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等他回来……”沐雪忽而掩面哭泣,自己的一时轻率之举,彻底的葬送了自己与云天的情分,他一定是在怪她,恨她,他一定以为自己是个薄情寡意之人。
“公主,事情还未大白,你这是何苦呢?”翘儿幽叹。
“是他,一定是他,他说过,只为我弹那支曲子,也只有我明白那支曲子代表着什么?他是在以我们之间的感情作为赌注。”沐雪泪眼朦胧,认定那白衣就是易云天。
“公主,他的声音要比世子清亮许多,不似世子的低沉,一个人若是压低嗓音,可若是让嗓音变得洪亮,恐怕不易做到,您还是好好休息吧,不要为这件事烦恼,如果白衣就是世子,那他不与公主相认,一定是有苦衷的。”翘儿也在思索着,这个白衣是有些蹊跷。
忽然,门口处,帘帐轻拂,冬日里门窗紧闭,不会有风啊,沐雪与翘儿俱是一惊,怕有人将她们的对话听了去。
“是谁在那儿?”翘儿提高声音问道。
室内一时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帘帐又恢复了静态,不再有任何的晃动,翘儿一步步走过去。
“啊——”翘儿一声无力的惊呼,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翘儿。”沐雪赤着脚,奔了过去,就在她想扶起翘儿的一刹那,白光一闪,一把利剑顷刻间逼近她的颈项。来人在她身后,杀气逼人,剑尖冰凉,直抵她的咽喉。
“你是什么人?”沐雪手心冒着冷汗,但是仍很镇静。
沐雪担忧的瞧着躺在地上的翘儿,只听那人说道:“不必担心,我只是点了她的穴道。”来人是个男人,声音闷闷的,想必是蒙着面呢!
“你想干什么?”沐雪惊骇,是什么人能够潜入这深宫之中?
“带你离开这里,娘娘,委屈你了。”男人的话音刚落,沐雪知觉的颈后麻痛,眩晕无力,想要张开说话,喉头紧涩,已经失语。那男人伸臂将她捞在手中,将她的狐裘裹在身上,扛起便走,刺骨的寒风在沐雪的耳边呼啸,男人跳起跃下,轻灵的穿梭在宫殿的屋顶,禁卫森严的皇宫如若无人之境。终于带着沐雪消失在暗夜之中。
一道白影闪电般追踪而去。
也许是因为被点了穴道,沐雪渐渐的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过了多久,沐雪感觉身上暖洋洋的,一如沐浴在夏日的阳光下。
恍惚的睁开酸痛的眸子,眼前白雾蒸腾,难以分辨这是哪里?沐雪揉了揉还很疼的后颈,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步步,穿越雾霭,才看清楚,这里是一处偌大的洞穴,雾气,来源于洞内的温泉。
洞穴宽敞平缓,温暖湿润,寒冬时节,洞壁上偶然可见青荫绿草。沐雪的手拂过石壁,竟然是温热的。洞顶之上,数眼孔洞,阳光顺着空处投射下来,让原本黑暗的山洞变得明亮起来。一条光洁的石阶向上延伸,不知道通向何处?
“有人吗?”沐雪忐忑的喊道。黑衣人将她带到这里,是何用意呢?
“娘娘,让你受惊了。”循声望去,一位蓝衣女子,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身材瘦削,容貌端丽,大概是因为不怎么照射阳光的缘故,皮肤苍白的有些透明。年纪大约十八九岁。
“你是谁?”沐雪满腹狐疑:“这是哪里?”
女子温柔一笑:“娘娘,现在还不能相告,奴婢只能告知您,这里距离京城已逾千里之遥。”
只是一觉的功夫,居然已经离皇宫那样遥远,“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当知挟持我的后果。”沐雪寒颜说道,如今,自己身陷险境,该要如何才能脱险呢?
“娘娘不必动怒,这对你腹中的胎儿可没有好处哦?”女子依旧温柔浅笑:“另外,主人吩咐过奴婢,一定要精心照料娘娘的饮食起居。这洞穴里,生活器物,应有尽有,还请娘娘安心居住。”
沐雪如同肉在砧板,只有屈服的资格,如果没有腹中的宝宝,她豁出去了,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娘娘,奴婢叫蓝丝,以后就由我服侍您,请。”女子虽然一口一个奴婢,却不卑不亢,看来,她的主人也一定大有来头。
蓝丝在洞壁上触按一下,那壁上霍然开启了一道拱门。
“蓝姑娘,我能见一见你的主人吗?”沐雪随着蓝丝由拱门穿过,两人进入之后,那拱门自动关闭。
“时机成熟,我主人自然会见娘娘的,请娘娘安心留在这吧。”蓝丝淡然答道,沐雪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从蓝丝的嘴里想问出什么,是不可能了。
通过了一条长廊,蓝丝带着她来到了一个房间里。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精巧,奇怪的是所有饰物的颜色竟都是沐雪喜欢的鹅黄色。
“娘娘请休息吧,有事请拉一下床头的铃铛,蓝丝会立即出现。”蓝丝说完,转身出去,门也锁上了。沐雪看到那床头上,的确用红色的线绳系着一只铜铃。这样一个幽闭的山洞,的确是囚禁人的绝佳之地。
一连几日,蓝丝都会按时的送来饭菜,菜肴丰盛,沐雪没有一点胃口,每餐都吃几口就搁下了。
最苦闷的是安静,没有人声,自然界的声音更是听不到,这种与世隔绝的日子简直能将人逼疯。
在沐雪要求了几次之后,蓝丝答应带她到洞口看一看。
这个山洞的洞口,处在绝壁之上,洞口伸出的巨石挡住了悬崖下的视线,底下迷蒙一片,难以断定有多深。
午后的阳光,细碎如金,眺望远山,仍是白茫茫一片,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沐雪仰面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蓝丝就在她的身后。
“你都是一个人居住在这吗?”沐雪闭着眼睛,轻声问道,这蓝丝从来不肯多说一句话。
“奴婢只听从主人的吩咐,绝不离开山洞半步。”蓝丝垂眸答道。
“你不寂寞吗?”沐雪回首看去,蓝丝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奴婢自由在此生活,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