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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无需多礼。”她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前行。

她们都无从预料,自己将来会有怎样的命运。

~~~~~~~~~~~~~~~~~~胭雪翎~~~~~~~~~~~~~~~~~

前几日时她就答应过岩歌,要在立后当日的晚宴跳一支舞。是他提出的,因她学舞多年,想了想便也没有拒绝。

不知为何,她如今每每见到岩歌时都有脸红心跳的感觉,纵然很轻微,她自己却感觉十分明显——

小时候听西辽王宫里的宫女姐姐说,女子看见男子有害羞的感觉,那便是爱意了——

她爱岩歌么?她不敢确定……

【亲们注意一下哦,我没有说过大金是什么民族,本也没打算当作汉族对待,总之在大金王后跳舞是没什么的,想那杨贵妃还不是以舞姿吸引李隆基么…嘿嘿】

夜宴。

墨初晨作为宫廷乐师,自然是参与其中的,他隐约觉得自己还对良钗的舞蹈抱有一些期待,上一次看她跳舞,不知道是几年以前了——

她的动人的舞姿,如今是否只在夜晚属于她的夫君——名义上的夫君。

在热闹非凡中,良钗出场了——

舞乐是墨初晨特意设计的,以绿腰曲和胡旋曲结合,绿腰动作抒情优美,节奏舒缓,以舞袖和腰身动作见长,轻,柔,表现了“南国有佳人,轻盈有绿腰舞”的特点;而胡旋舞却以旋转为主,故名胡旋舞。

这特别的舞,可谓快与慢的搭配,柔与烈的融合,水与火的贯彻……

墨初晨望向良钗时,才不得不承认该用“日胜一日漂亮”来形容她。

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

淡紫星眸,流光顾盼,双剪秋瞳;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香腮染赤,云鬓浸墨;芙蓉如面,交相呼应;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含娇含笑,楚楚动人。

既如朱红牡丹般娇艳含媚,又如淡紫莲花般清新脱俗,两种迥然之美竟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他想,那传说中的绝世美人洛神也不过这般模样了吧——

完颜岩歌也不知算是有福气还是倒大霉?

其实她从小便是如此,天生带有一股灵气,仿若光源,仿若清风,周围都会因为她的到来变得明媚而生动,也会因为她的离开变成死气沉沉。她所到之处残留余香经久不散。所有人看到她都会驻足远望,就是那些去了势的太监们也不禁会痴痴的看上一会儿。

墨初晨苦笑着,想必自己也是爱上了她的美貌吧,否则也不会为她如此……

乐曲响起时,才发现人竟然真的可以长得这样美——所有人都曾在暗中这般惊叹,并为这种毫无瑕疵之美感到惊恐和不安。

原来真的有一种美丽会让人感到恐惧。

完颜岩歌坐在最高的地方,凝望着她。

良钗,心悦佳人兮知不知啊?

这是整场夜宴的压轴舞,她穿上了像朵花般绽放的粉红色衣裳,下面绣有沾着露珠的清水芙蓉,腰间垂下了翩翩的金灿灿的璎珞,手饰带了一串串,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灯熄灭了,绿腰舞开始,众人看见的是黑茫茫的一片,却能听见她脚下的铃铛声。

一盏莲花灯点亮了,然后是另一盏。

伶人们起奏。

曲子是众人耳熟能详的《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良钗随着乐曲翩翩起舞,各种乐器时独鸣时齐发,时欢快时哀怨;她伴着节奏时快时慢,时妩媚时清雅。既如牡丹盛开又如莲花映水……

继而是复杂的胡旋曲,她的舞蹈动作和姿态以及她的内心情感都和伴奏的音乐旋律、节奏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她旋转时双袖举起,轻如雪花飘摇,又像蓬草迎风转舞。她的旋转,时而左,时而右,好像永不知疲劳。在千万个旋转动作中,都难以分辨出脸面和身体。旋转的速度,似乎都要超过飞奔的车轮和疾徐的旋风……

“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旋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最后又回到了最初那柔和的绿腰曲,此舞即将落下帷幕——

英英妙舞腰肢软。章台柳、昭阳燕。锦衣冠盖,绮堂筵会,是处千金争选。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乍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渐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断肠。

君坐在席上看着她舞蹈,她的心意可否能透过飞舞的纱袖传递给君……

长袖翩翩,为君舞。

舞乐停止,良钗便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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