外婆你爹妈,现在除了你没有人能支援我嗷嗷嗷嗷!”
他在那头咆哮完,顾兮之乐了,“再过几个月不就你生日吗,能不能等到那时候再买,到时候家里人把车当礼物送你,老高不会说什么的。”
“不行。”
高言承那个二货在那头斩钉截铁,“我要去泡妞,泡妞你懂吗,最近看上一个小妞儿很和我口味哈哈哈,那车我看过了,很拉轰,追妹子杠杠的……”
“再见!”
顾兮之得知他的意图想都没想就挂了电话,这混蛋,被他祸害的良家妇女已经够多了,决不能再助纣为虐!
没想到他刚挂了电话,姑父就打过来了,“兮兮啊,在忙吗?”
“姑父是不是要和我打招呼别借钱给言言?”
锅里的粥已经好了,顾兮之拿了小碗盛起来,手机夹在脖子里和姑父通话,边说边笑。
“那个小兔崽子叫你借钱了?妈蛋我还没来得及打给你!”
“放心好了,我没答应他。”
然后姑父在那头恨铁不成钢,“你说这个小混蛋哈,高家顾家前后几百年都没人这么浑的,怎么到他这里就不学好呢?你说要谈恋爱正正经经谈恋爱我和特么也不会管他,可三两个月又换一个,每隔一段日子就有女孩子在我们家门口哭得要死要活的,他****的,简直太不像话了!”
和姑父结束通话,顾兮之站在流量台前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去叫醒雪离。
从睡梦中醒来,雪离一睁眼就看见心爱的男人,觉得人生太美好了,勾住他的脖子索吻。
“我闻到了粥的香味。”雪离嘻嘻的笑,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顾兮之把她抱下了床,等她的脚沾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能在英国这个奇葩的国家吃到你男人的爱心晚餐,你是不是觉得有一种做梦的错觉。”
雪离鼓掌,表情夸张,“对啊对啊……可是英国哪里奇葩了?”
“呵呵。”顾兮之笑了笑,没做解释。
一人一碗粥坐在流理台前,太烫了,雪离吃得很慢,不时看一眼对面的男人,觉得一觉醒来之后这人怎么心事重重的?
雪离正察言观色呢,他突然开口了,“雪离啊……”
“言言很喜欢你,一直都喜欢。”
雪离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顾兮之。
这个话题……
“我想,我自己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顾兮之说。
雪离闻言放下勺子,手伸过去握住他一只手,“兮兮,你有什么错呢,这种事情,就算是错,也在我。”
她垂眸叹了口气,“从小到大,我没有正视过这个事情,我就想着,连我喜欢你都是不被认可的,搁言言那里不也一样吗?所以不管他对我怎么样,我都一笑置之,没想到事情会到了如今这么严重的程度。”
顾兮之反手握住她,说起了之前姑父电话里说的事情,“言言的心态,像是破罐子破摔,没拿感情当回事,别说人家小姑娘,连带着自己都糟蹋了。”
“是我不好。”
雪离起身。饭也没心思吃了,肚子还在隐隐作痛,本来这期间就容易情绪不好,现在听顾兮之提起言言,心里很不痛快了。
她说想出去走走,顾兮之就陪她出去。
两个人手牵手沿着泰晤士河走了很久,也许是心有灵犀,突然,两个人都停下来。
“兮兮,他现在还不打算回学校吗?”雪离问。
言言也在美国念书,他人聪明,很多时候都没在学校,期末考却一门都没落下过。
这个假期,顾兮之和雪离谈恋爱了,也许是深受刺激,就更不想回学校了。
也没人逼他,不想回就别回吧,但是与其让他在外面祸害人,高庆松大多数时间都给顾嘉怡打了招呼不许他出门的。
言言从小就是熊孩子,顾嘉怡一个人哪里管得住,经常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之后拍拍屁股走了,等高庆松回来之后看见家里满屋狼藉,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就是为什么言言不爱回家,而爱往顾远钧那里跑的原因。
顾兮之说,“回不回学校不重要,不用担心他能不能修完学分,这人看一小时书赶得上你和我看两天了。”
“可是他现在在国内干嘛呀,一天到晚跟外头的女孩子厮混?”
“你担心他被带坏?”
顾兮之笑了,摸摸雪离的脑袋,“其实你更应该担心的是我姑姑家门口一年会有多少女孩子跑去哭。”
这一刻雪离是难过的,她没有顾兮之心理素质好,还笑得出来。
突然想起马上要到中国的国庆了,雪离问他,“十一你要回去吗?”
顾兮之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摇摇头,“应该不会,怎么了?”
“我想,你要是回去的话,好好和他谈谈吧,言言不是坏孩子……我、我比较尴尬,所以……”
“你尴尬我不尴尬?”
顾兮之冷笑了一声,“别忘了,你是他喜欢的人,而我是你男人。”
这样算起来也好像确实,雪离心想那就算了吧,可是下一秒顾兮之说,“行了,我找机会回去,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