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钗，你是不是很快乐？”他突然问道。
“是呀。”她笑着回答。
“你每一天都是如此快乐吗？”
“……是的，能伴随王上左右，是良钗最大的快乐。”
他淡淡地一笑，欣慰，惆怅，悲哀，欢愉，困惑，这种各样的感受，五味杂陈。他深知，这句话是假的。
假到他心坎里去了……
“良钗，你愿意为熙做任何事，对吗？”他轻柔地问。
关于熙的问题是他们双方都心知肚明的，只不过从来没有放在表面上说出。
良钗有些难过，那是因为她想起了熙；她亦有些担忧，他突然性地旧事重提，是不是说明他此时心情不悦？
那么，她该如何回答，抑或是不答？
最终，她微微低下头，选择了回避。
“不想回答么？”他淡淡地问。
良钗仍旧没有抬头。
“那么，我想问其他的问题。良钗今天的刻意乖巧的是为了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他，这倒是不为别人，只是想让他高兴而已。可是这样的问题也不好回答。
可是她又突然改变了决定，既然他问了，那就说，此时不说，到了夜晚就更没机会说了……
“王上，良钗只是希望王上不要忘记良钗，不要忘记这深宫中还有一个昭阳舍。”
“为何你这么说？”
“这后宫中的众多妃嫔，有哪几个是不害怕失去王上关心的？”是的，她也一样，若自己不再得宠，那么和复国的距离就又拉开了很大。
他轻轻摇头，“我明白了，良钗是害怕失宠？”
她轻轻点头。
他淡淡地凝视着她，她明明就属于这世界上绝顶聪明的绝美女子，可为何在这件事上如此迟钝呢？除了她，他没有在任何女人面前自称我；除了她，他不允许任何人欺骗；除了为她，他永远不可能流泪……
他不但容忍她，并且容忍着她的那些心腹，她的心腹都是西辽人啊，留着他们的命，日后复国吗？当然不是，他不傻，只是，他不忍心伤害她，如何舍得？
他苦笑，还好她从未说过想要月亮，否则他注定要升天了……去拿回那天上的圆月。
他想过无数次，要了她，也许这样她就没有办法再想着逃离，也就没有办法再拒绝他，甚至有可能放弃之前的诺言，可是，终究是做不到。
所以，谁都可能失宠，只有她不可能……
良钗，你可不可以永远留在我身边？
他想得到的，其实也只有这样而已，只是，没有人验证过，这永远到底有多远……
他一阵心痛，伸臂抱住了她，“你会逃走吗？”
这句问话十分突兀，可是她回答得很镇定，“如何可能？绝不会。”是的，复国之任未能完成，她能够到哪里去？
岩歌知道自己很荒唐，把这么巨大的危险留在自己身边，迟早害的是大金，害的是他这个大金君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