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一如既往的进行,凌翌辰立在那儿,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直直的望向他这边,怎么了,他脸上有什么吗?
下了早朝,众位文武大臣鱼贯的走出轩辕殿,大家成帮结派,窃窃私语着什么,凌翌辰疑惑之际,柳丞相向他走来。
“丞相有事?”柳丞相乃三朝元老,他自然心生敬畏,率先打招呼。
“瑞王,容老夫问你个问题,你这嘴角儿怎么回事?”
柳丞相鹤发童颜,虽然年事已高,身子骨倒还硬朗,他笑眯眯的样子,很和蔼。
“呃!”
凌翌辰怔了下,什么嘴角儿!
下意识的张了张嘴,一丝酸麻的疼痛感袭来,疼得他嘴角一斜。
“没事。”
嘴上这麽说,拿手一摸才知道,竟然破皮了!
“真的没事?都肿起来了,年轻人要好好爱惜身体。”
说完,柳丞相微笑着走了,留下一脸赫然的凌翌辰。
这下他知道大家都在看他什么了,脸色急剧爆红,。
“年轻人,爱惜身体!”这老丞相说这话什么意思?他怎么听着有点那个呢!
适时的回忆起昨晚的事,“臣妾明白,但是王爷,还是请将就一下吧……”她下手也真够狠的!
他愤愤然的想着,眸中,却漾着一丝他也不知道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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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阳光直直的照在略显疲惫的睡容上,眼睑微动,人似乎要醒了。
好刺眼啊,什么时辰了,玉儿怎么没喊她起床呢?她还要到慈宁宫请安呢!
睁开眼,一系列的疑问使她逐渐清醒,她坐起身,却顿时愣在了那里!
全身的酸痛令她心惊,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花魁,拍卖,他带她离开……
后来……哎呀,不能想了!
她双手捂着脸,全身羞红的像个熟透了的虾子,捂也捂不住啊!
偷眼瞄了一下,这房间里没人,身旁的床位早已冰凉,看来,他走了很久了。
他们竟然……中了****!到底是谁呢?谁安排的!
凌翌雪!一定是她!
这丫头太大胆了,没人管教怎么行,等她回去,一定要好好说她一下!
可是,如果没有这档子乌龙事件,他们,还会成为名至实归的夫妻吗,他会抱她吗?
心里当下没了底儿,一股无力感漫天袭来。
不会吧,是的,他不会。
那么,那一种结局是她最喜欢的呢?
细细想来,她倒是应该感谢雪儿的鲁莽了,如果没有她,他们还会在原地打转儿,始终都不会跨出一步。
但是,昨晚的他,是不是完全因为药物的关系呢,他可有一点儿喜欢她?
乱了,乱了,一切似乎更加混乱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云熙慌忙的扯过被子,掩住外泄的春光。
只见李妈妈微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丫鬟的手里每人提着一水桶,腾腾的热气一下子飘到了屋里。
“妾身拜见王妃娘娘,娘娘,请你沐浴更衣。”
“李妈妈,柳公子跟雪儿现在何处?”她继续缩在被子里,闷闷的声音听起来很怪异,也很可笑。
李妈妈笑看着她娇羞的模样,这女子,说她胆大,这会儿怎么又害羞上了?
昨晚,那个勇气可嘉的“霓裳姑娘”可是令她大开眼界呢!
一位嫁入皇室的女子,居然会为了得到丈夫的宠幸,假扮花魁还拍卖初夜,这等胆识计谋,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的!
但是,这到底是她的幸呢,还是她的不幸?
唉,红颜自古命多舛呐!
“他们吩咐好生照顾您,便离去了。”
“哦。”她淡淡应着,眼角蹩到丫鬟们将热水倒进屏风后面的木桶中,管他呢,先洗洗再说吧。
军机处,凌翌辰无意识的翻弄着各地上禀的军情奏章,这里的所有折子,都是他先过滤一遍,分出轻重缓急,再上奏给皇帝的,但是今天,折子上的字,他居然一个都看不懂!
满心满眼的,都是她美丽的倩影,她悲伤的泪水,她决绝的告白!
他,一定是疯了!
她醒了吗,现在在哪儿?烦躁的爬爬头,停,他不能再想了!
无力的合上奏折,他在书案前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
经过昨晚,她跟他,又该如何自处?
昨晚,他真的仅仅因为药力,才会抱她吗?
这个说法,连他自己都愈来愈不能相信了!
“奴才叩见瑞王爷,太后娘娘请您到慈宁宫一趟,说是贵宾来访。”
“本王这就过去。”
传话太监离去后,他暗自猜测,什么样的人,才会是贵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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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熙此时此刻走在从凌霄宫前往慈宁宫的路上,天已经不早了,她该怎么解释她的晚起呢?
昨晚一夜不归,虽然有凌翌雪的庇护,但是并不能确保太后就不知情啊!
玉儿狐疑的跟在她身后,公主昨晚跟八公主出宫,一夜未归,说是去郊外道观还愿,借宿一晚,可是,她怎么觉得不像那么回事儿呢?!
如果她没记错,公主出宫的时候穿的是一件雪白的丝芳裙,怎么今天回来,就变成鹅黄了呢?
她的眼睛没问题啊,绝对没有色盲!
而且,你瞧瞧,一件鹅黄的夹层蝴蝶裙,这种季节,理应足够暖和,但是,公主那是什么打扮,里一层,外一层的,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活像是一堵不透风的墙,颈子上围了一条粉红的纱巾,肩上再搭一片暗灰的披肩,长长的穗子一路扫到脚尾,也不方便啊!
“玉儿,想什么呢,快点!”
她第一百零两次的低头,检查自己的服饰,一定要确保一件不落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