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上次司徒雨来你这里看那些人,她有没有中意的?”司徒雪八卦的问道,好像她回来之后就很少见到司徒雨了,这不科学。
“你还别说,上次她在我这儿看到了一个江大人家里的一个画像,倒是挺中意的,不过,江大人家里那个是个独生子,而且,还是嫡子,就她,也不知道别人乐不乐意,这会儿估计正想着怎么朝我开口呢。”司徒夫人苦笑道,她自认自己对司徒雨跟司徒珏来说虽然不算是个特别称职的母亲,可但凡她女儿有的,他们基本上都有,只不过东西不同罢了,要说偏颇,也还不至于,可司徒雨这个事情倒真的让她有些难办。
司徒雪了然的点了点头,毕竟这个时代还是讲究门当户对,嫡女庶女一字之差,可命运却是大不相同的,只是,就司徒雨那样的,她要是不闹出点儿事儿来,司徒雪觉得她简直就不是司徒雨了。
“娘这么着急做什么?她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再说,上面不是还有我嘛!”
“你呀……”司徒夫人点了点司徒雪的额头,嗔道,私心里,她是想把自己的女儿给多留几年的,把司徒雨放在她身边,总感觉很不安全,尤其是上次那些关于司徒雪的不好的流言,虽然没有找到罪魁祸首,事情也很快的消弭了下去,可一切矛头都指向了司徒雨,她自然是想着早点儿能把她给嫁出去才安心,只是,让她随意找一个路人甲就把她嫁了,司徒涛估计第一个就不愿意。
陪着司徒夫人在前院说说笑笑了好久,直到司徒夫人觉得有些疲累了,司徒雪才让紫凝赶紧扶她娘去休息,她才回来。
翌日,天气一如既往的晴朗,这个时候的阳光既不晒人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冷,司徒雪刚刚活动完身体,出了一身的汗,刚回到房间,就听到喜鹊在那里跟月娥说些什么,两个人一脸小女孩的表情。
“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司徒雪擦干净了手中的水,走到桌前,问道。
“嘿嘿,小姐,我们是在说那个小侯爷出征的事情呢。”月娥快嘴巴的说道,喜鹊想捂上都来不及,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小姐的脸色,接着月娥的话头说道:“刚刚早上出去听买菜的李妈说的,小侯爷此次任命为将军,大军已经出发了。”
司徒雪听到月娥说话时手不经意的一僵,听到喜鹊说的时候才低低的嗯了一声,刚刚还稍微有些兴奋的心情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变的低落了起来,司徒雪伸手拂过桌前的大字,她连提笔的心情都没有,好不容易翻开了书,却一点儿看下去的欲望都没有,整个脑海里都是浮现着他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
“唉……”
月娥被喜鹊给拉了出去,刚走出门口,她就问道:“诶,喜鹊,刚刚小姐是在叹气吗?是不是遗憾没见到小侯爷的英姿啊?听人说,小侯爷可厉害了呢!”言语间,仿佛她自己亲眼见过一般的。
喜鹊低头捂脸,你说她们小姐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丫鬟,不过还好现在她只是在屋子里伺候的了,一般不出去,“你问那么多干什?好好做你的事情就是了,小姐的事情也是我们这些丫鬟能编排的?你给我好好管管底下的那些小丫鬟,让我知道你再整天口无遮拦的,你小心我拿鸡毛掸子抽你。”
月娥一听,忙不敢多说,捂着自己的嘴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见喜鹊没什么别的吩咐,慌忙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角跑了,让在她身后的喜鹊看的真的有种想把她给抽一顿的冲动,可也差点儿让自己笑岔气。
城门外,城墙上的士兵骄傲的看着远行的军队,一个个站的比松柏还挺拔,而此刻,骑着马在前面打头阵的云师奇却面带笑意,让出了吉祥之外的别的几个人是面面相觑,还以为小侯爷中了什么邪,他们讨论了一番,终于忍不住派出了一个代表去问了问。
“小侯爷,额不是,将军,能不能敢问您在笑啥子呢?”吴起问道,他以前也略听过小侯爷的威名,要不是刚刚划拳输了,他其实也不敢张口,可要是在被抽一顿跟钻裤裆相比,他毫无疑问的会选前者,咱皮糙肉厚的,不怕这个,所以就算是惹火了小侯爷被抽一顿他也不惧。
“如果你杀敌比我多,我就告诉你。”云师奇淡定的笑了笑,手顺着胸口理了下衣服,放在了缰绳上。
“将军果然爽快,那老吴就大胆跟将军比试比试,咱们可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空中清脆的掌声传来,这一行军人行军的步伐仿佛都轻快了几分,云师奇淡然看着,嘴角勾了下,随即一勒缰绳,快速的跑到了队伍的前面。
镇北侯府,诺大的府邸这会儿却显的有些冷清,红姨娘手里拿了一幅精致的扇面在绣着,仿佛一丝不苟般,认真看去,其实那绣法确实挺不错,一手牡丹花在她的手中渐渐的变的生动而富贵起来。
“人已经走了?”
