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反应,她咬牙切齿的再次说明:
“我没有,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
“什么有没有?!真是活该!”
凌翌辰一脸的气急败坏,一想到她莫名其妙的指自己的身体于不顾,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明明嘴里说她活该,可是双手却紧紧的环着她微微发颤的身躯,屏神静气,似是用尽全力做着什么?
一股火热带着力量的热流经由他的掌心一路窜进她体内,所到之处,她无不感觉熟络通畅,神智也愈加清明,就连剧烈疼痛的右臂,也大有减缓之意。
她睁着迷蒙的双眸,见到的却是他紧闭的双目,以及凌厉紧蹙的眉峰,她舒心一笑,这个方才还怒气哄哄的男人,此时却在用习武之人最为宝贵的内力为她减轻痛苦,这样的他,足够了吧?
暖流流遍全身,她放松全身,全心全意感受他的温暖,慢慢的,合上眼帘……
隐约之中,仿佛听到他轻声的吩咐:
“火速回府!”
回府?瑞王府吗,可是她要回皇宫啊,还有些事,她没有弄清楚,而这件事情,她相信可以打开他尘封多年的心结,所以,现在她不会回去。
但是,听到他要带自己回家,心,还是小小的喜悦了一番,就连嘴角儿,都漾起了浅浅的笑靥。
等到她再度有所知觉,沉重的眼皮像是怎么也挣脱不开似的,头顶上人影闪动,似是隐隐的抽噎声。
“王妃,不要吓玉儿哦,快点儿醒过来吧,好不好?”
玉儿?她不是在王府吗,难不成她被放回来了?
慢慢的,她睁开眸子,映入眼帘的是大红色的帐顶,同色系的帷幔,这里是哪里?怎么这么熟悉?
“王妃,你醒啦!?”
惊喜的喊叫刺痛了她的耳膜,不过,真真切切是玉儿的声音。
“玉儿,真的是你!”
玉儿泪眼朦胧的守在床前,“王妃,你可醒了,吓死玉儿了!”
云熙伸出左手,抹掉她的眼泪,眼光四转,看清了她所在的环境,是她的新房,在王府的新房!
有些昏昏沉沉,她问玉儿:
“我是怎么又回到这儿的,不是回宫了吗?”
一问之下,又惹出玉儿绵延不绝的泪花,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哭的?
“王妃,玉儿,玉儿真的不知道您伤得这么重,要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让您自己走了,你知道吗。奴婢看到王爷抱你回来的时候,心跳都停止了呢!”
云熙懵懂的听着她抽噎,终于理出了一个头绪,是凌翌辰抱她回来的?
什么时候的事?!
揉揉太阳穴,片段的记忆也即将回笼,花海团簇的陈府,陈克忠殷殷的低诉,还有突如其来的凌翌辰!
他上了轿子,好像是说了句什么“火速回府”!?
难道,他带她回了王府?!
这……这可如何是好!?
她,还是要回去的,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前功尽弃的,只是,怕是又要惹他嫌隙了吧?!
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每当他们向彼此跨近一步,总会有一股无形的外力穿插其中,让一切回到原点。
纵使这里面有所不同,差别也只在于以前都是他推开她,这次,却换她,来推开他了。
“先不说了。”玉儿抹干净泪,从床边的几上断过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想必是刚刚煎好的。
“王爷吩咐,你醒来之后要先服药,这样才会去痛安神,好得快。对了,现在手臂还痛吗?”
云熙摇摇头,不能说一点儿感觉没有,不过较之前,真是小巫见大巫了,看来,内力真气不是一般的贵重啊,她现在觉得全身都松松爽爽的呢!
“来,我自己喝。”
轻轻地吹了吹热气,她几乎将一碗药一饮而尽,看的玉儿目瞪口呆之际,却得了她了然的一笑。
“怎么样,本宫喝药的本事大有长进吧!”
书房
凌翌辰有些疲倦的望着日近中天的苍穹,刚刚他心急之余,竟将三分之二的真气灌输到她的体内,用以延缓伤痛,这么做,他到底出于什么心态呢?
将她带回府里,她跟他,又该如何相处,对此,他没有完全的把握!
这些天以来,他到底做下了多少莽撞的事,这一切,又说明了什么?
他变了吗?没有吧。那为什么越来越想看到她,将她禁锢在身边的想法不止一次的萌生,每每都被理智压下,她不值得信任!
为什么这个理由,越来越微弱,几乎就要站不住脚了?
算了,既然回都回来了,就暂且将就着吧,不是她说的吗:
“无论如何,他们已是息息相关的夫妻,请他务必将就!”
大丈夫胸怀天下,岂能连这一点容人之心,都没有?!
书房的门开了,秦福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只瓷碗。
“王爷,这碗参汤,您趁热喝了,滋补提神。”
刚刚曹劲告诉他煮碗参汤,他还问东问西的,现在看来,主子是真的该补补了。
“她醒了吗?”
就着碗缘,他沉声问道。
秦福凛凛神,如实回答:“刚醒,这会儿在喝药呢。”
瞧瞧,这还是两个月前,在这里立下“豪言壮志”的瑞王爷吗?
“从今天开始,与她有关的事,本王一概不想知道!”
此话还言犹在耳,说话的人却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无牵无挂了吧,秦福偷眼瞄他,俨然是一副为情所苦的困兽模样,非要不承认!
就在这时,门外奴才来报:
“启禀王爷,王妃要求回宫,此时已向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