“是,奴婢亲眼看到他跟着大军出城的,夫人,这要怎么办?在军中,可是更加不好下手了。”
“我自有打算,你下去吧!”红姨娘笑着说道,转而又低下头摆弄她的扇面,仿佛跟它杠上了似的……
司徒雪坐在院子中望着上次在清平山搬回来的海棠花发呆,那个人这才走了几天,她怎么觉得就人就懒洋洋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呢?以前倒是也听别人说过谈恋爱的大都是这副德行,可却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她自己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据说考试的结果快出来了?是今天放榜吧?你们有没有去看下大少爷考的怎么样?”司徒雪其实对司徒珏的认识并不多,印象只是来源于前身,不过,有一点她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即便那个人表面上装的再好,其实他对自己还是很看不惯的,对司徒雪来说,知道这点也就够了,大不了今后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她想的倒是简单,却不知道,人情来往哪是简简单单就能打发的,尤其这个人还是他们家里唯一的男丁,司徒涛唯一的儿子。
“小姐说的是,是今天放榜呢,老爷一早就命人在学堂前守着了,一有消息就会有人回来禀告的。”喜鹊给司徒雪到了杯安神茶放在手边,小姐的不安跟急躁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对于那么个霸道的男人,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小姐比较好。
其实喜鹊着实多虑了,司徒雪只是一时不太习惯突然间那个人不在自己身边而已,别的照样是该咋咋地,吃嘛嘛香,睡觉倍棒,可就是偶然间想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心中仿佛空了一块儿一样,好像被谁给挖走了,整个人觉得空落落的,司徒雪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让自己振作些,你说,为了一个男人,她文艺两天意思意思也就成了,还真打算陷进去那可不行。
“喜鹊,帮我把店里的账本给拿来,等会儿要是有消息传回来,记得提醒我一声,还有,之前让你们备下的那些银踝子,都准备好了吗?可别一会儿报喜的人来了,都拿不出手。”司徒雪结果账本,又转过头交代一遍,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大哥,可这个时代,女孩子出嫁,想要不受气,首先得娘家给力,她就这么一个弟弟,不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最起码凭着司徒爹的份儿上,将来能混个前程,她也不至于总是被别人诟病是商家出身不是,这年头,士农工商,她都已经排到最底下了。
“小姐放心,您前几天交代的事情咱们都早就准备好了,不会忘记的,荷包什么的也都够用了,就等着大少爷的好消息呐!”月娥在一旁笑应道,她没有喜鹊那么聪明,自然也没有她看的明白,所以,就连喜鹊为什么不待见这个大少爷跟二小姐都不知道,她惦记的就是大少爷要是考中了,自己一样可以多领一个月的月钱。
司徒雪只是扫了月娥一眼,就知道那丫头肯定又在盘算要买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了,整个就是一个吃货,至于喜鹊,她是知道的,因为之前他们把她给推进了池塘里,所以,才不怎么待见司徒珏,不过,勉强也算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也不会永远待在这个家里,只是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她还是能做到的,就跟司徒雨一样,只要她不先动手威胁她,他们完全可以相安无事,可要真这样的话,那大概就是天上下红雨了……
司徒雪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给甩出了脑海,低头检视起账本来,可刚开始看的时候,她还能偶尔笑一下,可越往后看,她眉头就皱的越紧。
“喜鹊,这个月的账本是谁让你送过来的?是钱掌柜?”司徒雪问道,她店里面的大掌柜叫做钱阳,一个鳏夫,带着一个七岁的女儿,司徒雪是偶然间遇到他,见他写的一手好字,且为人也能说会道,索性就带回来让他做了柜上的大掌柜。
“唔……让奴婢想象,好像不是,前段时间钱掌柜的女儿生病了,他就请了几天假,送账本的好像是一个底下的媳妇儿,叫做吴佳佳的,夫家好像是姓周。”喜鹊认真的回想到,蓦了,还肯定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记错。
司徒雪了然的点点头,钱掌柜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不然也不会宁愿带着女儿挨饿也不愿意帮别人做假账了,钱掌柜请假这件事儿她也是知道的,仿佛记得他也好像跟自己提过这个叫做吴佳佳的人,可大概是自己最近事儿太多,竟然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正好,这帐做的真的是惨不忍睹,改明儿,也的让钱掌柜再调教一下才能堪用。